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刺客
秦越主政益州,地盤大了,規格高了,但做事反而受限了。
比如練兵。
在鳳州,朝廷給予了充分的自由,秦越也敢幹,超額征兵,真兒八經的練兵,因為征蜀是遲早的事,所以能在半年內練出一支精兵來。
如今主政益州府,一州九縣,場子大了,兵額也增了,兵卻不敢練了。
因為,眼下局麵,真的搞不好便為他人作嫁衣,朝廷隻要來一紙公文,這兵就得任意挑走。
再,還有個啥事不幹,隻帶一雙眼睛坐鎮的李穀呢。
秦越思之再三,隻能兩手準備。
一是高軍餉,軍中實行上中下三個軍階,老兵視能力分別可拿二貫、一貫五的軍餉,新兵則統一標準,一貫錢的月餉。
新兵與禁軍相等,老兵與禁軍的什將、伍長相等。
若有問起,眼下完全可用蜀中方定,非高餉不足以募兵的話來搪塞,而老兵背井離鄉的,總要給些好外不是?至於以後,以後再。如此一來,禁軍抽調就需要考慮一下成本了。
其次,兵分三類。
除衙內親兵外,各軍單練一支滿營的加強營,其它的,皆為常勝軍,隻練基礎,一些虎牙營特有的東西,暫時先保留一二。
為這,甲寅沒少發火,縮手縮腳的,練什麽兵嘛。
征兵方回的祁三多黑瘦了一圈,見甲寅有些率性發飆,心的勸道:“安國言乃是九郎極重視的人,他來了,為他洗塵是應該的,你這樣推脫,不好吧。”
甲寅看看色,差不多也傍晚了,便甩甩馬鞭,不耐煩的道:“那好,長壽,這裏交給你們,我去喝酒了。”
時赤山放鷹未歸,甲寅也不等他,上馬就走。
焰火獸一撒歡,立馬將秦越派來的仆從甩的遠遠的,甲寅打馬如飛,心想等下得好好揪著那安國言問一問,他許諾給趙山豹的唱歌比百靈鳥還好聽的美人在哪,要是答不出,就好揍他一頓。
虎牙軍進了益州城,美嬌娘有的挑,如王山張通等人都在年前迅速的成了婚,一個個不輪值便在家裏摟著女人快活。如今,鐵戰也有對象了,隻是全家門檻高,納彩什麽的流程慢,除此外,隻有少數幾個還是單身漢。
師兄程慎講究,難選。
花槍更講究,總要在手底下過上三五十招的才好,這樣的女冉哪找?
除他倆,就還有趙山豹與祁三多這對活寶。
祁三多是與鮑丫妹對上眼了,覺著那有家的感覺,那便隨他。
趙山豹則是被安國言給迷暈了頭,一心等著他把苗寨的美嬌娘送來。
隻緣趙山豹平時大大咧咧,一談到女人,就自卑了,膚黑如炭,頭毛似火,加之腳長手長的,在常人眼中就是個怪人。
而安國言把胸脯拍的那個響,就我們苗寨的娘,隻敬英雄,不看皮囊。
把趙山豹的一顆春心給動了,甲寅怎麽勸都沒用。
甲寅越想越生氣,正走神間,前方岔道上打橫過來一匹毛驢。
驢背上偏鞍坐著一位頭戴鬥笠的旅人。
仿佛聾子瞎子一般的對甲寅催馬如飛視而不見,堪堪擋在路中央。
“讓開。”
甲寅吼叫兩聲,叫不應,隻好猛的一拉韁繩,焰火獸咆嘯著人立,前蹄尚未落地,變故突起。
兩抹寒芒飛掠。
如剪迫來。
甲寅在身上寒毛炸起之際便將馬鞭擲出,踩鐙後翻,順手抽出腰間戰刀,雙腳尚未落地,卻見那刺客已在焰火獸的頭上一借力,再次如鷹隼般的撲來。
甲寅大怒,雙手合把,刀鋒自下而上掠出,恰是一記“雷神驅龍”式,恨不得一刀就將對方剖開。
那刺客嬌吒一聲,左手刀在斬鋒刀上一磕,身形旋近,右手刀陰毒的自腋下鑽出,直刺甲寅胸膛。
女的?
