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內外
星海搖曳，蘇易乘坐著小船獨自離開，歐爾比雅懸浮在星海上，靜靜注視，在她看不到蘇易的船的時候她也隨之消失。
與此同時，星海深處，一塊漆黑之地。
星海之中少有的完全漆黑，沒有任何世界懸浮，也沒有任何生物和洪流存在，宛如黑色的油漆被塗上了熒光塗料，在不斷流動中勾勒出各式各樣的線條。若是從遠處看，這些線條仿佛勾勒出什麽人間至理，超凡之巔，乃至於一切的本質，但似乎又完全不是。
而隨著這塊區域的蠕動，一顆顆混合著很多顏色的形成的彩色玻璃球被吐出，並迅速向上飄去。
這就是被歐爾比雅掏出了心髒的搖籃，此時的他正在這地方恢複自己的身體，而這片區域的世界和洪流則都被他吞噬。
那些世界並不會被立刻消化，而是在他的夢中在他無意識的狀態下，被他侵入那些世界的細胞和肢體，侵蝕、掠奪、吞噬並最終徹底吸收。
而那些世界之中比較不錯的種子，會獲得他的部分肢體，最終成為這些白色小球，從他的身體之中離開，為他前往各個世界，招尋信仰者。
但是現在，這些搖籃的種子，有了一個比較統一的目的，被歐爾比雅救走的那個人，是他最完美的作品，至少在他看來，是他提供了完整剝離出來的法之源，因此白夜隻能是他的所有物。
星海之上，那些彩色的小球四散漂浮，因為歐爾比雅的關係，他現在無法確定白夜的位置，因此隻能采取最笨的方法——廣撒網釣大魚！
於此同時，虛空之內。
最近有很多常年隱藏在虛空深處的種族出現，他們似乎聽從了誰的命令集體出現，並且似乎有意無意的想要從那些可以改寫虛空金字塔的勢力手中分出一杯羹。
這無疑觸動了那些勢力的底線，因此現在的虛空可以說是非常混亂。
各個勢力內部依舊照常運轉，無界海的契約者繼續狩獵世界，隻是現在的世界爭奪，麵對的敵人不再是那些本土勢力，而是虛空來客。
而歐爾比雅所屬的族群聖伊爾喬，到了這個時候反而開始平靜了，甚至對外開始維護那些弱小的種族，就像歐爾比雅曾經對即將從虛空中絕跡的血族以及純血魅魔一樣。
但和歐爾比雅不同的是，純血魅魔可以培養，血族則是可以為族群中的學者們延壽。
而聖伊爾喬則是來者不拒，估摸著歐爾比雅消失的這幾天，聖伊爾喬的內部出現了一些變化，讓一些腦袋有問題的人掌握了大權。
除此之外，聖像樹和裁決殿都保持沉默，似乎是因為號角的毀滅而傷心，但這個消息似乎沒有人相信。
值得一提的是，源族依靠魔海這個平台，似乎有了崛起的趨勢。
沉寂了這麽久的源族在背後當支持者，而可以成為無界海代行的玩偶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給了她平台和終焉級的世界，已經有趕上裁決殿的勢頭。
這個時候，虛空中的一些勢力才發現，源族害怕的一直都不是他們，而是曾經的號角。
那七支號角的能力，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對付源而準備的，現在七不存一，失去了壓製，源族的崛起似乎無可匹敵。
魔海之上，晨曦商會分部。
魔海形成漩渦，洪流能量匯聚，似有什麽可怕意誌降臨。
魔海翻滾的同時，天空也開始變得晦暗無光，但緊接著下一刻，所有的景色全部都消失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漩渦平複的地方，一葉孤舟懸浮，歐爾比雅坐在船艙中，她從虛空外回來了。
魔海悠悠，歐爾比雅的身影像是卡碟的光盤，不是出現崩潰的地方，此時的她不能算是真正的回來，隻是來送一個世界，之後就需要回去。
船中的她取出一枚鱗片，似乎可以透過那鱗片看到一顆散發著淡淡橙色光芒的圓球，那就是世界失樂園。
“小白夜真是厲害啊，連搖籃的世界都能給搶過來……這可得先讓無界海的那群混蛋研究一下，可太珍貴了。”
