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公
沙之城，廣場中央。
隨著籠罩整個傳送陣的光柱不斷的縮小，從中走出的冬的信徒也越來越多。他們的身上都布滿了黑色冰花，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黑色的水澤，普通的水隻是靠近就會凍結成冰。
他們的靈魂之中都在時間的流逝中緩緩凝結，但他們依舊沒有拋棄對冬的信仰。
冬自己都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要追隨自己一介異存，承受這力量的同時他們也必須承受痛苦，這對於她來說是無法想象的。
最後，蘇易從中走出，整個沙之城的神都和內圈，黑壓壓的全是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冬之信徒。
蘇易：“蒂法，清點一下人數。”
“白夜大人，一共是十萬三千六百五十七人。”
冬站在蘇易旁邊，給了開了一個空間夾層，這些信徒都發現不了她，而她卻可以從中看到自己的信徒，聽到他們的心聲。
蘇易：“曾經的你降臨的時候，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冬：“三千六百百人。”
蘇易一愣，旋即了然。將冰城埋入地下之後，通過蒂法的掃描後發現那地方就是一塊不毛之地，是因為有人使用偉力讓那一塊變得可以讓人生存。
使用偉力的自然就是冬，獲得生存可能就是冰城之人。
蘇易觀察了一下這些人：“對了，那些無法承受你詛咒的人會怎麽樣？”
冬思索了片刻說道：“靈魂和軀殼一起凍碎掉，若是旁邊有親近之人，會融入他們的身體之中。”
“這是你能開發出來的詛咒？”這步僅僅是蘇易的疑惑，希也很奇怪。
冬聞言點了點頭，看不出是不是在撒謊。
雖然冬關於洪流能量的利用的研究幾乎可以在虛空中開一個學派的，但詛咒方麵和這應該完全不沾邊才對。詛咒並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發動出來的東西，那是比許多禁咒都要複雜的術式。
大部分的詛咒都不需要憑依，幾乎都是鎖定。少部分的需要進行觸發，但越是這種觸發式的詛咒越是難纏。
就比如冬這次下的，以信仰為憑依，和這個世界的洪流能量為基礎，施加名為黑冰的詛咒。
希走過來：“哭泣天使塑像雕刻好了，但是能量供應我們供應不上，這需要的是超凡能量的引子，也就是這兩位閑人的賜予。”
刹那差點急眼，想問問希到底誰是閑人，但看到她肩膀上的喵嗚就放棄了，他之前就發現自己打不過一隻貓。
蘇易走到廣場正中間，周圍放置著哭泣天使雕塑，這些雕塑的基座都嵌入了下方的燃鋼平台之中。燃鋼蔓延，不斷的改變這傳送陣的構造，一根根微導絲鏈接在冬的信徒身上，最終匯聚在一起注入了這幾十個雕塑之中。
哢哢哢！！！
微導絲被瞬間凍上，黑色的冰花碎裂，連帶著其中的燃鋼，一同凍碎掉。
碎裂的微導絲連同黑冰掉落了一地，這些人的超凡能力是來自對冬的信仰，越是純粹越是強大。而這種可凍碎燃鋼的程度，不禁讓人感歎.……這真的是冬的信徒？
一根根微導絲再次凝聚出，這次每一根上麵都纏繞了一些黑色的絲線，這次鏈接上之後，黑冰再也無法在上麵蔓延。
於此同時，蘇易的身體關於黑冰的抗性也越來越高。湮滅的力在得到強化之後，從煙霧的狀態轉化為了實體的黑色絲線，終於可以作為攻擊手段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易步入異空間，希走上前主持這個陣列。提取別人超凡能量因子的工作，希比較擅長。
隨著黑冰能量的湧入，哭泣天使雕塑逐漸從銀灰色朝黑色轉變，隻是開始上麵就凝結出冰花，但奇妙的是這些冰花是白色的，也就是說並沒有能量散逸出來。
而隨著他們體內的黑冰能量被抽離，除卻一個老約翰以外，這些人終於恢複了一點思考的能力。
這不是玩笑，可以凍結空間並讓其與自身一同破碎的黑冰能量，將他們這些渴望力量之人的思維凍結不是什麽難事。
高台之上，刹那和冬全程觀看。刹那和冬現在都不明白了，為什麽冬的信徒可以這麽強？
