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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猜中

  喬北的傷口終於痊愈,喬南一家也準備辭行。小家夥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粘著葉嘉薇,一直哀求她跟他們回廣西。“漂亮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葉嘉薇剛剛來到藥行不久,身上穿著日常的衣服,今天沒有帶口罩,月白色的海棠旗袍襯得她更加麵容清麗。那雙熟悉的眼睛聽了喬北的話便不覺彎了起來,“為什麽姐姐要跟你回家?”


  “因為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你治好了我,我哥哥又缺嫂嫂,你做我嫂嫂就好了。”小家夥話音一落,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昨日方到家的葉嘉文今天也過來了藥行,他捏捏喬北的臉,笑道:“你這小家夥敢在我麵前拐帶我妹妹?”


  喬南也哈哈大笑起來,“小北,嫂嫂的事你就別瞎摻和了。如果想跟這位姐姐生活,你何不讓她等你長大?”


  葉嘉薇微微挑眉,瞪了他一眼,“你湊什麽熱鬧?”轉過頭對喬北安撫道:“好啦,有機會我們定會再見的。你乖一些,跟母親和哥哥回去,記得好好鍛煉身體,乖乖聽話。”


  喬南和葉嘉文相視一笑,兩個暗地裏的情敵算是握手言和。


  出去安排車輛馬匹的喬母也進來了,“小南,小北,我們該走了。”


  “好,辛苦母親了。”喬南說道,一手牽過喬北,“跟哥哥姐姐們說再見。”


  喬北撇嘴,眼眶一下子盈滿了淚水。葉嘉薇簡直心都要化掉了,但是隻得逼自己硬下心,“小北,你雖然年紀小,但也是一個男子漢,男兒有淚不輕彈,知道嗎?”


  喬北聞言,立馬低頭擦了擦眼睛,又恢複到以前的明亮,“嗯,姐姐,我知道了。”


  喬母溫和地笑道:“葉大夫,還是你有辦法。我這小兒子自小被寵壞了,連我的話都不聽,如今卻被你教得服服帖帖。”


  葉嘉薇笑笑,“喬大娘,孩子也不能這麽一味寵著,適當的嚴厲是必須的。對了,小北經過這場手術,身體會比往常虛弱一些,三五年內有些小病是很正常的。你們多帶他鍛煉身體。”喬北做了肝髒修複,所以身體機能上比平常人弱一些也沒什麽出奇,跟他們說一下也好讓他們放心。


  喬母和喬南點頭以示清楚,幾人便出去了。


  送走喬家幾人,葉嘉薇心裏輕鬆了不少,加上哥哥的事也得到圓滿解決,便是差個婚期。隻是某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方才回來,何時才能一醉方休。


  “今天天氣可真好。”葉嘉文站在她旁邊看著萬裏無雲的碧空感歎道。


  “我看是你心情更好的緣故。”葉嘉薇笑著瞥了他一眼,“昨天看見阿爹情況如何?”昨日葉嘉薇送了蔣時宜到住的地方,所以葉嘉文回到葉家的時候,她並不在場。


  “老樣子,你知道阿爹總是嘴硬心軟的。”


  葉嘉薇哈哈笑,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阿爹那副別扭樣子,“他肯定是板著臉,‘你回來做什麽?誰讓你回來的?’”她將葉平生的語氣學得十足十,“過不了多久就會叫你吃飯了。”


  葉嘉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果然是知父莫若女啊。”


  “那你們可有商量婚期了?”這才是葉嘉薇最關心的事。


  葉嘉文微微搖頭,“等選了一個時間再邀時宜的母親出來商量。”


  也是,蔣伯母是時宜的母親,雖然時宜跟沈奇耀斷絕了父女關係,可是並不影響她們的相聚罷。“還是哥哥想得周全。”


  “當然需要周全些,我想給時宜一個最完美的婚禮。”葉嘉文想起蔣時宜,嘴角的笑都溫柔了許多。


  葉嘉薇在旁嗷嗷直叫,“突然很嫉妒時宜,感覺她要把我哥哥搶走了。”


  “你這個傻丫頭。今日沒事做?聽葉春說你這幾日都去了翁老處。”葉嘉文低下頭看她。


  “師傅給了我一種藥草,在藥行研究便好。所以今日便不過去了。倒是你,莫不是跟時宜一天不見如隔三秋?”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歎氣道:“我很快便會被時宜這丫頭壓住了,再也不能直呼其名。”


  葉嘉文咳了一聲,自動忽略她前麵一個話題,“真難得,你也會在意這些輩分問題。”


  “旁的我不在意,哥哥的妻子我必然是要尊敬的。”


  “那便隻能被壓一輩子了。”葉嘉文笑道。


  葉嘉薇柳眉一豎,“現在就開始偏心,哪兒還得了?”