思考著，這艘船就沉入水中，這船從來都不是用水能承載的起，從初代世界樹身上剝落的材料，隻能讓虛空和虛空外承載。
穿梭之中，歐爾比雅性質被勾起來了，伸手握住這枚鱗片，她要看看搖籃的世界到底有什麽。
鱗片散發出耗光，歐爾比雅雖然不是虛空觀測者，但是她也擁有觀測世界的能力，因此這世界她窺視起來毫不費力。
隻是當她的目光剛剛落下，似有所感的威廉就抬起頭，這種被人從外到內，窺視一生的感覺太熟悉了！
窺視世界之人因為時間流速的差異，會在窺視世界之時將過去乃至‘未來’發生的事全部看到，而那種看到過去和的感覺會反饋到被看到之人的身上，隻有一小部分人能真正的察覺，而威廉和言就是屬於這一類人。
此時的威廉身上憑白生出了一股氣勢，獨屬於上位者的氣質，不是強者的氣場，而是王者的氣勢。
“公爵夫人，你覺得這次來的是誰？”
“你都不清楚就不要問我。”公爵夫人頭都不抬起，沉寂在手中的水晶之中無法自拔。
此時的威廉和言他們身處一個會議室之中，公爵夫人在研究蘇易留給她的源族文字，這可以解鎖她自行封存的記憶。
貪狼充當侍衛，刹那和冬有了一絲異存的風采，畫風反而和別人呢都不一樣了。
此時的刹那，左右手都纏繞著繃帶，左邊是黑色，右邊是枯黃色，從進入這房間之後就一直向前走，但沒走幾步就會像是電影裏的鬼一樣瞬間閃現到原地，似乎被定格在了那個時空之中。
而冬，整個人被暴風雪包裹，走到那凍到那，旁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麵容。蘇易教給麋鹿賢者的東西，他們似乎研究的很透徹，但似乎走到了歪路。
“威廉，還是想想怎麽解決剩下的異存吧，如果有需要，沙之國可以隨時出兵。”
威廉抬起頭，刹那現在格外的好戰，也不知道這百年他到底出了什麽事，反觀冬，除了洪流生物一個都不碰，整個人就像是一條鹹魚。
環顧整個房間，每一個人都很強，但好似就沒有一個是幹正事的！
公爵夫人和白夜達成了約定，在洪流生物打過來的時候一刀封存了第一次進攻的洪流生物的四分之三，第二次進攻直接湮滅掉了全部，但造成的後果就是那處湮滅與洪流混合產生的能量到現在還沒有消失，無論是異存亦或者是洪流生物進入其中都會受到無差別洗地級攻擊。
而和洪流生物的對抗到了現在，理想的秩序，到現在都沒有建成，反正因洪流和異存的爭鬥，新建成的失樂園已經變得滿目瘡痍。
這是威廉眼下的世界，但他所不知道的是，隨著失樂園上的‘瘡痍’越來越多，這名為失樂園的世界也越發堅韌，在他都毫無感覺的過程中，名為大雪山的世界意誌已經脫離了羽毛的庇佑，真正的開始以自己的意誌控製這個世界。
大雪山所遵循的，並不是威廉的秩序，也不是言的念，隻是為了白夜的饋贈，白夜的庇護。
這無關感恩，也不是繼承，隻是單純是想做，就像現任的世界親昵之人，既不是威廉也不是言，更不是這房間的中的其他人，隻是讓是沙之國那位給白夜一家做了頓沙牛肉的女老板。
這隻坐騎，好像有了蘇易的行事風格。
威廉看著沙盤，這隻是形式上的看看，真正的地圖早早就烙印在了腦子裏，這隻是為了談論方便，但此時看看那幾個劃水的，威廉深感談論根本沒有必要。
倒也是奇妙，身為異存居然會被洪流打成這樣，偌大的失樂園，除卻湮滅和洪流混合的那部分以外，還剩下一半的區域為異存掌控。
甚至有不少異存直接投靠洪流生物，投靠那些根本無法探究極限的無序生物。
許久，窺視的感覺消失，威廉心神一鬆，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始下達命令。
虛空之上，歐爾比雅臉色古怪，她這次窺視什麽都沒有看，隻是單純的在數數，計算了一下到底有多少異存，甚至還看到了當時在虛空外遇到的旅人，盡管那兩個現在成了長生種異存。
