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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如你所想

  陰陽家中,地論一脈,善望龍審氣,而這兩種隻傳嫡係弟子的秘術,望龍之術中,就有觀地而攛火之法。


  這種觀地攛火之法,相傳脫胎於上古時代的葬魂秘術,至於究竟真假幾分,鮮有人知,但據地論一脈流出的光景畫卷來看,這種攛火之法,可謂是神鬼莫測!


  拿千君觀來說,屬於麵積不大的狹仄地方,若是以一般的觀望之術審視,無異於螺獅殼中做道場,擺不出什麽高大上的場麵,而攛火之法妙就妙在大殿前這一爐香火之上,焚香膜拜,祈願而來,無形之中就與千君觀產生了因果關聯,地論一脈這攛火之法,瘋子自然不可能知之甚深,但終究還是能看出其中玄妙之所在,就如同每個來此焚香之人,其實都是在幫助千君觀撿拾薪柴一般,通過焚香獻供,達到巧妙接收的目的。


  千君觀就好比一口火灶,祈願香客是撿柴人,通過大殿門前的香爐焚香,將火灶燒的興旺,而大殿後那間曲徑通幽盡頭的竹屋,則是更加隱晦的掏灰之地,也就是火灶燃燒後剩下的灰燼渣滓,皆會滿而自泄,悉數傾瀉在竹林之地。


  這種五髒俱全的攛火之法布局,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點,瘋子有些沒看出來,騎牛老道看沒看出來,反正他環顧許久,心思輾轉,也未曾琢磨出有用的東西來。


  火為陽,火灶攛火,即為聚陽,但陰陽家又講究一個陰陽相濟之說,千君觀中必然有陰,可陰從何來,瘋子在觀中環顧,一時半會也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


  “陽易聚,而陰難現,也不知道這些地論家究竟使得什麽手段,望龍審氣,陰陽相濟,相輔相成,要是誰跳出來說千君觀沒有集陰布置,我反正打死也不會相信!”瘋子喝著茶水,眯眼思量,這些話對騎牛老道直言相告,也沒有什麽關係,他還怕騎牛的不成?


  “確實難以尋覓,但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隻不過這種於人於己無利可圖之事,反正我們道門是鮮有出手的!”騎牛老道打了個機鋒,畢竟以他的實力來說,陰陽家無論手段秘術再玄妙,終歸也逃不出陰陽二字,而道門在陰陽一說中,又是集大成者,故而一眾仙門中,也唯有道門可以將陰陽家不放在眼裏。


  “哦,這麽說你看出點東西了?”瘋子訝異,他知道騎牛老道厲害,但也沒覺著自己能差到哪裏去,可看騎牛的一本正經,沒有絲毫扯謊的樣子,瘋子心裏的小鼓不禁敲打起來:“騎牛的,啥時候變這麽厲害?”


  “不知對不對,但應該逃不出多遠……”騎牛老道點頭,瘋子聽得格外認真,靜待後麵最為關鍵的東西。


  茶桌上,一陣沉默。


  二人情不自禁對視一眼,瘋子率先開口:“騎牛的,你藏藏掖掖的像個娘們,不甚爽利,難不成還要老子跪下來求你不成?”


  “那倒不用!”騎牛老道搖搖頭,繼續說道:“陰陽相濟,方能輪回不息,隻要打破其中任何一項,這就好比獨木難成的浮橋,過不得片刻,就會崩塌,所以才說是知惡又做惡,這種不利因果之事,少做為之!”


  “騎牛的,不曾想你這生瓜腦殼,竟然能相想出這麽厲害的點子,就憑這個,我也得給你豎個大拇指!”瘋子笑道,這種缺德的鬼點子,他怎麽沒想到,看來人當真是不可貌相!


  “事先說好了,這攛火之法,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醜而已,可若是被你打散聚陽,就不好說會蹦出來什麽東西!”騎牛老道若有所思說道,這類望龍審氣之術,與皇朝古國中一些扶龍士的扶龍之術,小有關聯,同樣脫胎於上古鬼神聞之色變的葬魂秘術,隻可惜皆是不得精粹的旁門左道,否則斷然不會淪落至此!

