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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春天裏的歌聲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雄鷹舒展著翅膀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雲雀在林梢間歡欣的飛竄,光禿禿的枯枝經過了冰雪滋潤,被春風一吹,通體洋溢著燥動的生命氣息,有性急的,不顧春寒料峭尚能凍殺年少,已在某個夜色中悄然掙脫枯醜外衣的束縛,露出水嫩的芽兒,在春風中蕭瑟著,盼著蜂蝶來采擷。


  在這樣的春色誘惑下,河裏的魚兒時不時的擰身彈尾,互相的,向異性展示自己曼妙的身姿,然後在河水的蕩漾中,水草的掩護下,羞羞的,悄悄的,向心儀的對方偎去。


  有山歌嘹亮的響起。


  那是塬上的羊倌兒在放歌,春風拂麵,吹不散他故意敞開的胸膛裏那整團的火熱,他直勾勾的盯著河邊浣衣的俏寡婦,把山歌吼的硬梆梆,火辣辣,一如身上硬頂起的陽剛。


  這樣的歌聲,在春風的鼓吹下,無疑是致命的,河邊婦人浣衣的動作越來越僵,最終,她深呼吸一口氣,用尚能冰齒的春風消一消兩腮的火紅,把紅通通濕潤潤的雙手甩甩,用力的扯扯因為蹲膝伏腰而短一截的花襖,這才繼續手裏的忙活。卻不知因為身體的緊繃,腰下的圓潤更具誘惑衝擊力,而浣衣時的一滌一蕩,更是蕩皺了滿河春水。


  這種流淌在骨子裏的燥動,激發起黃河的本色之心洶湧澎湃,她扭動身子,咆嘯著,破開冰層,衝開壁壘,義無反顧的向大海奔去,一去不複回,留下一路的婉轉呻吟。


  聲聲蕩氣回腸。


  黃河北麵,蕭關以北,長著雄壯大角的公羊,顧不得自己餓的前心貼後背,低著頭,鼻翼扇動著粗氣,正頂著母羊的屁股在奮力前行。


  牧民在轉場。


  沒有喝過馬奶酒的人,理解不了牧民對於春天的渴望,當春風吹化了積雪,愁眉苦臉了整個冬天的牧民便有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對於牧民來說,綠色,就是生機。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然而,才浮起的笑容,就被南方傳來的消息震懼的支離破碎,緊接著,快馬飛送來的征集令更是揪緊了男女老少的心,悲戚之意怎麽也掩不住。


  逆秦的那位年輕皇帝要報隴城屠殺之仇,竟然不顧天時,正月還未過完便明詔天下,要血恥複仇,這是要把部落往絕路上逼呐,春天,是牛羊繁衍的季節呀!


  因為那逆秦皇帝的亂旨,靠近秦境的黨項人被逼無奈,為逃兵荒向北遷,這些北遷轉場的隊伍中,有老人,有兒童,有婦人,唯獨沒有青壯。


  所有的青壯都已騎上戰馬,披上甲胄,挎上彎刀,向前線策馬飛奔,他們要去抵抗萬惡的敵人。


  有歌聲響起,是窩在大車上的老嫗在低吟,悲戚蒼涼。


  遠方,黃色的高塬上,負責哨探的騎士駐馬危崖上,春風吹拂著他的亂發,露出年前割臉立誓時所留下的刀疤,時不時揚起的灰舊鬥蓬、座騎長亂的鬃毛、長矛上閃出的寒芒,組成了堅毅與血勇的悲壯,在春風裏顯得異常肅殺。


  他的目光才送走轉場的族人,地皮便毫無征兆的顫動了起來,他一個前撲,伏地聽聲,不過三五個呼吸,臉色立馬變的青白,一個魚躍,飛身上馬,揚鞭怒吼……


  “秦軍來了……”


  隨著地麵的顫動感越來越大,有“隆隆”聲響起,在這仿若悶雷般的威壓下,原野在顫抖,牛羊在恐懼,躁動不安,“咩咩”悲鳴……


  “大軍來了……快跑……”


