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惡戰
霎時之間,“日月同天”對上“九天風月”,轟轟之聲不絕於耳。
古流玉躲在遠處,看著如此不留餘地的猛攻,心裏一時驚駭,暗想:“這天靈門從未聽過,但卻想不到裏麵的高手竟是如此厲害,就不知道這兩人最後誰會打贏?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突然一聲悶哼傳來,海蟾淵身體倒飛出數丈遠,探手一抓身邊一棵巨樹,五指陷入樹身數寸,一口鮮血頓時湧了出來,盯著怒視歌北道:“寰宇鞭!歌北道,你竟然不顧曆代祖師之訓,將寰宇鞭帶了出來!可恨啊可恨!”
“隻要能將你這個弑師叛徒捉住,將寰宇鞭帶了出來又如何?何況我現在是天靈門門主,誰能把我怎樣?”歌北道得意地說道,眼神猙獰,一步步逼上海蟾淵,“師弟,還是將祖師畫像交出來,為兄就放你離開。”
“做你的春秋大夢,你以為我海蟾淵會這麽容易屈服?”
說罷轉身往大樹上登去,順著大樹左右開弓,上到半空中,突然喝道:“歌北道,看看這招如何。”右手揚天一舞,左手在胸前劃出一道綠忙,忽的雙手一合,頓時生出一股雄勁的氣浪。
氣浪波動,震蕩這周圍的林葉紛紛搖曳,如同驚恐的野獸四下狂奔。
歌北道眼瞳一縮,不禁脫口道:“不落黃泉!你竟然練成了這一招?無怪當初老師說你資質超絕,有直追祖師的潛能,為兄還真是小看你了。”
“哼,歌北道,為你的罪孽贖罪吧!”
海蟾淵大喝一聲,手上真氣忽而變為有形,幻化成一個古怪的紋路,圖紋咋現半空,光照四野,燭照幽暗。圖紋一轉,隨著海蟾淵隨勢而動,攜帶萬鈞之勢向著下麵倒壓而去。
歌北道凝神以對,翻身曲腿,打了一個架勢,倏地一拳蹦出,口中大喊道:“大崩滅拳!”便見他拳上瞬時衝出一道拳影,拳頭迎風而長,去若離玄之箭,破空呼嘯,如同裂帛之聲,穿透空曠四野,遠遠傳出。
“轟!”
拳影與圖紋相交,兩股巨大的能量匯聚一處,霎時釋放出巨大的能量波動,周圍巨木摧折,塵土激射飛揚,一片狼藉。
一掌一拳都是這兩人至強之招,炸裂後的真氣能量肆意奔騰,久久難以停歇。古流玉被這迎麵而來的氣浪波及,震得連連後退,忙催動自身真氣抵消來勢,心中暗暗吃驚:“這兩招如此強勢,比我的寂滅邪羅指還要強上幾分,看來是金品武技了。”
等到塵煙散盡,現出二人身形,古流玉一見,頓時大吃一驚,不禁“啊”了一聲,隻見歌北道渾身浴血,右臂斷折,血流泉湧,地上那條斷臂被震得四分五裂。而海蟾淵情況也不容樂觀,左肩上不知何時一驚被一根銀白色的長鞭穿透,長鞭如同活物,在脖子上一繞,登時將他掉在樹上。
古流玉正在吃驚之時,歌北道猛地轉過頭來,目光陰冷,淡黃色光芒一閃,死死盯著古流玉,古流玉與他目光一接,頭腦中如同有道閃電劈過,讓他不由得一個激靈。
“這眼光好不古怪。”古流玉心裏正想,耳中猛聽到一個聲音道:“不要看他眼睛!”
古流玉猛然醒悟,忙將目光錯開。
海蟾淵喝道:“快走。”
歌北道喝道:“走得了嗎?”身形一動,便已經欺身道古流玉麵前,揮起殘餘的左手,迎麵一掌打來。
古流玉感到身旁風起,微微一錯身,讓開來勢,運起真氣灌注到雙掌,連番打出。
歌北道見他身法躲得奇快,不禁咦了一聲,再次變掌,往他頭頂落下,離著還有幾分,手下人影又是一晃,瞬間又不見了,心裏不禁升起一股煩躁,自忖若非剛才那一招斷去一條手臂,又深受重傷,眼前這小子豈能躲過自己一招?
