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無法長眠的輪回
大祭司從隻有他一個人的祭壇中走出，隨著他的頌念，混亂的水元素在他掌心凝聚，待他的頌詞結束，元素在他手掌具象化，在他將手掌托起的時候飛向高空，那水球在高空中炸開，擴散形成水幕像碗一樣倒扣在地麵上。
黑雨這個時候也剛好降臨，在這原住民都將目光看向天空的時候，蘇易卻將目光看向了那個大祭司，黃金鑄造的手套上滿是漆黑的汙漬，那不是他能掌控的東西。
蘇易：“喵嗚？”
“喵。”
黑山羊一臉疑惑：“白夜，你可以和貓對話？”
蘇易點了點頭，但其實是喵嗚和他擁有靈魂方麵的契約，喵嗚自身的語言他也會，但若是喵嗚自己掌握的語言，他就不能理解了。
喵嗚剛才一直在觀察大祭司舉行的動作，喵嗚並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都任何元素波動，甚至他在刻意的隱藏自己的元素和超凡力量，仿佛擔心他們幹擾到哪可水珠而產生變化。
也就是說那水珠並不是受那個大祭司控製，或者說任何參與控製哪可水珠的力量都會造成幹擾甚至產生不好的影響。
比如那黃金手套上的黑色汙漬，那是黑雨侵蝕過後產生的痕跡，但那黃金鑄造的手套也不是普通的貨色，不然根本撐不住黑雨的洗刷。
水幕本身就是黑雨，到像是用濃縮的黑雨抵擋住了降臨的黑雨，也就是用黑雨擋住了黑雨，用魔法擋住了魔法。
但魔法與魔法的爭鬥之中，明顯有一個不識抬舉的人，選擇了橫插一腳，魔法的餘波就差點把他的手腳給廢了。
黑山羊和辰他們雖然也對這個儀式存在疑惑，但他們沒有喵嗚那種眼力勁，因此隻是停留在懷疑階段，再加上大祭司的自戀，倒是一定程度上為他增添了點神秘氣息。
眼下並不能確定後麵的合作與否，蘇易也就沒說話，並沒有說出喵嗚所看到的東西，隨他們懷疑去吧。
倒是另一個投影中，一些亞特蘭斯的原住民在得知這些外來者全部躲了起來之後，都出來嘲笑。
在他們看來隻要大祭司還在，水幕就可以被激發，亞特蘭斯就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黑雨下了十分鍾的時候，蘇易的臉色突然古怪了起來，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燃鋼正在被分解，傳送陣整體的能量開始枯竭，像是遭遇了黑雨的燃鋼一樣。
裏世界的影之蛾將他們看到的直接傳輸到了蒂法的腦海中，之後將視線貢獻給了蘇易，可以同步觀測裏世界的景色。
此時的裏世界，歎息之牆的裏麵開始降落黑雨，而歎息之牆的外麵確一片平靜。
而蘇易布置在歎息之牆內部的黑雨，受到黑雨的腐蝕開始失去作用，而那些躺在屋外的枯骨，卻在黑雨之下緩緩恢複了生機！
枯骨長出血肉，血液逐漸充盈，最終皮膚覆蓋在上麵，腐朽的衣服變得精致，到了最後他們的眼睛也恢複了神采，仿佛被賦予了靈魂。
可以讓洗去生者之生的黑雨，卻在裏世界之中複生了死者，並喚醒他們已經枯萎的靈魂。
而那些恢複了神采的裏世界居民，仰頭看著天上的黑雨，開始活動身體，仿佛不止一次這樣做，之後他們可以勉強站起來，幾個小時候已經可以走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可以正常活動的他們走進房屋之中，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著，眼中的神采迅速褪去，有的安穩的躺在了床上，發出一聲舒適的歎息後重新變成枯骨。
有的則是從房屋中背出來一個人，然後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即使可以睜開雙眼，依舊相擁而長眠。
到了末尾，黑雨漸止，活人重新化為枯骨，萬物寂然之刻是他們複蘇之時，而萬物複生之時卻是他們永眠之刻。
當黑雨徹底停歇，亞特蘭斯的居民開始向大祭司的方向朝拜，仿佛是他拯救了他們，但其實就算是沒有他，這個亞特蘭斯的城市還是會照常運轉，但為的並不是保護城內之人，而是為了給予那些永眠之人短暫的蘇醒。