盡管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歐爾比雅還會遵從著契約，將失樂園放到了代行的手中，這次的代行是一直戴著眼鏡胡子全白的和藹哥布林。
“由衷的感謝您的到來，聖伊爾喬大人，白夜大人送來的世界都很不錯，有的世界更是出現了幾個不錯的種子。”
“聖-羅尼，你太老了。”
聖伊爾喬是歐爾比雅部族的名字，而她是部族族長也是族群中的王，在外一些勢力都是稱她為聖伊爾喬。
這哥布林躬下身，而這時候歐爾比雅才發現這哥布林的身後跟著一個小妖精，雖然這位無界海的代行哥布林身材矮小，但架不住小妖精隻有他拳頭大小。
歐爾比雅估摸著，明白了這就是羅尼的接替者，就算是長生種壽命也有極限，聖-羅尼顯然是快要到達極限了，現在是打算培養一個接替者，順帶將她介紹給歐爾比雅認識一下，這將是她今後的一個老師。
“把這個小妖精當做你的女兒來培養吧，若是這個世界的秘密被研究出來，你的壽命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聖-羅尼眼前一亮，雖然說成為了代行會抹除一部分情感，但不會抹除貪婪。
歐爾比雅將那片鱗片交到聖-羅尼的手中，這是一件簡單的空間係儲存道具，隻是做成了鱗片的形狀。
見聖-羅尼收下，歐爾比雅又說：“記得研究資料給我一份，特別是那個叫做刹那和冬的，走無界海的程序，你無需為難。”
聖羅尼躬身感謝：“感謝您的饋贈，聖伊爾喬大人。”
歐爾比雅點了點頭，身體出現卡碟一般的部位越來越多，最終哢的一聲徹底從聖羅尼的眼前消失。
虛空之中浮現出蔚藍色的漩渦，旋轉間磨碎這片空間的一切痕跡，最終將聖羅尼和他帶著的小妖精一同從此處消失。
於此同時，無界海的深處，聖羅尼從漩渦中走出，身後跟著那個小妖精，這隻還不會說話的妖精環繞著他飛舞，這位年長的哥布林臉上滿是慈愛。
雖然他也不清楚無界海選擇代行的方式是什麽，但到了他這個年齡能有個傳承者，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個好事。
“現在的你還沒有名字，但在你十歲之前我不會給你取名字，而我也會根據這十年你的學習程度給你取一個名字，我是聖，看看你能不能成為終焉。”
說著，聖羅尼拿出那枚鱗片，隨手扔到眼前的漩渦之中，鱗片中的世界被取出，但並沒有擴大，這是完美的貼合了鱗片的空間製造出來的力場。
與此同時，失樂園的天空驟然被湛藍色的海水覆蓋，這是失樂園上的所有生物都無法窺視到的顏色，但刹那和冬以及公爵夫人等人都看向了天空。
他們身上都有蘇易留下的印記，這將成為他們的通行證。至於其他人，這就要看無界海此次的研究方式了。
隨著無界海對這個世界的掃描程度越來越深，聖羅尼的雙眼越來越亮，忍不住感歎：“真是.……奇妙……”
世界之中，大雪山的意誌降臨，與無界海抗衡，終於讓威廉和言等人，擁有了向上窺視的本能。
世界之中，言沉聲說：“威廉，我們要和這種存在對抗？直接死吧，這個比較簡單。”
威廉大笑：“哈哈，但我覺得，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於此同時，星海之外，蘇易終於蘇醒，這一覺睡的很舒服，而且這次還是被無界海叫醒的就很離譜。
印記空間微微閃爍，一看時間已經消失，看樣子是傳送完成。
“白夜你可終於醒了，歐爾比雅臨走的時候可是扇了你好幾個嘴巴子。”
“打不過，所以就當她沒有打過。”
蘇易很識時務，兩人就不是一個量級，希聞言一笑，這是好事。
“白夜大人，您的印記一直在閃爍，您可以看一下。”
蘇易聞言，看了一下裏麵，看完愣了一下從船艙中站起來，揉了揉眼睛，這裏麵的神話因子差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