  “上古隱密,多如混沌,可望而不可及,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時代?”騎牛老道唏噓不已,上古至今,相隔無盡光陰歲月,一些個昨日光景,後世難知,但仍有留下零零碎碎的記載,令仙門修士憧憬生羨!


  騎牛老道唏噓之際,瘋子腦海裏也在快速思襯著東西,今日這地論家一脈的攛火之局,恰好被他撞上,憑他和陰陽家的那點私人恩怨,就算他現在抽絲剝繭,揪出其後之輩,也不是什麽難事,但如此一來,二者之間的疙瘩,隻能是越結越深,再無解開的可能!


  “和天算一脈關係還不錯,這樣真撕破臉皮,舊事重提,與地論一脈打生打死,下次再踏臨陰陽家的山頭,豈不是要被人打死?”通常來說,做生意最講究個細水長流,更何況還是山下勢力聯結眾多的陰陽家,瘋子這種做生意的腦殼,怎麽會自己撕毀這麽一個能從身上賺得不少銀子的搖錢樹,他眼下想的是該怎麽算計,才能將今日這事作為日後自己一方的籌碼,隨時拿出來就能大殺四方的那種!

  騎牛老道不用看,都能揣度出這個瘋子眼下究竟在思索什麽,二人之間這點心有靈犀的默契,多少還是有一些的,否則萬事皆為生意的瘋子,怎麽會跟一個毫無價值可用的庸才稱兄道弟?


  雖初始認識這個家夥的時候,覺得此人結朋識友的心思不是那麽純粹,甚至可以說是地地道道的利己,但隨後接觸下來,卻也並非如他所想,且此人身上尚有諸多可取之處,一棍子打死確也不合適!

  “行事癲狂,為人低調,這種一高一低,如非真正接觸過,皆會被先一項帶來的印象給蒙蔽,但妙就妙在此處,沒有人會願意去惹一個行事不顧後果的瘋子,故而其中涉及到世事,瘋子終歸是占便宜的,按生意經來講,就是穩賺不賠!”騎牛老道思量著瘋子昔日種種作為,光景畫卷如流水,從眼前一一流過,看的真切分明。


  聰明人從來都懂得如何去給自己戴上一個與這個世道和諧相處的麵皮,並且也會悄然做好隨時與世道撕破麵皮露出真相的準備,這才是真正的聰明,大智慧。


  而那些個自認聰明的,卻總是隻學得皮毛,就自認為深得精髓,就嚷嚷著要開天辟地,殊不知這種做法,不過是與愚昧之輩多戴了一張四不像的麵皮罷了。


  探古尋今,一個時代百柯爭流,天才輩出,但笑到最後的那一個,一定是為這個時代做出過大貢獻且不可磨滅的那個,因為時代翻卷,一切淪為紙上言辭,後人花筆墨最濃最多的,勢必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騎牛老道掐算算來,從神庭時代末,瘋子好如大日騰空,令所有人眼前一亮,而後做出那件注定萬古議論紛紜的大事,再隨後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匆匆數百年,再次驚世,則是以頭頂財神爺的財名閃亮登場,接連大敗諸多世家豪閥,嬉笑怒罵,行事癲狂,雖做過不少大快人心之事,但奈何始終被頭頂財名掩蓋,最後落的個亦正亦邪的形象!


  “人不風流枉少年,不過是錢袋空空的儒門聖人信口胡謅而出,按我說風流得按金山銀山多少來論,年輕人口袋裏麽得一兩銀子,姑娘們能喜歡會喜歡嗎?勢必不會喜歡,甚至連瞧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我這麽說可能會讓儒門那群窮夫子跳腳,但世道人心亙古如此,遠不是他們窮首皓經寫出一些文章所能改變的了,那該怎麽辦,難道窮人窮死,富人富死,道理隻成為一紙空談?”騎牛老道回憶起昔日瘋子與他辯經時說出的一番話,雖然不過是二人觸景之言,而且事有倉促,後半段不曾說完,但騎牛老道覺得後半段縱然瘋子不說,或者說刻意如此,他也能多少揣度一二。


  “騎牛的,你說道主跨過那一步沒有?”瘋子突然問道,道主一氣化三清,三者各不同,世人不知究竟哪個厲害,但騎牛的再不知道,那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騎牛老道想了想,說:“道主真身究竟有沒有邁出那一步,我也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說,我是沒有邁出那一步,坐鎮門中的那道身,也在一種頗為玄妙的境界,所以你問的這個問題,恕老道無法答言!”