  “大軍來了……”


  這轟隆隆的悶雷聲,正是頂盔貫甲的將士行軍發出的聲響,一望無垠的原野上,玄甲大軍陣列如龍,旌旗蔽日,長矛利刃耀著眩目的寒芒,馬蹄聲、腳步聲、甲葉鏗鏘聲,串成陣陣悶雷聲,聲聲透著死寂的無上威壓。


  引導大軍前進的,是一杆大纛,整匹的白麻布上,血淋淋的書寫著四個大字:“與子同仇。”


  ……


  “與子同仇”。


  這四個大字,為大秦皇帝陛下秦越親筆手書。


  二月二,龍抬頭。


  這位過完年才二十九虛歲的年青皇帝,熱血蓋過了理智,不顧百官勸阻,特意挑著這一天,親赴隴城萬人塚,哭祭死於異族刀下的冤魂。


  二月二,龍俯首。


  在這書刻著三萬七千四百一十六人數字的血恥碑前,秦越當著文武百官、萬千百姓、三軍將士的麵,宰白馬,以血為墨,以掌為筆,親手書寫,誓報屠城之仇,兵發蕃部,攘除蠻凶。


  當場拜將,任命大將向訓為北疆行營都部署,不破黨項不收兵。


  向訓慨然接過印符信劍,沉聲發令,兵分三路,即刻出兵。


  其自將中路,王廷睿為都監,悍將黨進為先鋒,率三萬大軍出蕭關,向靈州進軍。


  西路大軍,則由猛獅大將全師雄掛帥,楊信為都監,李儋珪為先鋒使,率萬五虎賁向會寧出發。


  至於東路,卻是由“賽楊戩、小去病”甲寅為都部署,白興霸為都監,楊業為先鋒使,率大軍二萬,直搗夏州虎穴。


  一年之計在於春,大秦中興五年,大宋太平興國元年,大遼應曆十六年,換成西曆,則是西元966年,這一年,非同尋常。


  過去的一年,中原大宋開國皇帝宋九重突然駕崩,禦弟宋炅接印登基的同時,繼承皇兄遺誌,以蕩除西蜀逆秦為己任,然而,在兵力倍數於敵的優勢下,卻倉皇敗北,隻留下一則關於驢車的傳說。


  而這事關兩國國運的大戰,也在臘月廿八正式落下幃幕,潼關的全麵收複,標誌著關中之地已盡屬西秦,果然,繼邠州的靜難軍趁著黃河結冰好趕路撤回中原後,保大軍、彰武軍也在正月東撤,空出了鄜州、延州。


  唯有靈州,卻是發生了人神共怒的大事。


  正月初五,衙門開衙,大小官員吏使將校在節帥府衙前候了半天,日上三杆了還不見朔方節度使劉慶義的身影,群龍無首後的結果是大亂,黨項莫寧令、夏州李彝殷聞訊大喜,連夜發兵,一舉奪下了這柄仿若尖刀般一直插在族人心窩子裏的西埵重鎮,順帶著將鹽州收入囊中。


  其時西秦朝廷正在忙著各種部署,空出來的州縣要接收,新朝新政要下達,新春農業要規劃,打了大半年的仗了,軍功表彰要進行,每一項都是事關大計的大事,卻沒想到靈州方麵會來這一出,想補救都來不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好河山淪落蕃部。