“白夜先生，我施加的詛咒，您沒有加入別的東西吧？”
見蘇易過來，冬問道，她現在都有點懷疑當時和她一起研究出這個詛咒的言之異存是不是蘇易假扮的了。
“你的信徒我無法幹涉，而且這不是人力能達到的程度。”
“但是白夜先生您就是一個人類。”
“這並不是我的力量，這還是你們異存的力量，也就是你異存·冬的力量。”
此時，下方的希已經完整了超凡能量因子的提去，現在要的就是將刹那的信徒轉化成冬的。
希從廣場中跳到高台上：“白夜，這些足夠了。”
三十七座哭泣天使雕塑，差點將那些冬的信徒能量給抽幹，但這確實是壯大自己勢力的最好辦法。
而這邊，蘇易也將老約翰從封印中放出來，隻是已出現，冬就判斷出這不是自己能打得過的信徒。
蘇易伸出纏繞著黑色絲線的左手，按在了老約翰的身上，黑色的冰花和黑色絲線碰撞，蘇易的黑冰能量抗性很快就突破了百分之百。
然後蘇易就鬆開了手：“這才是異存的信徒，名為注視者的造物該有的樣子。”
希聞言點了點頭，無論是薩爾魔亦或者是冰魄，雖然不弱但絕對不強大。而且作為異存這中站在虛空外漠視一切的存在，蘇易相處久了居然覺得他們很好說話？！
而且他們的信徒，剛剛見到冰城的時候，蘇易還以為進入了什麽一直處於和平狀態的秩序世界！
沒有戰爭沒有什麽反派，廣闊到不敢想象的土地，哪怕世界都已經殘破，內部更是有一群人搞事，這世界意誌不僅沒有黑化反而贈與他們自己的權柄。
影之蛾這幾天同步的影像經過蒂法的篩選，蘇易判斷出，這名為異存的後花園的世界，並不是屬於異存的後花園，而是孕育異存的後花園。
現在正在爭鬥的異存，包括冬和刹那，都隻是正在被培育的異存！
異存的信徒蘇易見到過，越是強大的越是謙卑，越是狂妄的越是菜雞。
蘇易：“冬，你的詛咒是誰教給你的？”
冬：“我自己。”
蘇易：“若是我告訴你你隻是對方的試驗品呢？”
“你這不是詛咒，而是真正的異存賦予信徒們力量的一種方式，信仰的力量隻是催化劑，讓洪流能像能夠進入他們身體的催化劑。就像現在的老約翰，他體內的洪流能量不會比你倆少。”
希：“當時我就奇怪，就算歐爾比雅有惡趣味那也是最近的事情，那個時代她遇到異存隻會殺死，養著根本不可能。現在看來那個時候你們還不是異存吧？”
刹那目光有些呆滯：“我們不是異存？”
蘇易：“或者說你們曾經不是，隻是來到了這個後花園，才慢慢成為了異存。亦或者這整個後花園，都沒有幾個真的是異存。”
冬不說話了，刹有點發愣，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和冬一起研究這詛咒的是言之異存，也是對方聯合異存·威廉統一了這個世界的語言，而且因為這一點，威廉獲得的權限最多。
在這之後，威廉就開始了在這地方建立秩序的計劃，但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最後他自己的神國都因此崩塌。
異存在這個世界被稱為異神，建立的也是神國，異存·威廉的神國最終連渣渣都沒剩下。
而冬和刹那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一個鹹魚一個宅，還看對眼了的這兩個虛空外的來客，根本沒有關注過這個後花園有什麽大事。
思考了一下，冬說道：“那你想要我們幹什麽？”
蘇易摸了摸冬的小腦袋，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她：“不錯，有進步，知道用腦子想了。”
希上前回答：“你要做的很簡單，將那個詛咒的方法教給刹那，讓他詛咒自己的信徒，這是他們和你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冬不解：“為什麽這麽說？！”
蘇易以手扶額：“你這剛誇完，智商怎麽就又下去了呢？”
剛剛化凍的老約翰插嘴解釋：“吾主冬，您為了研究洪流能量也經常做實驗，那些實驗失敗品，或者最終成功的您都會怎麽處理？”
冬不假思索：“失敗品銷毀，成功的作品……”
剛說到這，冬就不說了，她和刹那或許就是別人的作品啊！
見這位醒悟的差不多了：“蒂法，給他們兩個看看周圍的異存們現在都是什麽樣。”
“是，白夜大人。”
