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流
等到下午時分，古流玉一切準備停當，太冥老人說道：“不用那麽麻煩，今天下午的訓練很簡單。”
古流玉撇著嘴道：“我不信。”
“不信就跟我來吧。”
太冥老人將古流玉帶到一個山澗裏，奕陽山脈地勢複雜，即便是在外圍，也是高低起伏，山澗也是縱橫跌落，其中飛瀑流泉到處都是。
古流玉麵前的這條山澗落差不是太大，隻有四五丈高，溪水從上麵倒瀉而下，形成一條不大不小的瀑布，注入潭中。水珠四濺，飛沫如雪，再被日光一照，更是幻出無數的異彩，光彩奪目，極為好看。
“今天下午的訓練就是泡在水裏，怎麽樣，簡單吧？”太冥老人說道。
“簡單簡單，這哪裏是一種訓練啊，簡直是一種享受。”說完就將身上脫得幹幹淨淨，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透涼的溪水圍裹在身上，頓時將一天的暑氣和疲憊消得無影無蹤。酷熱的天氣像這般浸泡著，比什麽都來得舒服。
太冥老人見他在水裏肆意徜徉，得意忘形，又說道：“不過泡水不是一般的泡水，你必須還要訓練。”
“我就知道沒那麽好的事，在水裏訓練什麽？”古流玉像焉了氣一般。
“你必須坐到瀑布的下麵，任由瀑布的水流衝擊在你的身體上麵，承受著水流帶來的壓力。另外還必要要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舉起雙手，以掌心承接瀑布的下泄之力。”太冥老人吩咐道。
“不就是衝水嘛，這簡單。”古流玉滿不在乎地說，光著屁股走到瀑布下麵，就勢做了下去。
哪知這一坐下，下麵是光華的石頭，上麵頂著的是瀑布強大的衝擊力，被水流一衝，加上潭水自身的浮力，自己在水中也沒有借力固定身體的東西，便不由自主地順著衝力滑了開去。
“你妹的。”
古流玉罵了一聲，又跑上去坐在瀑布下麵，剛坐下又被衝開，這時才知道原來泡水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坐都坐不穩，這怎麽訓練啊？拿一根木樁釘在這兒，我抱著木樁就衝不走了。”古流玉對著太冥老人叫道。
太冥老人將骷髏頭一偏，空洞的眼眶緊緊盯著不遠處的一根樹木，就在一瞬間，那棵樹木轟然一聲響，跟著窸窸窣窣地不斷飛卷出樹葉樹枝，不多時便完成了一根筆直的木樁。
隻見那木樁有一丈來長，一頭被太冥老人的靈魂力量削得尖尖的，隨著一聲低喝，木樁呼嘯而出，如同流星下墜般插進水潭裏，正是古流玉打坐的位置。
古流玉看著四平八穩的木樁，隻有半截露在外麵，心裏忍不住驚駭：“天啊，居然隻剩三四尺在外麵，這靈魂之力果然霸道。”
“還不訓練，愣著幹什麽？”太冥老人見他一臉向往的樣子，心裏也是高興，這小子年紀太小，還沒有找到支撐自己堅定不移地追求強者的目標，現在隻有靠自己顯露出驚世駭俗的能為，不斷地衝擊他的內心，才能使之奮發努力。
古流玉走到木樁前，抱著木樁坐下，任由瀑布之水往自己身上衝刷，連綿不斷的力道毫不停歇地衝擊身體，古流玉隻得打起精神承受。
時間一點點過去，隻覺得渾身上下酸軟無比，肢節骨骸似乎都被這瀑布衝散了一般，不受自己控製，抱著木樁的雙手完全處於僵硬的狀態了。
終於再也承受不住，渾身無力地再次被水流衝開。
“我的天，想不到泡水比抱石頭都還淒慘，以前怎麽沒想到這水有這麽大的能量。”古流玉艱難地爬上岸邊，周圍沒有了溪水的環抱，便覺得輕鬆了不少。
“水沒有固定的形態，善利萬物又善毀萬物，在水裏麵不管是練武還是練劍，隻要能把握住水的特性，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太冥老人說道。
古流玉靜靜地聽著，頭腦中浮現出無數個念頭，但都隻是一閃而過，捕捉不到。伸出手在水中舀起一捧水，那水清明透亮，倒射著陽光，粼粼晃動，手掌一攤，有分成幾股滑落水中。
“我明白了，水無常態，隨勢變化，即便你去攻擊它，也不可能有實際的作用，反而要承受反擊之力，而這些力都是出自自己身上。我如果不想被瀑布所瀉下來的水衝擊，就不能用身體硬生生地去承受，而是要將這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力卸去。”古流玉興奮地說道。
太冥老人僵硬地點點頭，說道：“不錯，你很聰明，居然能想到這些。但是為師現在的目的卻是要你用身體硬生生去承受瀑布瀉下來的力道，並不是要你特意將之卸開，若是卸開了力道，就達不到訓練的目的。好了，現在用雙掌去承受瀑布的力道，今天你也快達到界限了，做完了今天的訓練就完成了。”
“好吧。”古流玉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又跳入水中，一入水中，雖說有水的浮力拖著，但是也感到了強大的阻力，酸軟的身體連向前走都吃力。
來到瀑布下，舉起雙手對著倒瀉而下的水流，承受著源源不斷的衝擊力，就好像一重又一重的力量向自己雙手轟擊不過，由雙臂傳到身上。期間幾次都承受不住壓力被衝進水潭裏麵，但是為了心中的理想，為了尊嚴，又重新站起來，繼續舉起雙手承受衝擊。
“我一定不能輸，父親和玲瓏都這般維護我，我一定要對得起他們，我要讓那些人看看，我絕不是廢物，我比你們都要強！”
終於，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古流玉再次被瀑布衝進水潭，爬上岸時，渾身都近乎虛脫的感覺。而且肚子裏麵空空如也，餓得難受，但是現在自己軟的就像一灘泥，又困又餓，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剛剛入夜的時候，肚子咕嚕咕嚕亂響，忙將太冥老人烤的豹肉拿起就啃，邊吃邊道：“小豹子啊小豹子，少爺做夢都想著你呢。”
太冥老人問道：“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
“又酸又痛，渾身使不上勁。”
“我這裏給你配製了一副‘納虛回靈液’，等會兒睡覺的時候喝了，明天起來就會精神多了。”
“老師你還會配製藥劑？”古流玉驚奇的問道。
太冥老人嗬嗬笑道道：“一些簡單的會，我不是專業的藥劑師，複雜了的和那些高階的就不會了。”
“唉，要是你是一個藥劑師，我就跟你學習配製藥劑了，藥劑師在大陸上可是很受尊重的，可惜我們古家一個也沒有。”古流玉歎了口氣說道。
“藥劑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太冥老人不懈地說道，似乎在他眼裏，藥劑師還算不上什麽高貴。
古流玉一愣，想了想說道：“藥劑師比起帝國祭司和啟靈師來確實差得遠了。但是可惜，古家曾經雖然有人去研究過巫醫學，但是卻沒有多大的成就，至於帝國祭司和啟靈師就想都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