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飲一啄
矗立在大地上的雄偉城市從沉冬之中蘇醒，曾經的機械城成為了這片大地上唯一的王城。而她戴娜就是這世界上唯一的王。
世界的意誌成了地上的王，無論從那個方麵想自己都是這世界唯一的統治者。
但這世界上卻有兩三個，不受她掌控的存在。但這和自己沒關係，自己隻是那人的源血。
戴娜從這機械城最高的建築中走出，來到陽台上，任由雪白色的冰花在掌心融化，身穿金色華貴長袍的她，宛如這機械城中的精靈。映射著蘇易的記憶，天空中這種名為雪花的東西，已經來來回回飄了一百次。
或許是希的源血帶來的壽命過於悠久，對於正常人類已經可以度過一生的時間，戴娜沒有任何的感覺。
呼嘯的風帶動了戴娜的頭發，一個蜉蝣艦從機械城的廣場中飛出。在蘇易走之前，曾經贈與那位預測了神國千年發展的機械神一本書，利用壓縮技術直接複刻在了靈魂詠歎之中，百年的時間時間他已經完全解讀，並將這些教給了科比亞-瓦托斯的姐妹們。
科比亞雖然掠奪了她們的知識，但也賦予了她們瓦托斯也就是機械神都沒能給她們的東西。那讓她們擁有了自我學習的能力，能從固有的程序中的邏輯死循環中跳出來的能力。
廣場之上，幾十個樣貌各異的機械生物看著滯空的虛空蜉蝣艦，即使沒有麵部表情模塊的也會用肢體動作證明他們的興奮！
百年的時間，除去恢複人口，剩下的時間並沒有多少。在這方麵耶夢的貢獻比較多，他的信徒在大戰開始之前都躲了起來。
七個神國隻剩下一個，死之城被他們的神明死亡親手終結，鹽之城和庫爾之城在瞳曾經的暗示下毀滅，勳章之神國更是成了犧牲品。
整個神國大陸還有的超凡者，甚至還沒有機械城的監獄裏囚禁的多。但瞳和岩神的合作，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不再需要神的賜予，他們終於可以被這個世界發現，也可以發現元素。
一定程度上補充了這場鬧劇般的爭鬥中損失的超凡者，倒是瞳為了展示自己不會對這個世界在做出什麽，直接將自己這千年收集的‘神力’返還給了這個世界。
這也是這個世界為什麽這麽快就完善的原因，但這麽做的緣由，恐怕隻有瞳自己知道。
百年之中，岩神和瞳讓這個被洪流和災厄摧殘了千年時光的神國，恢複了一點生機。
而百年之後，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岩神沒有所處他的去處，而是和耶夢一起打算繪製一張可以描繪這整個世界的地圖。
戴娜沒有阻止他們，現在的機械城有他一個人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大雪漸歇，戴娜看向星空，紅寶石一樣的雙目似乎透過無盡的時間和空間，看到了那賜予了自己無盡壽命之人。
順著戴娜的視線將視角拉遠，漸漸的這可以容納上千萬人的城市也成了地上的一個點。淡淡的金光遮蔽的視野，蘇易收回了目光，將神國世界的光球放到了船艙之中，雙手墊在腦後，閉上雙目，有些悠然。
陳舊的鎖燈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為這虛空中的孤舟蕩開前路，隻能容納一人的孤舟之中如承圓月，船中之人似乎熟睡，恰然的念散逸在周圍，似乎連此處可以被稱為星空的光，都柔和了許多。
虛空外之世界海，孤舟搖曳遠行，天空散落星彩眩光，背後巨獸沉浮，遮蔽了一方星空。
這次傳送回來總共消耗了百年時間，這是相對於神國大陸來算的。而且通過世界之外的觀測，蘇易也找到了正在海上釣魚的瞳，隻是這次他釣上來一個人，一個差點被淹死的漂流者。
不知道為什麽瞳救了她，甚至教導給她知識，那目光似乎是覺醒了什麽奇怪的屬性。
蘇易倒是很清楚他將這千年所得全部用來修複世界的原因，那是害怕世界不完整最後無法被自己帶走，那個時候他就隻能去麵對章魚哥。到那個時候，死亡或許是一種奢求。
