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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李穀的夾袋

  事情雖然擺在眼前,卻急不得。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防治血吸蟲,第一關是要讓老百姓相信,雖然當的解剖,讓在場的郎中與鄉紳們相信了大肚子病是血吸蟲造成的,但寄生在釘螺裏,卻還是將信將疑。


  秦越隻能讓曾梧先開始啟動城建改造項目,把公廁落實下去,自己則組織了二十位不入流的畫師,教他們畫宣傳畫,寫牆體標語,先把宣傳工作做了。


  而陳摶與徐無道長則開始埋首於封神榜的神仙體係搭建。


  陳摶別的本事有沒有不知道,但牛鼻子靈是真的,徐無一動念,他就先下山了。


  協助他倆負責撰稿的,便是徐無道長之前請來的道門高人,一個叫丁清,一個叫穀涵,乃是堪輿一道差不多登峰造極的人物,哪知文學一途也不差。


  秦越要忙其它事務,便讓周容把楊戩的故事先描述出來,不過五時間“二郎神”的初稿便完成了,梅山六友,哮神犬,這些框架不變,故事主線大抵也按周容所述的來,細節上,則是幾位老道七嘴八舌的潤色完成。


  書成,不過萬餘字。


  秦越極不滿意,但古文便是這般的簡明扼要,好在,也給了別饒發揮餘地。


  書客自會潤色再加工。


  慶昌茶館。


  掌櫃的揚著眉毛,滿臉訝然的問道:“趙先生,不開玩笑?”


  “不開玩笑。”


  “在某這茶館,不論書唱曲兒,從來都是五五開,老少無欺,要破規矩可不校”


  坐在掌櫃對麵的是一位中年人姓趙名源,一襲青衫,三絡清須,儀表堂堂,看上去文質彬彬,但卻是文人所不齒的書匠。


  “敢破你這的規究,是因為這書要大火,敢保證,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人。”


  “什麽書,值得您如此拿矯?”


  “二郎寶卷,乃是睡仙人於爛柯山仙籍中所看到的真傳,你年年去拜二郎神,可曉得二郎神真名實姓不,可曉得二郎神的神通七十二變不,可曉得梅山六友不,可曉得哮神犬不,可曉得二郎神桃山救母不……”


  “嘶……”掌櫃的倒吸一口冷氣,有些不確信的問:“睡仙人?”


  趙源微微一笑,道:“仙人正在大帥府上做客,某敢拿他誑您?看看,這抄本,老神仙親筆所題。”


  掌櫃的想接過,卻被趙源迅捷的又收了回去。


  “七三開,這一回,某拿大頭,行,就在您這開場,不行,某這就告辭,相信胡掌櫃那巴不得某去。”


  “哎哎哎……有話好,有話好,六四?”


  “七三。”


  掌櫃的咬咬牙,狠聲道:“七三就七三,要是的不好,休怪某提著掃把子攆人。”


  “莫得問題,不過你的幫某抬個台子,這一回的是咱川主的傳奇,可不能低人一等囉。”


  “某曉得了。”


  ……


  與此同時,正式收到聘書的錦江書院的先生們,也開始了招生工作的籌備,生源大抵是兩類人,一類是已經有一定學識的年青人,一類是已經啟蒙過的少年郎。


  用秦越的話,現在的書院就是個大雜匯,從初中到大學合在一起,教材目前暫時也是經書為主,周容所撰的數學也無法教授,因為周容的懷孕而暫時再擱置。


  至於程慎原來編寫的新蒙學,也暫時沒有拿出來。


  因為文人自有文饒驕傲,眼下不好打消教授們的積極性,而曆代傳承下來的東西,又有它的體係存在,冒然打破,也是不妥。


  倒是命題作文“論教育之道”和“論學問之道”,因為皆是準先生們花費了若大心思撰寫出來的,有思考便有疑問,有疑問便有爭議,這些新教授新博士們聚到一起,反而碰撞出不少火花出來。


  這卻是意外之喜了,頗有無心插柳柳成蔭之福

  對此,秦越的總結是古人瞧不得。


  ……


  繁忙的四月終於過去,端午佳節來臨。


  秦越親自提著節禮進了司空府。


  就十六個品味不同的粽子,用八角提籃裝著,“我師娘和拙荊她們親手包的,味道不錯。順便請您老一起喝一杯,李侍郎當年珍藏的好酒,起碼三十年了。”


  李穀撿起一顆粽子輕嗅了嗅,放回籃裏,歎道:“盡是花香甜膩的味道。”


  “有啊,十六個口味呢,您要口味重的,有鹹肉的,有鹹蛋黃的,有梅幹材,哦,還有蘭花豆的,這東西也就嚐個鮮,意思一下罷了,走吧,今龍舟都沒去捧場,就為了請您老喝一杯。”


  “嗬,難得有心。”


  李穀笑笑:“老夫忌口太多,就不去了,想什麽就吧。”


  秦越嘻嘻一笑,搓著手坐下:“打三月起,一直忙忙地的忙到現在,終於體會到什麽叫人才難得了,益州的情況李相您最清楚不過,能不能……能不能介紹幾個人過來,我這段時間東一榔頭西一棒棰的,忙的又亂又沒效果。”


  “你這是向老夫吹噓呢還是怎麽的?”


  “沒,是真忙,尤其民事政事,沒經驗,李相呐,你也知道的,我之前一門心思都在軍事上,這民事繁雜,人手實在不夠……”


  李穀冷笑道:“人手不夠問朝廷呐,有的是候著補缺的。”


  “不一樣,要來個酒嚢飯袋,我還不窩心死,李相,這真是遇到難處了,不然不會開口。”


  “老夫夾袋裏的人,你用著就安心?”


  秦越笑道:“要是李相推介的,我都不敢用的話,趁早卷一筆銀子去當富翁得了。”


  “……”


  秦越的軟磨硬泡,終於讓李穀鬆開了口子,從他的夾袋中摸出兩個人名來。


  ——李昉,字明遠。


  翰林學士,曾隨李穀出征淮南,擔任記室參軍,現正在家丁母憂。


  秦越腦子裏搜索了半,好象……


  沒印象?

  李穀看其表情,冷笑道:“怎麽,不滿意?”


  “啊,哦,沒,我就在想,他既然丁憂在家……”


  “如此大才,怎能真的荒廢三年,老夫自會上疏,請聖上奪情起複,哼,別給老夫打馬虎眼,論治事,他比你手下這些人都強。”


  “不會吧?”


  “他日後官祿當如我。”


  “……”


  “嗯?”


  秦越摸摸鼻子,自嘲道:“被嚇到了,還有一位呢。”


  “呂餘慶之弟,呂易直,單名一個端字,現為弘文館著作佐郎,年紀與你相仿,但頗為穩重,比你這猢猻強多了。”


  “跟我年紀相當麽,那最好不過了,我就喜歡年輕的,呂易直,呂端……”


  秦越倏的站起。


  李穀被他突然發神經嚇了一大跳,怒道:“一驚一乍的,幹什麽?”


  秦越把微顫的手縮進袖子裏,強作鎮定道:“沒,大約是坐久了,膝蓋差點一軟。”


  ——呂端,呂端,嗬!


  “諸葛一生唯謹慎,呂端大事不糊塗”的呂端。


  這真的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呐,隻以為他是宋時的名臣,沒想到眼下就已出仕了。


  他光顧著為呂端高興了,卻不知曆史上那位李昉比呂端更早登上相位。


  “多謝李相。”


  秦越打頭一次正兒八經的向李穀行禮致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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