  而這,也是秦軍虎牙三軍尚未解甲,便要繼續出征的重要原由之一。


  西秦在向蕃部大動兵戈,中原大宋也是鐵甲鏗鏘,戰爭的烏雲並沒有因為秦宋大戰告一段落而散去,因為淮南大地上,烽火正在熊熊燃燒。


  潘美年前受命出征,但大軍卻在年後才真正集合到位,如今的他,正率著五萬虎賁,向滁州開撥,要把卑劣偷襲的南唐人趕回長江以南。


  無雙將又如何,吾乃上將軍,誰敢擋我刀鋒,頂風而行的潘美豪情滿懷。


  這樣的行動,南唐統帥林仁肇早已知曉,他佇立滁州城頭,看天際雲卷雲舒,倏的發出一聲虎嘯,壯懷激烈。


  ……


  塞外北國,依然冰封千裏,呼嘯的寒風吹開了契丹大汗的王帳,吹皺了時年三十六歲的遼皇耶律璟的眉頭,他倏的睜開眼睛,眼神銳利如狼,他看到了案上大盆的肥羊上浮著厚厚的油脂,看到了案左殘燭如血淚般的堆積,看到了木然侍立的內侍,看到了衛士站的不動如山,看到了帳外積雪在陽光的映照下晶瑩如玉……他輕呼一口氣,一把扯過身邊的高麗美姬,把手探進那飽滿的前胸溫暖著,澀聲笑道:“酒已喝好,天光已亮,朕當高寢也。”


  “是,容奴婢為大汗更衣。”


  這位晝夜顛倒的契丹大汗,哈哈大笑著倒下,不一會,鼾聲如雷。


  皇宮外的蕭府,卻是笑語殷殷,熱鬧非凡。這座禦賜宅第,見不到半點遊牧風格,更多的是濃鬱中原文化氣息,宅第女主人乃當今遼皇的親姐姐燕國公主,至於男主人駙馬都尉,則姓蕭名思溫。


  其人容貌俊美,儀表堂堂,不僅自己尚得好公主,更是一連生了三個好女兒,大女婿乃今上禦弟太平王,二女婿則是世宗之弟,耶律叔侄皇位輪流坐,他自安然的做著他的皇親國戚,穩若泰山。


  其曾任南京(燕京)留守,仰慕中原文化,不僅家裏的擺設是漢人家的物什,就連子女,也仿著漢人的習慣取名,如視若掌上名珠的三女,小名就叫燕燕,閨名卻是一個“綽”字。


  當此時,這位蕭府掌上名珠正被一眾青年才俊如眾星捧月般的圍護著,其雖然年方十四,但卻已具柔情綽態,眼眸含春。


  眼眸含春,是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春天。


  她的身左是偉岸如山的耶律斜軫,身右是雄壯如虎的耶律休哥,但她仿若視而不見,隻把目光鎖定在那位年青文弱的漢家書生身上。


  “韓家哥哥,能再說說楚漢爭霸的故事麽?”


  含春少女的熱情,能把冰山融化,卻融不進韓家哥哥的心裏。


  因為大名德讓的韓家哥哥,論身份,不過是已故“廣德至仁昭烈崇簡應天皇太後”述律平的奴隸後人,詩書傳家的韓氏家族淪為異族奴隸,是不幸,能轉到述律平的帳下,卻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位耶律阿保機的女人,為了夫君的江山偉業,為了兒子的大位繼承,心堅到能當眾揮刀斷臂的女中豪傑,明眸識人,寬宏大量,並沒有因為韓家是漢人身份而輕異作賤,對詩書文化予以了相當的尊重,韓家後人才得以生活在陽光下。


  不過韓德讓人如其名,凡事不爭,禮讓為先,麵對國之貴女的相邀,他微微的後退半步,微笑道:“楚漢相爭,不過舊紙書,哪有休哥獵虎來的精彩……”


  “不,我要聽楚漢。”


  “某家也愛聽,真想知道讓霸王臨死不忘的虞姬有多美……”耶律休哥大笑著搭話,不料卻受到了蕭綽眼角的鄙視。


  “哼,那隻是個愚蠢的女人,枉她嫁的夫君是蓋世英豪,卻不懂的用心輔助,隻會悲悲戚戚,這樣的女人,空有皮囊,又有何用?”


