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西醫

  “你小子！會不會用成語？司馬昭那個是貶義詞！”霍世清又敲了小陳的腦袋一下，這下是認真的。


  小陳痛得大呼小叫起來，“被我說中心事也不用這麽掩飾啊霍醫師，下手也太重了吧？你這叫欲蓋彌彰！問問小薇是不是？”


  葉嘉薇在旁聽著他們的聊天內容，早已笑得直不起腰，隻得連連點頭。


  “你看你看，小薇都同意我的觀點。”小陳笑得更是開懷，他看著葉嘉薇，慢慢彎了眉眼：“不過小薇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誒，以後要多笑。知道嗎？”


  葉嘉薇笑著的梨渦還在綻放，聽見小陳這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笑起來很好看，好像有人這樣說過，不過到底是誰？她腦袋一想事情便開始痛。


  霍世清歪著嘴角打量著小陳，“小陳，你可別打小薇的主意啊，院長不允許，沒人能夠靠近小薇，這是我保護她的職責。”


  “你，你才想打小薇的主意呢！”小陳急忙反駁。


  “不是你幹嘛臉紅？”


  葉嘉薇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不過顯然沒什麽用，隻是加劇了頭痛罷了。霍世清的餘光見到不太對勁的葉嘉薇，連忙終止了跟小陳的鬥嘴，“小薇，小薇，怎麽了？頭痛？”他抓著葉嘉薇的手臂，忽然想起茯苓說她失憶的事。


  “小陳，趕緊去叫院長！”霍世清轉過身喊了一聲嚇愣的小陳。小陳一溜煙跑了下樓，原本在二樓的醫師們看到葉嘉薇這樣的情形，紛紛關切地看著她。


  霍世清將她的雙手固定住，在她耳邊喊道：“小薇！別想了，什麽都別想了！”而葉嘉薇的意識漸漸遠去??????

  葉嘉薇，葉嘉薇??????是誰在叫她？葉嘉薇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茫茫大霧中，什麽都看不清，連聲音都不知道從哪裏發出來。是一道很好聽的男聲，低低沉沉，略帶嘶啞。可是她沒認識這樣的人啊，這樣說話好聽的人。更何況，葉嘉薇一聽到他喊她的名字，便向落淚。怎麽會，有這麽悲傷的聲音??????

  “小薇，你醒醒！”不知道誰在拍她的臉，葉嘉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人是穿著一身白袍的茯苓。


  茯苓見她醒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又恢複以往的冷淡神態，“你可算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葉嘉薇撐著自己的額頭，不解地問道：“茯苓姐，我，這是怎麽了？”周圍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道，這麽說，她現在是在西醫這邊。


  “不知道你又受了什麽刺激，所以頭痛暈倒了。在醫院還是喊我院長吧。”茯苓說完，站直身子，“不舒服的話，今天請假回去休息，不要硬撐著。不然知行回來了說我欺負你。”


  “院長大人，怎麽這麽冷酷？別嚇著小薇。”一道男聲適時響起。


  茯苓轉過頭一看，果然是霍世清。


  他笑嘻嘻地走進來，俊雅的臉上滿是關切地神色，茯苓看著，無端覺得有些礙眼，“你進來做什麽？不在你的中醫部好好待著，一個主治醫師到處跑，成何體統？”


  霍世清裝作很受傷的樣子，“院長大人，你怎麽這麽嚴格，我隻不過是想過來看一看小薇，擔心她嘛。”


  “現在看到了？她很好，不用擔心。回去你的崗位去。”茯苓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葉嘉薇看著他們要為自己吵起來，連忙開口道：“多謝霍醫師關心，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再歇一會便可以回去中醫部了。”


  霍世清繞過茯苓走過來，“不行不行，你看你臉色還這麽蒼白，還是請假回去休息一天好了。放心，我不會扣你工資的。”


  “霍世清！回去你的崗位，聽到沒有？”茯苓低低地喝了一聲，葉嘉薇心頭也是一跳，從未見過茯苓這個樣子。


  霍世清此時臉色也不怎麽好，“院長，我愛在哪裏，便在哪裏，我不想你管的時候，你管不著。”


  葉嘉薇覺得此時才是最頭疼的，能不能讓她再一次暈過去？


  茯苓冷笑一聲，“那麽，隨你的便。我還有手術要做，小薇，你先回去罷。”說著推開門便出去了。


  霍世清坐了一會，臉色終於稍緩，開口笑道：“我們別管她，小薇，我現在去幫你請假，再送你回家。”


