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千階梯
古流玉點點頭，很是同意沐昭光的話，實力為尊的世界，許多人為了追求武道巔峰，可以不惜手段獲取，歌北道為了天靈門的兩件寶物弑師、血魔天君為了魔龍之眼趨兵攻城、而更加罪惡是雲舒之塔也為了魔龍之眼，竟是打算將整座穿雲城陪下去。
正義的傾斜，道義的落寞，已經使得這個世界處在赤裸裸的搶奪中。
“海門主要何時才能出關？”
沐昭光道：“這可不一定，海門主這次閉關極為重要，不到非不得已不會隨意出關。”
“那他可曾找人修複寰宇鞭？”古流玉此來目的，一來敘舊，二來便是要償還當初海蟾淵救助之恩。
沐昭光“咦”了一聲，疑惑地問道：“你連寰宇鞭受到損傷的事也知曉？”
古流玉嗬嗬一笑，卻不說話。
沐昭光心中沉吟道：“這少年什麽事情都知曉，與門主關係肯定非同一般，說道寰宇鞭時，神色也是一派淡然，那寰宇鞭是我天靈門鎮派之寶，自從第三代門主將之收服，一直便鎮在雷霆岩之下，數千年來不曾離開過天靈門，直到歌北道擔任門主，才背著兩位嗜老帶走寰宇鞭，造成棲雲山周圍的天風潰散。如今寰宇鞭重歸門中，天風回卷，這塊修煉寶地才又重新發揮作用。隻是可惜寰宇鞭被歌北道破損，天風之力也不如以往了。”
“原來海門主連這事也告知了古公子，海門主尚在閉關當中，一時無法分身，不知古公子找海門主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古流玉道：“沒有別的大事，就是敘敘舊，另外就是想辦法幫他把寰宇鞭修複了，這也是我當初向他承諾過的。”
“你……你有辦法修複寰宇鞭？”沐昭光大吃一驚，隨即萬分欣喜，要是寰宇鞭一修複，對於天靈門來說可是有著巨大的好處。
古流玉道：“我也沒把握，隻能試一試。”
沐昭光大喜，說道：“古公子少待，我這就去通知護法的兩位嗜老，看看門主此時是否能出關。”
“那就有勞前輩了。”臉上雖然笑意盈盈，但心裏卻想，“要不是我說能修複寰宇鞭，我怕座個十天半月你都不會為我通報，簡直小氣的緊，跟海老頭一個樣。”
古流玉閑坐無聊，出得殿來，見到山峰周圍雲濤飛卷，重重疊疊，近處諸多天靈門的弟子起武操練，一個個招式沉穩，卻不怎麽快。
“這山上如此大的壓力，能將招式打得這般威猛，也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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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靈門所在的棲雲山上頂峰之上，向天突起一座尖峰，遠遠觀之就像一把衝天的長劍，周圍的空間旋轉著一股強勁的風勢，圍成一團，將山峰裹在裏麵，但是這山峰上卻是別有地境。
一塊石坪之上，散落著許多石塊，沒有一草一木，蘊育在濃濃的雲霧當中。
一股疾風吹來，雲霧盡散，隻見一扇石門之外，坐著兩名老者，這兩名老者一人穿黑一人穿白，但是無一都是銀須白發，垂在地上，雪也似的白，這兩人一動不動，神遊物外，注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這時從下方飛奔來一道身影，停在石坪，正是沐昭光，對著兩名老者行了一禮，說道：“參見兩位嗜老。”
白衣老者微微睜開眼睛，雙目渾濁，就像隔了一層迷霧，問道：“沐昭光，你來雷霆岩做什麽？”
“啟稟嗜老，天靈門來了一個名叫古流玉的少年人，說是與海門主相識，前來求見。”
“門主正在閉關緊要當頭，無法分身出關，你可好生將他招待下來，要是他能等，就讓它多等些時日，不然就送他下山。”
沐昭光道：“我也是這般跟他說的，不過他說他能修複寰宇鞭，故而便來請問兩位嗜老，海門主此番是否能出關來見見他？”
“嗯？”這時那黑衣老者也睜開眼睛來，語聲空冥，“他能修複寰宇鞭？他可是啟靈師？”
“這我倒沒有問他，但是看他修為不高，即便是啟靈師也應該沒有這個能力修複。但是寰宇鞭是我門重要寶物，他既然知道寰宇鞭受到損傷，想必與門主關係匪淺了，即便他不是啟靈師，也應該知道修複寰宇鞭的辦法。”
就在這時，石門內一道聲音傳出來：“那少年是本座朋友，你們無須懷疑，他既然來了，那定然是有把握修複寰宇鞭，沐昭光，你去叫他道雷霆岩來。”
此話一出，不止沐昭光感到詫異，連坐在石門外的兩位嗜老也大感驚奇，說道：“門主，這雷霆岩的是壓力比下麵更勝，他有這個能耐上來嗎？”