這麽看來，這名為亞特蘭斯的地方或許隻是一個亡者墓場，埋葬著那些裏世界之人的墓場。而外麵那個完全與內在建築高度不符合的城牆，或許就和間隙一樣，是映射歎息之牆的產物。
但這樣的話，疑點又來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說是號角的倉庫，但這明明是一個放在沙漏中的世界，沙漏裏的是沙子，而這個裏麵的無法估量的神話因子。
【黑雨停歇，下一場黑雨將在37個小時候降臨，距離本次任務完成倒計時還有兩個月】
或許是因為嫌棄這些人的進度太慢，無界海直接聯合剩下的這些勢力發布了一個公告，確定了任務完成的最大區間。
蘇易起身離開了房間，現在該去探索了，他們對大祭司的朝拜也已經結束，現在去是最好的時間。
因為必須躲避黑雨，人群比較集中，倒是大概知道了來這名為亞特蘭斯城的人到底有多少個。
蘇易離開之後，黑山羊和辰就一起離開，他們通過蘇易提供的視頻得到了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也因此找到了探索的方向。
從亞特蘭斯的出口離開後，辰就問道：“為什麽不在亞特蘭斯城內探索？”
黑山羊眯著眼睛看向遠方，“有白夜在，我們是不可能獲得亞特蘭斯的大頭的，而且這地方居然存在著三個部落，就證明黑雨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以解決的難題，而隻是下雨打傘，下雨加碳完全可以解決的自然變化。”
辰：“.……然後呢？”
黑山羊沉默了一下，“也就是說，這就是一個正常的世界，隻是這黑雨相對的來講比較危險而已。”
辰還是不懂，眉頭皺起，很顯然是想不通。他現在總有一種錯覺，和黑山羊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腦袋就會變笨，俗稱強行降智。
但是每次獲得的資源隻多不少，像是對於自己智商降低的補償。
“也就是說，我們完全沒必要在一個湯都可能喝不到的地方和白夜爭，其他的地方我們也可以去，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在之後的商店開啟的時候，有和白夜交易的資本。”
這麽說，辰終於想起來了他們還有從陣營商店中兌換一個可以讓他們拜托曾經世界對他們實力束縛的東西，那是他們的實力更進一步的關鍵。
他們誕生的世界階位並不高，這是天生降下的上限，誕生的生靈而沒有世界的限製，最終可能在那個世界的成長過程中破壞那個世界的規則從而直接崩掉那個世界。
這是世界對自己孕育的所有生命的保護，這無可厚非。
白夜還有這些契約者為什麽能在階位還沒有那個世界高的情況下玩壞那個世界？
這就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世界承受了他們無法承受之重，規則限製不住不屬於他的存在，本身有沒有能遏製的人，最終毀滅也不是什麽難事。
黑山羊和辰離開之後，龍騎士佐伊和薇薇安離開了這座城，他們打算把天上的那顆水晶給射下來。
而剩下的不認識蘇易的人，現在要和他處於對立麵，並且全天都被監視著，佐伊已經打算為他們寫一個‘慘’字。
空元素彌漫，蘇易處於空間夾縫之中，雙眼上覆蓋著魔刃。這個狀態下看世界，可以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這些亞特蘭斯的居民身上都有黑雨造成的印記，有多有少，但從開始到現在沒有看到一個身上一個印記都沒有的。
亞特蘭斯的城並不大，蘇易很快就到了大祭司的家門口，門口沒有守衛，隻有一些前來朝拜的人。
無視他們走進屋子，禦靈刀已經握在手中，將氣息隱藏，緩步前行。
雖然有影之蛾這麽方便的東西，但也不可能所有的東西都看一遍。真實的說，這也算是蘇易第一次看到這名為父神祭壇的地方。
根據打探來的消息，這些人還要在地上跪個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後他們起身離開，中途甚至沒有任何別的動作。
這也難怪，整座亞特蘭斯就沒有幾個算是真正的活人。
當所有的朝拜者都離開了之後，房門轟的一聲關上，這個露天的院子寂靜的可怕。
