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天塌下來了
郭銘武受傷了。
這讓吃了午飯再去廣順堂貨棧的甲寅大吃一驚,急忙按著地址尋到他的住處,一進門就看見郭大彪正坐在院子裏煎藥。
“怎麽回事?”
郭大彪見是甲寅,連忙站起,輕聲道:“四叔和人比武,肋下被刺了一槍,好在對方留了手,隻斷了一根肋骨。眼下剛睡著。”
甲寅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也就不忙著進去,示意郭大彪繼續扇火,自己也在邊上蹲下。
郭大彪道:“四叔一個朋友是開武館的,有人踢館,四叔去架場子,結果被那人連敗了七人,最後四叔上了場,也敗了。”
甲寅訝然,“郭師傅的刀法常人難敵,是誰這麽厲害?”
“很年輕的家夥,比你大不了幾歲,使一杆花槍,人也叫花槍。”
“花槍?”
甲寅倏的站起。
郭大彪訝道:“你認識?”
甲寅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他救過我恩師一命,對了,你知道他現在哪不?”
“不知道,不過振陽武館也接到了他的挑戰書,明在那準能見到。”
“那要去見上一見。”
兩人又了一會話,聊的就是這花槍的情況,郭大彪因為人在現場,親眼目睹了戰況,好一番描述,讓甲寅有了個印象。
“起來他的槍法不複雜,步伐也簡單,應是馬上槍化出來的,但勁力奇大,誰都吃不住他那大槍的一崩之勢。”
“四叔都已欺近貼身了,他斜槍一封,順勢一崩,四叔也吃不住那勁,退了三步,再橫刀,他的槍尖已到左肋。”
正著,裏屋傳來動靜,二人忙進了房間,隻見郭銘武斜靠在床上,後背墊著棉被,神情有些頹萎,不過氣色不算太差,見著甲寅,點點頭,示意坐著話。
甲寅就在床前的條凳上坐了,問:“怎麽樣?”
郭銘武道:“還好,有上好的傷藥,將養兩三月也就不礙事了。”
“我明去見見那花槍。”
郭銘武把手微搖,道:“這人不壞,隻是個武癡,槍法了不得,不要想著報仇什麽的,人家收了手,不過還稍差一點火候,否則我也不會傷著了。”
甲寅點點頭,道:“我隻是去看看。”
郭銘武接過湯藥,皺著眉一飲而盡,抹抹嘴,嗬出一口藥氣,方道:“是七娘讓你來的吧。”
甲寅就有點不好意思,憨笑了一下。
“難為她了,家主不在,她一人要撐這若大的事業,還要防著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唉!”
“什麽事?”
“蘇家豪富,七娘美貌,如今年已十七,求婚者眾……”
郭銘武話還沒完,甲寅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郭銘武看看他,笑了一下,道:“一般的人隻要推家主不在就可以,但最近這一樁卻是萬難推脫。”
“郭師傅,你快。”
“張美,右領軍衛大將軍,前兩月才權判三司的計相,要七娘做他的填房。”
“豈有此理!”甲寅牙齒都禁不住顫了起來。
郭銘武搖頭道:“雖那張美才四十不到,善財計,人美儀,位高權重,但終歸他的兒子都二十多了。”
“甲校尉,甲校尉……萬不可蠻撞行事,蘇家經商,可萬萬得罪不起當朝計相。”
甲寅從半顛魔狀態醒過來,揉揉幹澀發紅的眼睛,道:“沒事,請轉告蘇娘子,我去想辦法。”
當下什麽也顧不得了,快步出門,直奔軍營而去。
秦越正悠閑的剝著柿子,吃的嘴角黃塗塗的,美食在前,就可以不顧儀容了。
見甲寅快馬急衝,連營中不得騎馬的軍律也顧不得了,不由的大驚,忙衝出大門問道:“出什麽事了?”
甲寅衝到秦越麵前五步方才一勒戰馬,勒的戰馬人立而起,鐵蹄亂踢。
“九郎幫我。”
秦越見其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知有要事,忙道:“進來話。劉強,警戒,三丈內不得旁人靠近。”
“諾。”
甲寅進屋,先抓起茶壺倒灌一氣,方把情況一五一十的了。
秦越氣的重重一拍桌子,罵道:“麻的,老子遇上南唐皇子,你碰上了大周計相,真是好嶽。”
甲寅急道:“怎麽辦,你一定要幫我。”
“幫,一定要幫。”
秦越起身,想了想道:“這種事情,我師父他最在行,但陳頭久別勝新婚,總要讓他和嫂子在家呆上幾,我們不好回去,就讓他們來軍營吧,來人……”
“櫻”
“叫祁三多去西山請羅漢師父,王山去請我師父來,快馬加鞭去。”
“諾。”
秦越轉身又對甲寅道:“你也不要急,有我難麽,每逢大事有靜氣,虧你還拜過師的呢。”
甲寅心想秦越的對,當下起身道:“是我心亂了,我先去洗個澡,靜靜心,師父們來了再告訴我。”
秦越揮揮手,繼續吃他的柿子。
甲寅去衝涼,讓士兵直接打井水衝,把頭發,身上全洗的幹幹淨淨,這才換上幹淨衣服,取水研墨,就在房內開始默寫九思帖。
寫著寫著,索性開始默寫論語,心想行軍打仗半年多,自己卻是把老師的教誨都忘了,臨著臨著就忘了時間,直到祁三多來叫,才發現色已暗,而師父們也都到了。
這時的他不再慌忙,把紙筆收好,方跟著祁三多去了中軍大堂。
一進門,就發現懶和尚正與徐無道長在吹胡子瞪眼,忙上前拜見。
徐無道長點點他的鼻子,道:“你倆都不是讓人省心的,跟某,那女郎怎麽個好法?”
秦越知道自己師父的性子,忙道:“虎子看上的,自然是好的,要不信,趕明兒讓師娘去幫相一相。”
“這主意好。”
懶和尚與鐵羅漢異口同聲。
徐無道長點點頭,道:“那就沒什麽事了,明讓你師娘去相一相,要真好,老道再來出馬。”
鐵羅漢長眉一挑,“別陰陽怪氣,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有你倆這樣求饒?老道還不樂意了,能耐我何?”
“接某三百錘。”
甲寅忙道:“三位師父消消氣,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操心了。”
懶和尚拍拍他的肩膀,道:“隻管安心睡大覺,這事就著落在牛鼻子頭上了,要是辦不成,我和你二師父把他的皮剝了。”
甲寅哭笑不得。
秦越打圓場,一拍胸脯道:“我替師父應了,這事包圓了,劉強,快上酒菜,開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