根據瞳所訴說的，蘇易推測出那具‘完美’身體之中的靈魂，都是那些打算脫離原本的世界遨遊的強大生命體。隻是很可惜被異存章魚哥逮住了，成為了他的藏品。
船繼續前行，喵嗚倒是很喜歡看這個神國世界，但若是一直留在船艙中，估計等返回虛空的時候，裏麵的老友就可能都不在了。
在神國大陸又過了百年，戴娜平淡的執政百年，蘇易將這個世界塞進了印記空間之中。
再見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但估計不會太久。
“您將我的造物送到了虛空之中嗎？”
蘇易：！！！
希：！！！
喵嗚：“喵啊喵？！”這大章魚醒了？！
章魚哥將一根觸手伸到船的旁邊，聲音直接傳到蘇易他們耳邊：“若是說醒的話，在你們將那個世界從這片海中撈上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蘇易瞥了一眼，確定確實是異存章魚哥，扭頭打算繼續睡。反正這位也進不來，根本傷害不到自己。
對於蘇易的無視章魚哥沒有任何的憤怒，並且淡然說道：“對於之前我所做的事情，很抱歉，那是處於我的本能，無論你是否接受，這些世界的晶碎都作為您這次旅行中我的助資。”
蘇易稍微睜開眼，正好看到章魚哥伸出一根觸手，將一些世界破碎之時產生的晶碎撒到船前的鎖燈上。他可以感覺到，船沒有拒絕，也就是說章魚哥沒有做手腳。
蘇醒了的章魚哥先是等待蘇易將神國世界送入虛空，一同的還有他的完美造物，但他都沒說出聲亦或者說點什麽。
而後主動道歉順便還送上了世界的晶碎，這東西很珍貴，之前那個世界破碎蘇易確實拿到了一點，但量非常的少。那是因為不是所有的世界崩碎還能剩下點東西，大部分的都是連帶著自身的一切消散於虛空之中。
但剛剛蘇易看章魚哥給的那晶碎，有鴿子蛋大小，可以肯定的是對方還有，這些隻能是用來引誘蘇易的。到了這個時候這艘船的信息不斷被蘇易開發，也漸漸知道了鎖燈的燃料是自己能在這地方繼續航行的關鍵。
那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晶碎，能讓自己的旅程延長三分之一。
略微思考了一下，蘇易從船艙中做起來。若是章魚哥是釣魚的人，那現在的他就是被釣上來的人。
蘇易：“說吧，別打啞謎了，你想從我這要什麽？”
章魚哥聞言再次伸出一根觸手，上麵靜靜躺著幾個金黃色的鵝蛋晶碎！
“這些晶碎是我要付出的東西，可以讓這艘船的鎖燈被第二次充滿，你的旅途將被放大很多倍。”
“第一次是歐爾比雅？”
“對。”
蘇易身體後仰，畢竟章魚哥之前就說過，而且看樣子他就遇到過兩個來自虛空的人。隻是當時歐爾比雅應該是不用依靠外物，還要這個估計是因為懶。
一個完全不消耗能量，還可以躺在裏麵，而且還可以裝世界，虛空旅行必備裝備。
本著試探的態度，蘇易說道：“那當時你是主動將晶碎送上來的，還是被迫？”
章魚哥這次倒是很實誠：“是主動，歐爾比雅直接從船上走下來，在我的一半身體都被石化的情況下，我很主動的為她將燃料加滿。”
蘇易點了點頭：“所以我又不能下船將你的身體石化，你還為我加什麽油呢？”
章魚哥：“為了投資，為了防止你從船上下來的時候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把我做成烤魷串。”
這話屬實把蘇易給噎住了，這異存居然害怕自己下去把他給宰了？！
“我們被你稱為虛空觀測者，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神話的盡頭，也就是說你必定成就終焉。”
蘇易看向章魚哥的獨眼，對方有很多話沒說，隻是終焉不足以讓一個異存的態度發生這麽大的轉變。
“所以，裝滿需要的代價，說一下。”
“在此承諾，我若不侵入虛空，你不可獵殺我，不可囚禁我，不可對我施以詛咒，不可間接派人傷我，不可侵犯我之領域。”
“若是你的手下侵入虛空呢？”
“此承若作廢，當然，瞳和他的一切都不再屬於我。”
蘇易沉吟，然後點頭同意。