  兩人打打鬧鬧,完全沒有想到暗流裏的一股風波正悄悄地向他們逼近,這隻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白日裏那般的好天氣到了夜裏竟開始滾起隆隆的天雷來,不時閃過白色的電光,驚起棲在樹枝頭的燕子。


  不一會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雖然已經盡快趕了回來,卻還被雨水瓢潑了一身,葉雁先跑了進去,叫人拿了毛巾出來給葉嘉薇擦身。


  “小姐先擦擦頭發,我們再進去換衣服罷。”說著便要替葉嘉薇攏起頭發。


  葉嘉薇點點頭,拿過她手中的毛巾,“別忙活了。我自己來,你也濕了不少。”她轉過去對另外一個丫鬟說道:“小畫,也給小雁拿條毛巾。吩咐人去接少爺,他還在藥行整理賬本。”


  小畫應下,對旁邊的小廝吩咐了一句,利索地將毛巾遞了過來,一邊說道:“小姐,今天有人給您送了一份邀請函。”


  葉嘉薇和葉雁的手都頓了一下,“哪位的?是去做什麽?”


  “新任警察廳廳長,聽說是生日宴會。”


  “新上任的警察廳廳長也有可疑”,葉嘉薇的腦海裏忽然閃過聶維鈞臨行的話。“有沒有邀請老爺和少爺?”


  小畫搖搖頭,替她接過毛巾擦幹頭發,“上麵便隻是寫了您的名字,並無別個什麽。隻是說明一定要去。”


  葉嘉薇“嘁”了一聲,“他說去我便要去?我偏偏不去,看他能如何。”


  葉雁心裏雖然感到奇怪,卻也還是擔憂小姐若然不去的話,會否得罪那廳長,“小姐,不去真的沒問題嗎?可是一位新上任的廳長。”


  “嗨,能有什麽問題,方如剛我也沒放在眼裏,更沒必要怕他。再說,他隻邀請我一個,誰知道他要做什麽,去了反而更不安全罷了。”葉嘉薇漫不經心地說道。


  葉雁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這人莫不是聽聞小姐的芳名起了色心罷。這樣更加不能讓小姐去了。不過說起生日,往幾年的這段時間,小姐都是忙碌的,因為那是那個人的生日。葉雁知道小姐也是在想這個,隻是不敢提,一開口便會引得小姐傷心。所以有些傷口彼此都心知肚明,卻為了不被再度掀起而諱莫如深。誰知,那隻會釀成一道更深的傷口罷了。


  “好了,擦幹便趕緊回房換衣服,小心別著涼了。”


  果然,葉嘉薇開口聲音便低了很多,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她一不開心聲音自然而然就變得很低,很輕,似乎心已經不在了。


  同一時間的上海,一輛通身漆黑發亮的長車在金碧輝煌的賭城前停下了。車門一開,首先看到的便是穿著得體黑西裝長褲的長腿踏下來,本來在賭城門口守候著的人立馬上前,整齊地排成一列準備迎接。


  上海沒有下雨,隻是空氣有些渾濁,站在前頭主要負責接待的是賭場的主人,薔薇夫人。這位薔薇夫人在上海可是大名鼎鼎,多少人千金一擲隻為見她一麵。


  聶維鈞下車,眼前便是一個穿著妖嬈的美麗女子,挽著鬆鬆的發髻,別有一番慵懶的風味。妝容淡淡卻完全不會有損她五官的深邃,擁有混血兒血統的她眼睛大而有神,高挺小巧的鼻子,嘴唇卻是東方人最好看的菱形。隻見她笑意吟吟地迎上來,那豔色是絲絲入骨,“聶少,舟車勞頓,辛苦了。請跟我這邊來。”


  麵容清俊的聶維鈞隻淡淡地勾出一抹笑,旋即目光便投向了這燈紅酒綠的豪家賭場。入夜便明燈高亮,歌舞升平,好不一片靡靡之態。此次合作的商家聯盟看來是個賭徒,連談生意的場所都選在這種地方。聶維鈞倒覺得無所謂,他自家便是開了賭場的人,長腿一邁,帶著郭雙跟著前麵薔薇夫人的步伐慢慢走了進去。


  他們走的是特別通道,與大廳吵鬧的人群隔了開來,隱隱聽見賭徒們的賭博聲。薔薇夫人退到了跟聶維鈞並肩的位置,昏黃的燈光照得她雪膚愈白。一邊走著,一邊溫聲軟語地對聶維鈞說著得體又不乏味的趣聞。不愧是負責迎接外賓的人,外交手段十分精明了得。


  一會便似是到了目的地,一個深褐色的雕花檀木門前整齊森嚴地站列著兩行黑衣人,俱是荷彈槍包。最前麵一個人伸手攔住了聶維鈞,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先生,請留步。我們要對您進行循例的檢查。”


  站在後麵的郭雙一聽便不高興了,“你們主人有沒有誠意的?怎麽搞得我們是來被審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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