  葉嘉薇哭笑不得，剛剛隻是說說，兩人便鬧成這樣，要是真送她回家，豈不是得翻天了？連忙拒絕：“霍醫師，不用麻煩了，醫院還有這麽多病人要照顧，你留這裏，我還是自己回家吧。”


  霍世清還想說什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照理說，這裏是病房，應該不會有人在這裏喧鬧的，恐怕是出了什麽事了。


  “小薇，你在這裏，我出去看看。”霍世清說完便想起身離去。


  葉嘉薇也起來穿鞋，“霍醫師，我也去看看吧，或許能夠幫上忙。”


  兩人出到走廊，才看見病房盡頭圍滿了人，霍世清過去，拉住一個小護士問道：“之秀，前麵出了什麽事？”


  之秀回頭一看是霍世清，便急忙道：“霍醫師你快去看一看，院長暈倒了！”


  霍世清的臉色一下子白了，扒開前麵的人群闖了進去。


  葉嘉薇腦子也轟的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隻聽得周圍的人說道：“怎麽好端端的院長暈了呢？不知道有沒有事？”


  “估計是這幾天手術接得太頻繁了，西醫部這邊會手術的醫生本來就少，而且這幾天都是大手術，也難怪院長會體力不支。”


  “院長暈了是個問題，正巧的是今天還有一個病人要動手術。家屬都簽字了，就等動刀子，不知這下如何是好。”


  葉嘉薇疑惑，上前問道“醫院除了院長便沒有其他人會手術了麽？”


  那人見她是個眼生的又不清楚醫院裏的事情，穿了白大褂，便當她是新來的實習醫師，“小姑娘，我看你是個新來的，便告訴你罷。咱們醫院前身是個中醫藥行，是被院長帶人來這裏改造的。不過也多虧了院長，很多困難的病都可以通過手術去解決。換做以前，就是等死的命了。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醫院懂得西方開刀的人不多。這才是我們的為難之處。”


  葉嘉薇聽完，點頭，表示已經大概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她擠開人群，終於看見了被霍世清攬在懷裏的茯苓，她已經恢複了意識，隻是看著還是很虛弱。霍世清似乎在生氣，皺著眉頭不知道在跟茯苓說著什麽話。


  她走進一點，才知道他們在對峙什麽。


  霍世清道：“你都這樣了，還想去給人做手術？早知道就不弄醒你了！”


  茯苓的臉色蒼白，可是態度堅硬，“除了我，沒人能做那個手術。而且已經答應了別人，那是一定要做的！”


  “一定要在這個時候？不能改期？”


  “不能，拖延多一刻，病人便多一分危險。況且那是子宮肌瘤，若是稍有不慎，是一屍兩命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茯苓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太重還是如何，葉嘉薇聽著一屍兩命心如鼓搗，為什麽這種感覺這麽難受？她情不自禁地踏出了一步，清亮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院長，我願意協助你。請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霍世清回頭一看，是葉嘉薇，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小薇，你也跟著她胡鬧，你不是中醫的嗎？還有，剛剛才暈倒的人，還在這裏逞強？回去！”


  葉嘉薇沒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茯苓。茯苓不知怎麽的，看著她眼裏的光，緩緩點了點頭，“好，你跟我來。”說著便從霍世清的懷裏起來。


  茯苓的腳步還是有些踉蹌，葉嘉薇上前扶住她，兩人徑自穿過人群去了換衣間。葉嘉薇聞著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竟覺得無比懷念，還有身上的隔離服，口罩，手套，不用茯苓介紹，她便自己穿戴整齊。


  進去手術室，茯苓便亮起了外麵的警告燈。


  葉嘉薇走過去一看，床上躺著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想起剛剛茯苓的話，這應該是一位年輕的媽媽，應該擁有無限美好的明天，難怪，難怪茯苓執意要做這個手術。她笑了笑，對她說道：“不用怕，很快結束了。”年輕媽媽回以一個會心的笑，不過說到底心裏還是有些慌的。


  “小薇，會麻醉嗎？”茯苓將要用的道具一一推了過來。


  葉嘉薇看著推車上的東西，微微笑了，“會。”說著拿起了一個幹淨的針筒，開始抽取瓶子裏的透明液體。


  茯苓看著她熟稔的手法，吃了一驚，沒想到，她連西醫也涉獵，不知道會不會手術罷了。她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麽冒險，將葉嘉薇帶了過來。可能是因為她剛剛眼中的堅定吧，那是對挽救生命的熱切，跟年輕無知隻有一腔熱枕的她一樣，她想給這樣的少女一個機會。


  葉嘉薇很快給病人打了麻醉，茯苓在給刀子消毒，一切都準備好了，隻需等待麻醉藥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