世界之海出現波瀾，無數的世界將異存和蘇易圍在其中，清脆的蹄聲從遠方傳來，緊接著一頭長著四對角的山羊從遠處跑來。山羊並不大，並且應該不止這一隻，但是來自己這邊的就這一隻。
白山羊，無論是在虛空之中還是在虛空之外，都是代表著契約的生物。最大的養殖場在無界海，而族群最多的是散養。
這種代表著契約的生物不受時間和空間的製約，誰也不知道無界海是怎麽做到養殖白山羊的，理論上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囚禁住這種生物。
哪怕是歐爾比雅的時空凝固都不行！
曾經就有一個被歐爾比雅用時空凝固封印的生物，但當時那生物和一個異存簽訂了契約，最終白山羊跨越時空凝固來到那生物身邊，以契約之力奪走了他承若給予異存的心髒。
歐爾比雅全程觀摩，最終那隻白山羊留下了召喚自己族群的方法。顯然歐爾比雅能殺死他，他為了自保表示自己以後可以隨叫隨到。
而除此之外掌握召喚白山羊方法的人就隻有異存，眼前的章魚哥就是異存。
這樣的契約是無法違背的，白山羊履行契約文書的力量來自契約定義雙方的力量以及當時所處世界的力量，而眼下處於虛空外。
蘇易在這白山羊的麵前念完了承諾，而章魚哥也將鎖燈的燃料灌滿，燈光依舊是那樣昏暗，但這次虛空之旅要超級加倍了。
契約成立之後，這白山羊身上的羊毛不要錢似的掉落，並沉入水中，幾分鍾後白山羊離開，蘇易伸手一撈取上來一個羊皮卷軸。
不用旁邊的異存章魚哥說話，自己也知道這是什麽。將精神力注入其中，一段莫名的信息湧入腦海，召喚白山羊群的方法來了。
而在蘇易剛剛掌握這能力，羊皮卷軸就開始燃燒，這是羊皮卷軸上的契約，學會就會焚毀。
蘇易不打算阻止，那是在和這整個虛空外作對。白山羊並沒有製止自己將這個方法教給別人，倒不如說是在告訴蘇易，你有能耐就將這個方法寫下來。
環顧四周，章魚哥已經不見蹤影，估計是在契約成立的時候就選擇了離開。以後能見到的機會就很少了，雖然現在的自己還遠遠達不到對方能感受到恐懼的程度。
想到這蘇易仰麵躺在船艙中，解決這個麻煩，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
而異空間之中，蒂法利用藏在蘇易身上的影之蛾注視著他，希進行著她的試驗，喵嗚和佑希和已經和精靈公主達成聯盟的科比亞對打遊戲，似乎回歸了日常？
於此同時，印記空間之中，神國大陸在海水漩渦中消失，傳送完成。
無界海深處，哈紮茲正無奈的爬在地上，旁邊是一個小妖精，看裝束應該是一位醫師。而此時哈紮茲打個噴嚏都能被噴死的小妖精正訓斥著哈紮茲，起因是哈紮茲不聽從管教，感覺自己行了就打算飛行，結果翅膀斷掉了。
龍在屋簷下，加之自己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哈紮茲別訓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嘭！
灰色的塵土從哈紮茲的腦袋上濺起，從不明空間衝過來的矮人飛的挺快。
訓斥聲戛然而止，哈紮茲感知著來人，是自己的老友。
這矮人從哈紮茲的腦袋上滑落，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些都是被淨化的洪流砂礫。
“老東西，你的身體有救了！”
“這是我在接受治療的這千年裏麵，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老東西，這隻是為了增加治療時間和虛空中的差距而改寫了時間，真實時間並沒有多少。”
哈紮茲也明白，他這隻是抱怨：“所以是什麽方法？”
矮人嘿嘿一笑：“還記得你曾經給予法之源碎片的新晉法之源嗎？”
“記得，怎麽了？”
“他現在在虛空外，並且和一個異存合作，將你體內的那些東西的成分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