蘇易越過身穿黃金鎧甲的大祭司，緩步的走到雕塑和畫像前，真正的大祭司藏在了這裏。
似乎在回應他的到來，畫像中的大祭司從畫中走出，從蘇易站立的地方傳過去，在到達雕塑中間的時候散逸成兩部分分別進入了兩個雕塑內。
緊接著，這兩個雕塑的雙眼像是起了潮氣一般浮現黑色的水霧，水霧匯聚成水珠，順著眼角流下，越聚越多猶如石像在流淚一般。
最終水液順著地麵流到了廣場中還在起到的大祭司的黃金甲內，黃金甲變成了黑色，但這卻給了蘇易一種非常貼合的感覺，仿佛是他本來就應該這麽穿。
蒂法：“白夜大人，裏世的留存的黑雨正在消失。”
蘇易轉身看向大祭司也就是那副黃金甲，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很可笑，死人就該接受死亡的結局。
這種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有什麽意思？
這大祭司算是探索完了，下一步就直接去王城就可以了，那個傳說中被大將軍的女兒所青睞的王。
“法之源大人，能懇請您一件事情嗎？”
蘇易駐足，轉身看向鎧甲，這死物居然打算站起來。
黑金色的鎧甲在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詭譎，仿佛許多人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憑空出現在他的腦海，也仿佛是很多人的和聲，而蘇易就站在這個和聲的中間。
或許是一瞬間，蘇易仿佛看到了這個廣場聚滿了人，他們都長者翅膀，但都看不清麵容。
“希望您，終結這個輪回，作為……報酬……我等體內蘊含的神話因子，將成為您成長的養分。”
錚！
禦靈刀雪亮，“大概有多少？”
黑金色鎧甲手一招，那兩個石像破碎，從中飛出兩把像是羽毛的大刀。
回蕩在整個廣場的聲音浮現，陳述著讓蘇易非常意動的話語：“上萬點。”
咚！！！
堅固的地麵碎裂，蘇易和黑甲大祭司像是炮彈一樣衝出碰撞在一起，禦靈刀和羽毛大刀碰撞，濺起的火星灼燒著空氣。
周圍的空氣驟然一縮一放，空氣發出哀鳴聲，仿佛剛才的衝擊讓空氣連同著對撞壓縮在了一起！
順著交鋒處，世界開始失去了色彩，紅色的魔刃在無色的世界中抽在黑甲的側腰上，將這兩米高的鎧甲抽飛了出去。
而也就是現在，整個廣場都變成了無色，一具具仿佛陳列了多年的屍骨以各異的姿態陳列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的盯著蘇易。
抬頭看向天空，現在的自己已然被拉進了裏世界。
煙霧彌漫，黑甲從中走出，側腰上的凹痕全數恢複，手中的羽毛大刀滿是沉浸的血汙，腦袋上的T字型縫隙中，有枯萎的藤蔓緩緩爬出，並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嗷！！！
影之蛾的視野中，歎息之牆發出慘烈的嚎叫，聆聽者不會產生恐懼，隻會生出一種悲痛到了極致的絕望。
而顯然蘇易不在受影響的範圍內，他前踏一步，緋月驟然替代了灰蒙蒙的太陽，將屬於他的光芒灑落，空氣中飄起黑紅色的羽毛，仿佛宣告末日的轟鳴聲響起，將那悲傷的號角悉數擊碎。
“死人，就該安穩的死去，所以.……我送你們下地獄。”
轟！！！
雷傷響起，但卻沒有看到雷光或者閃電，而那黑甲身上卻憑空出現了焦黑的痕跡，膝蓋的位置微微彎曲，仿佛是承受了什麽不可抵擋的巨大力量。
禦靈刀上羽毛紋路閃爍，天空中再次響起無相雷聲，總計七聲過後，地麵上隻剩下散發著淡淡黑氣的鎧甲。
但蘇易並沒有將禦靈刀歸鞘，鎧甲並沒有被毀掉，或者說現在的鎧甲根本無法毀掉。
嗷！！！
歎息之牆崩潰，煙霧匯聚成煙柱衝向廣場，最終匯入了那被蘇易打零散的鎧甲之中，獵龍七感告訴自己現在不能上前，那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
無法形容的悲傷湧入戮的世界之中，這是一群本來渴望永生，現在隻想永眠的人，獻給那位隻剩鎧甲還要選擇守護的人，來自靈魂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