沐昭光也道：“是啊，那少年雖然小小年紀就已經修煉到氣師頂峰，但是這雷霆岩即便是大氣師修為也未必能爬上來，是否……”
“無妨，你叫他上來吧，分別許久，想不到他已經是氣師頂峰修為，這可算出人意料，他要是上不來，退回去便是了。”聲音回蕩在整個雷霆岩，由此而論，其修為也是在氣靈後期，比起門外坐著的兩位老者稍弱。
“是。”沐昭光應了聲，轉身便下了雷霆岩。
白衣老者道：“門主，那少年果真能修複寰宇鞭？”
“我相信他的能為，你們靜觀後續吧。”
黑衣老者道：“門主，還是不能突破嗎？”
石門內的聲音傳出：“寰宇鞭有著缺陷，‘蝕元氣流’在運轉到最高程度的時候就會崩散，無法將祖師畫像中的能量完全釋放，這次也隻有看我這位小友的能耐了。”
黑衣老者說道：“我天靈門沉寂了數十年，如今苦境即將發生大變，正是趁此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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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見他還要往上麵爬？”古流玉兩道眉毛都扭成了一團，表情古怪地看著沐昭光，從山腳到山頂，壓力會越來越大，修為低下的人走到這裏已經是極限了，如此程度，真氣便會受到壓製，運轉不暢。
再往上走，到棲雲山頂峰雷霆岩，天靈門的最高也是最神秘之處，從來隻有修為到了氣靈的強者才能走上去，其他弟子雖然時時刻刻仰望峰頂，卻沒有誰能頂著壓力爬上去過。
沐昭光道：“是啊，這時門主的意思，他說要考量你的能為，若是實在上不去，退下來便是了，門主自會前來與你相見。”
“哼，爬就爬，豈能讓他小看了？”
跟著沐昭光來到石階之處，棲雲山本就是一座衝天而起的突兀高峰，越往上行山勢越陡，峰巒也越小，從此地往雷霆岩隻有這麽一條道路通行。
古流玉舉起步子一步步往上踏，走了三十多階，隻感到壓力鋪天蓋地壓下來，渾身酸痛不止，身上汗水一滴一滴滾落，而體內的真氣被這巨大壓力壓製，幾乎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運行。
“海老頭，這是考驗麽？你他媽什麽時候想出這種整人的法子，太不要臉了。”
心裏不斷地罵著海蟾淵，腳下卻是一步不停，雙手撐著兩邊的石壁，猶如灌注了鉛水的雙腿艱難地往上跨出。
而在這條石階之下，忽然有幾名天靈門的弟子路過，發現正在往上爬的古流玉，都睜大了眼睛，說道：“又有弟子去爬千階梯了！”
“是啊，是啊，一二三四五六……爬了五十六，五十七階了，不知道他能爬上去多少階？”
“看他樣子，最多也就能爬個兩百階，大師兄大氣師頂峰修為也才隻能上到七百三十六階，我們比起他來可就差遠了。”
“咦，這人是誰啊？怎麽沒有見過？”
“對啊，難道是新入門的弟子？新入門就去爬千階梯，簡直不自量力。”
“哈哈，二狗，他可破了你的記錄了，你連著新入門的弟子都比不上啊。”
“滾滾滾，你才是二狗。”
古流玉隻感到胸口悶得發慌，一張臉被強大的壓力壓得血紅一片。
“海老頭，本少爺豈能讓你小瞧了？要是不讓你的徒子徒孫震驚一番，豈不是讓你臉上無光？終於知道你天靈門為何能作為苦境三大巨頭之一了，在這棲雲山巨大的壓力下修煉，那可真是比吃牛鞭虎鞭還補啊！”
上到兩百餘階的時候，古流玉的身影已經相當渺小了，有如一隻拳頭，在千階梯之下的天靈門弟子越聚越多，盡都吃驚地望著上麵這隻拳頭，驚呼聲時起時落。
又爬了一百階，身影越加渺小，宛如一粒豆子，此時千階梯下的人全都仰望著腦袋，屏住氣息，此時在他們心中，已經不知道是期待這個“新進弟子”再繼續爬還是就此退下來。豆子也越來越小，漸漸消失不見。
但是眾人卻也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在等，等著他下來，或者是希望他不要這麽快下來。
五百多階的時候，古流玉終於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滾落。
“超過一半了，這可不能半途而廢。”
靜心塵慮，體內聖魔元胎一動，巨量的真氣瞬間湧了出來，原本已經停止了的真氣再次運轉起來，雖然仍是顯得凝滯，但是卻讓古流玉又有了不少的力量，周圍的巨大壓力仍是存在，就像頂著一座大山。
“這地方可真是塊寶地，應該不比墨焰峰和天河穀差，在如此巨大壓力下修煉，真氣雖然流轉不暢，但在這種情況下積攢下來的力量卻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