蒂法從間隙中走出，影之蛾飛舞開始在空中投影出周圍的幾處戰場。曾經和平的後花園此時到處都是戰火，異存被奉為異神高高在上，完全像是一個旁觀者。
蘇易：“是不是看不明白？”
冬、刹那同時點了點頭，這隻是戰爭，就算是所有的異存都打起來了很奇怪。
“蒂法。”
“是，白夜大人。”
投影出的影像開始從天空朝著大地墜落，但無論是那個戰場，都會有一個幹瘦的老頭，頭發束成個衝天辮，末端還墜了本書。整個人看來文質彬彬的，但手中卻拎著個比他還高，磨盤粗細的黑色金屬錘。
“認識嗎？”
“認識，異存·言。”
“每一個戰場都有他，現在還覺得正常嗎？”
冬和刹那沉默，但還是無法接受，無法去主觀的否定自己是異存這件事。
完全化凍的老約翰上前：“白夜先生，您為什麽要幫助我的主人。”
蘇易扭頭：“因為利益，我需要一個讓這個世界可以平複的人，別的異存身上我看不見這種可能。”
說完，蘇易就將那幾十座哭泣天使雕塑收走，既然冬願意將詛咒的方法教給刹那，那這些哭泣天使雕塑就沒必要給他們了。而這些又是自己出力建造的，那自然就是自己的。
不去理會正在思考的這幾個人，蘇易打算先去異空間休息一下。
麋鹿賢者：“白夜大人，不知道現在的我.……能起到什麽作用。”
蘇易看向麋鹿賢者，他算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活人，他講述的三百年的人生之旅雖然短暫，但也成為了自己的精神力承接之物。這也是自己將對方複活並製作成巫妖的一個原因，算是報答。
但因為進入的時間差太大，蘇易臨時製定的計劃幾乎全滅，這也不怪他，剛進來不到一天和一群能和後花園溝通的老不死計劃成百上千年，而起就是為了對付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你可以作為書本，這一切將由你來記錄，若是不出意外，冬和刹那都活不過你，若是他們兩個死了，你可以作為傳頌者。”
“如您若願，白夜先生。”
麋鹿賢者躬身行禮，再次抬頭蘇易已經不見，對方進入了異空間。剛才對他的指令中，蘇易隻字不提自己，那是在告訴麋鹿賢者，他可以以自己的意誌來活，而且他的時間很長，可以先想想幹啥。
要是太無聊了，可以試著記錄這兩個異存的成長史，未來蘇易離開他也會有人提供庇護。
異空間之中，蘇易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那個名為書的異存，就是將自己的視線幹擾的異存，從世界之外進行幹擾。蘇易猜測對方就是這個名為後花園的異存的代行，而那個威廉隻是一個工具人。
希走到床邊：“白夜，就算是刹那和冬有培養的價值，但為什麽？”
蒂法走過來，她和希想問的是同一件事，喵嗚爬到蘇易身上，舔舐著他的臉。
蘇易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伸手抓住被嚇得炸毛的喵嗚，猛吸了一口！
“呼~~~原因其實很簡單，你們覺得刹那和冬的記憶有沒有問題？”
“有，特別是冬，她倆要是被歐爾比雅抓住了，那現在刹那估計會成為她手下魅魔的老公，冬成為歐爾比雅的抱枕。”
蘇易：。。。。
希：“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
蘇易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世界現在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希秒懂：“你是說黑山羊實驗室？”
蘇易點了點頭，那是自己被無界海發現的地方，也是自己獲得法之源的地方。同樣類似於養蠱的方式，但一個是獲得法之源的適合者，一個是培育真正的虛空外異存，虛空觀測者。
Duang~
蒂法從後麵抱住蘇易，給予了他沉重的壓力，希跨坐到了他身上：“老公，需要我們做什麽？”
蘇易一愣，喵嗚從兩人中間鑽出來，佑希在旁邊抓住了蘇易的手。
見此，蘇易輕笑：“那就，陪我看看這個叫後花園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