  “這……”瘋子一時語塞,摩挲著刀鋒一般的下巴,眯眼思量,片刻後又問道:“和千君大人不涉及生死地大打一場,能有幾分勝算?”


  騎牛老道瞬時明了,原來這個家夥果真在打千君觀的主意,而且看樣子還是那種一刀紮下去見血的那種,瘋子真真是瘋子,想一出是一出!

  “你是想把道門拖下水,和你搭乘一條船?”騎牛老道眯眼,盯著瘋子神色變幻的臉頰,繼續說道:“你這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就沒想過哪一天踢到一個硬茬子?”


  騎牛老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位昔年可與大帝比肩的千君大人,就是他踢到的那塊硬茬子,而且是無物可摧之的那種,以他目前的能力,斷然惹不起!

  瘋子驀然一笑,道:“問的好,心底小算盤撥的作響,但啃不下硬骨頭又該如何?”


  “其實也不難,無非兩條路,一條是放棄,說服自己內心放棄,遠走高飛,再不見到,令一條則是……嘿嘿,把牙口磨的鋒利些,迎難而上,一口啃不下,那就多啃幾口,本著老子時間富裕的心思,花大時間硬啃,骨頭再硬,但也架不住刀子終日切割,時間久了,自然會成為腹中吃食!”


  “你是這般想的?”騎牛老道心中一歎,被他猜想正著,但這無異於飛蛾撲火,千君觀背後,勢必站著龐然大物,千君之名,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撐的起的!

  因果糾纏,氣運變化等等,隨便一種落在一座普通仙門頭上,即是一場天降橫災!

  這也是一些世家皇朝為何後輩無人能扛起重擔的原因根底所在,除非比先祖優秀,甚至超脫,才可能轉危為安,化險為夷!


  瘋子淡定的點點頭,苦笑一聲,自說自話:“遇上千君大人一脈,怎能白白錯過這個砥礪道行的機會,我這仙九的底子,再不前邁一小步,勢必會落地生根,貽笑大方!”


  “仙九與帝九,一線之隔,但這一線卻如鴻溝深淵,掉進去想再上來,可就是登天之難,我這人悟性差,底子薄,做不到前人那種一蹴而就的優秀,隻能使笨法子,一點點來,這說是一點點,可光陰卻是近萬年,一境不過萬的說法,若是為真,我屆時怕是會跌境,所以即便遇不上千君大人,也會找個百君萬君,打生打死一場,試著破境!”瘋子眼梢低垂,有些喪氣,真實情況如他所說,他在這仙九的位置上停留太過長久,而萬年天才輩出,他占著最強仙九的位置不挪步,後麵就過不來,看近點說是耽誤後輩,看遠點就是耽誤整個光陰長河!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從最強仙九的位置上挪開,後退顯然不可能,隻剩下前進一條路!


  “幾乎境境最強,爭這個對他人,或許大為有利,但於你而言,較比起那點溪流運勢,你頭頂那片汪洋財運才是最應該守護的!”騎牛老道提醒道,修士爭最強一境之位,可有天降運勢臨頭,於修道一途裨益頗多,但眼前這個瘋子,本就是個運勢蓋頂的怪胎,有一片汪洋,還要在意一條溪流,換做是他,萬萬不會如此心累!

  “嗬嗬……”瘋子輕笑兩聲,輕語道:“最強運勢確實不多,和我頭頂那片汪洋相比,米珠與皓月而已,但你有沒有想過,大道為何會給最強之人降下運勢,難道隻是單純的獎賞?”


  瘋子自說自話,搖搖頭:“我看未必,最強二字,爭的是一個最字,這種曆來隻在諸如大帝一小撮人身上看到的東西,是何時開始降臨到弱者身上的,你想過這個問題?”


  瘋子說罷,開始喝茶,留出時間給騎牛老道思量。


  “大帝至強,毋庸質疑,但大帝道統失承,再無出現過大帝,人族開始……難道說……”騎牛老道驀然覺得頭皮發麻,順著瘋子思緒揣度下去,得出的答案……可謂是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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