古流玉膽戰心驚地躲過兩招,閃到歌北道背後,正待運轉真氣給他一指,哪知對方速度也不慢,看也不看,回身就是一掌橫掃過來,風勢勁急,撲麵而至,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難道差距就真那麽大?”古流玉心裏焦急萬分,旋身一扭,同時腳下用力一蹬地下,彈開一丈多遠,也不管後麵歌北道是否追來,使出渾身力氣往城內飛奔而去。
腳下剛跑得幾步,麵前人影一閃,歌北道已經攔在了麵前,左掌帶起滔天之勢迎麵劈來。
古流玉在疾步狂奔之時,倏然迎了上去,此時要停下來也不能夠,心裏大驚:“怎麽會這麽快?”但此時已經無法後退,硬氣頭皮,倉促間將真氣運至雙掌,對了上去。
隻覺頭腦中翁然一響,全身被一股大力衝擊,不自禁倒飛出去,撞倒一根巨木方才停下,頭腦暈脹中,隻聽一人說道:“好雄渾的真氣,沒想到你一個氣士修為的小子,竟然能將真氣煉到這般地步。”
海蟾淵大笑道:“歌北道,你連一個氣士修為的人都鬥不過,看來你也不過爾爾,天靈門的臉麵可真是被你丟的幹幹淨淨了。”
“哼,你死到臨頭,少要得意,今天他得知了祖師畫像的秘密,我豈能讓他活著,等我一掌斃了他,在慢慢收拾你。”說完拖著兩度受傷的身體,一步步靠近古流玉,同時左手慢慢凝聚勁力,預備一拳轟碎對方腦袋。
古流玉被一擊震得幾乎暈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二人的言語對答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將體內紊亂的真氣調息下來,同時凝聚到右手食指上麵。
隻聽歌北道說道:“小子,你很不錯,即便我受了重傷,你卻以氣士的修為再次打傷我,要是傳出去,你必定聲名大振,可惜你聽了不該聽得,隻能怪你命運不濟了。”
舉拳正要落下,猛見古流玉在地上翻身跳起,一指落了下來。
“老賊,吃我這一指!”他醞釀已久,這時全力施展出來,一指之威如同虛空劈下的一道閃電,帶著穿破萬物的威勢,流星落雨般對著對方額頭擊下。
歌北道萬料不到古流玉會突然醒轉過來,一時大意竟沒有半點防備,也不曾料到對方一出手竟會使出如此高階的武技,看著來勢,分明就是接近金品的武技了。
歌北道畢竟是幾十年的老手了,縱橫大陸遇見的強敵也不在少數,即便倏臨危機,心念鬥轉之間,立時做出判斷,慌忙往旁邊側身。
寂滅邪羅指指力雄勁,呼嘯一聲,擦著歌北道麵皮而過,射入地裏,登時炸開一個腦袋大小的坑窩。
古流玉心裏一涼,一擊不中,心裏十多個念頭一閃而過,正自焦急萬分,卻聽歌北道撕心裂肺的狂叫了一聲,左手捂著半邊臉,大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這時才見他左邊臉上溢出血來,順著手指縫隙一股股流出,血腥之極。
歌北道痛苦不堪,發瘋似的叫道:“臭小子,老子要殺了你,老子要殺了你!”他雖然瞎了左眼,然而右眼卻沒有傷到,但是左眼血如泉湧,絲絲冒出,早已經模糊了右眼,此時就如同一個瞎子,揮起一隻手臂胡亂擊打。
古流玉不敢上前,倒退數步,心想如今仇恨依然結下,若不除去,往後勢必有數不盡的麻煩,正待運起真氣再補上一指,海蟾淵低聲道:“不要過去,他現在正在發狂地步,你這一擊,勢必遭到他臨死反擊,必然重傷。”
古流玉聽他一說,渾身除了一層冷汗,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海蟾淵道:“等在一旁,等他耗盡力氣,再將她擊殺。”古流玉想了想,自己與對方差的太遠,這種高手臨死反擊的力量自己絕對承受不住,當即屏息等待。
歌北道似乎聽到聲音,將耳朵側了過來,古流玉一驚,卻見他左手一招,海蟾淵痛苦呻吟起來,穿過他肩上的“寰宇鞭”一陣扭曲,猛地抽出他的身體,化作一道銀光飛到歌北道手中。
歌北道寰宇鞭在手,這時他心智被仇恨占據,也不管祖師畫像,揮鞭便往海蟾淵方位劈下去。這一鞭劈空聲起,咻咻作響,百十道光影橫過半空,散出一陣陣穿透心肺的吟嘯聲,聞者身心如同遭到巨大刑法。
寰宇鞭離身,海蟾淵跌落下來,渾身真氣渙散,見這寰宇鞭劈下,竟是速度絕倫,容不得半點躲避。正待閉目待死,一隻手掌將自己抓住,猛地扯了開去。
歌北道一鞭落下,沒有發覺異樣,知道已經被對方多了過去,立時發瘋般的大喝道:“出來,你們給我滾出來。”手上寰宇鞭不斷劈下,卻是全無準頭,一鞭下去,地上立即被劈出一道深痕,不多時,本已狼藉的地麵又出現了縱橫無狀的道道溝痕,如同瘡裂的大地。
海蟾淵道:“使用寰宇鞭極耗真氣,以他的修為,最多能劈出一百鞭,如今又是受了重創,三十鞭不到。”
古流玉看了一眼地上的溝痕,再看看歌北道,果然已經筋疲力盡,蹲伏在地上不斷喘氣,頭上汗水滴淋,虛弱之極。
海蟾淵走上兩步,說道:“歌北道,你弑師奪位,栽贓與我,又妄想將祖師畫像據為己有,你有今天,全是報應。”
歌北道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一陣接著一陣,是狂妄,是不甘,是無奈與落寞,忽的將眼睛一擦,睜開一隻血紅的眼,盯著二人,再次舉起寰宇鞭。
海蟾淵大叫到:“躲開,不要讓寰宇鞭打中!”當先多了開去。
古流玉沒料到歌北道還有力氣揮使鞭子,一愣之下,忙往旁邊閃躲。歌北道今天本來所有的事都盡在囊中,卻不料會在功成之時被這麽一個小子盡都破壞,心中萬分憤怒,勢必要將他殺了。
寰宇鞭橫空劃出一串鞭影,一道追著一道,攔腰劈向古流玉。
古流玉閃躲不及,胸口頓時中鞭,如同萬鈞巨石撞在身上,體內真氣一堵,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迷蒙間,見海蟾淵襲向歌北道,跟著歌北道身體飛出,隨著自己跌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