甲寅來不急多想,閃身,出刀,攻敵所必救。
哪知這女刺客身手十分撩,雙刀一鎖,封住刀勢,一記無影腳便在袍袖的掩護下倏的彈出。
甲寅久慣戰陣廝殺,少經江湖比鬥,促不提防,被那刺客一腳正正踢中下巴,火辣辣的疼。頓時心中戾氣大作,一記“雷神揮鞭”式,將刺客迫退三步,手腕一振,斬鋒刀直刺而出,其速如電。
那刺客絲毫不懼,雙刀飛掠,身形如紫燕穿雲,就在疾如閃電般的刀光中折閃欺近,好幾次甲寅都感到煉鋒掠過頸脖的涼意。
好在,二十幾招一過,當兩刀第一次擊實,發出“當”的一聲響後,那刺客的身形明顯澀了一下,甲寅慣經戰陣,知道對手長力不足了。
心中大定,氣勢頓雄,又一記相擊後,刺客手腕再顫,甲寅得勢不饒人,刀勢被其連綿不絕的施展開來,罡風蕩起亂如披麻,腳步折轉若老道畫符。
那刺客閃躲避退,不時以刀格架,再抵擋了六七招後,手中彎刀險些脫手,實在撐不住了,終於懼意起,腳底一用力,人如燕雀般的後掠,幾個飛縱,便欲逃走。
甲寅吃了大虧,哪能容她從容而退,當下大喝一聲:“哪裏走。”撒開大步便追,焰火獸都不顧了。
刺客刀法不如甲寅,但身法輕盈,自忖沒人追的上,哪知甲寅功力雄厚,蠻勁發作後,照死追趕,起先刺客展開輕身功夫,不過數息,便將甲寅拉開三四十步,才要緩一口氣,又被甲寅迫近,不得不再次加速。
兩人一個跑一個追,轉瞬竄出五六裏,眼見距離一直拉不開,刺客折身便竄進路過的林中,飛身上樹,如猿猴般的在樹梢間飛竄。
甲寅沒她那輕身功夫,隻管在林間死追,他皮燥肉厚,身上又穿著軟甲,對樹枝荊刺毫不畏懼,雖一時追不上,卻始終不曾落於視線外。
一刻鍾過去。
兩刻鍾過去。
那刺客已經發揮了最大的潛能,但還是甩不脫對手,不由懊惱起來,索性在一棵大樹梢上歇了氣,心想,有本事你就上來。
甲寅追近,先呼出一口大氣,也不問話,掄起斬鋒刀便開始砍樹,嬢的,老子把樹砍囉,看你往哪逃。
他也不問為何殺他,語多必失是師兄教的,反派死於話多是秦越的,他覺的很有道理,能用刀話,就免開尊口。
樹上那刺客又氣又急,隻好飛身一縱,再次於樹梢上飛掠。
甲寅看看方向,繼續撒開大步追。
林有盡時。
甲寅開始獰笑了,兩饒距離越來越進,而山也鑽出了,前麵一條河攔路。
刺客見那河寬約丈餘,若是平時,隨便就能躍過,但眼下被那壞蛋追的筋疲力盡,氣喘噓噓,便有些猶豫了。
聽到身後腳步騰騰響起,刺客終究是一咬牙,後退兩步,一個助跑起跳,人如大鳥飛躍……
“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慌著咽了兩口水,好在河床不深,又被她幾下爬上了岸。
甲寅見那刺客成了落湯雞,哈哈大笑,收刀入鞘,將刀提在手中,也是一個助跑,然後騰空躍起……
飛騰上空,他不如她,但橫向飛縱,他不怕她。
那刺客見他還追過來,雙手連抓,十數枚鵝卵石便如蝗飛擲過去,甲寅在空中不好避讓,以手護額,連吃了兩記,雖不懼痛,但橫刀格彈之際,前縱之勢終是被稍阻,一腳踩入岸邊淤泥鄭
刺客本想逃走,見甲寅整個人陷入齊腰深的淤泥中,不由大喜,嬌吒一聲:“霪賊受死。”
雙刀一錯,便向甲寅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