  “這……”


  耶律休哥鬧紅了臉,換來眾人的哄堂大笑,韓德讓則訝然的看著她,眼神裏有了一絲不一樣的神彩。


  ……


  北國尚風雪,江南已綠柳。


  錢塘江水浩浩蕩蕩,日日夜夜無窮無休的奔湧著,東流入海,這裏是吳越之地,兩浙十三州皆姓錢。


  當代之王姓錢名俶,小名虎子,乃開國祖錢鏐之孫,在位已有一十八年,民治久安,境內歌鼓之聲相聞。值此春暖花開季,吳越王正在官員的扈從下,親往郊區巡視桑田。


  “先祖遺訓,民為社稷之本,民為貴,社稷次之。勸農桑,務積穀,乃朝政第一要務,爾等如何重視也不為過。”


  “臣等謹記教誨。”


  隨行武將鎮武都指揮使張昭義道:“啟稟吾王,農桑重要,兵戈也一樣重要,如今中原大地烽火四起,宋廷腹背受敵,西秦已具虎視天下之姿,偽唐亦有崛起之相,我國當早作準備。”


  錢俶嗯了一聲,探手撥過一枝桑條,細看莖蕊,良久方道:“度德量力吧,這一甲子以來,中原幾番易姓,到最後,苦的還不是老百姓,能讓我吳越百姓平安喜樂,便是最大功德。”


  “……是。”


  ……


  湘江北去,浩蕩奔湧。


  與吳越王一樣對中原持以事大之禮的三湘大地實際控製人,乃知潭州軍府事、朗州大都督,武平軍節度使,檢校太尉、侍中、太師周行逢。


  這一長串官銜,乃前周至今累加所封,郭榮在位時,其雖然聽調不聽宣,但大周兩次征淮,其部都有配合出征,攻圍鄂州,有功於國,宋代周後,體製上依舊作了延承,但關係卻漸漸的疏遠了。


  周行逢本是農家貧賤子出身,能從一介大頭兵做到身居高位,秉承的亂世立身之道就一個“殺”字,殺敵殺友殺同僚,殺出了一身紫袍。


  其上位後,部下但有恃功者,殺;百姓但有犯法者,不論罪過大小,殺;以殺止殺,直殺得百官膽顫,萬姓雌伏。


  這位如今全境皆懼的湖南最高統帥,此時卻在郊外的鄉村小院裏,手按刀柄,皺緊眉頭,抿著嘴唇,正對院中青布長裙的婦人怒目而視。


  他的身後,是一頂嶄新的轎子,抬轎子的,是八位明豔的麗人,這些麗人,都是他枕邊的侍妾,而院中那傲然而立的布衣婦人,則是他的發妻嚴氏。


  “吾已富貴,夫人何必自討苦吃,某讓她們做轎夫,抬你回去,夠體麵了。”


  “既已富貴,但請身體力行,不忘過去,行仁政,廢酷刑,明善惡,如此,百姓感恩,三軍用命,富貴方可長久。”


  “軍政之事,豈容婦人插嘴。”


  “既如此,妾身還是在這鄉下好一些,若有災禍來臨,曠野平坦,逃走也容易一些。”


  “你……”


  手掌十萬兵的周行逢欲接發妻回家而不得,兩廣之地的“進步官員”卻以拋棄發妻為美事,這裏是漢境,被史家稱為南漢後主的劉鋹已經在禦座上穩坐了八年。這八年來,不管境外如何亂紛紛,他卻端坐在廣州城中巋然不動,笑看天下風雲。


  其治國極有一套,以至於青史留名,這一套說起來很簡單,六字可以概括:“想當官,先自宮”。


  因為劉鋹認為群臣都有家室,會為了顧及子孫不肯盡忠,因此隻信任宦官,臣屬必須自宮才會被進用。在這一理念的引導下,廣州城人太監多如狗,有記載的數據便高達二萬人之多。


  “陛下龍虎雄姿,天下無雙,臣為陛下賀!”


  親自服伺陛下作龍鳳鬥的特進開府儀同三司、萬華宮使、驃騎大將軍龔澄樞見榻上的男人軟癱著喘氣了,忙指揮宮女上前清潔,自己也動手,卻是相幫著扶起嬌軟無力的波斯女郎,無名指在那胸前飽滿處不著痕跡的輕撫一下,感受著那澎渤的彈力,心中才歎果然好媚豬,耳邊就響起了陛下的斥罵:

  “你這肮臢的老貨,連朕的媚豬也敢碰,不過就是便宜你,你這沒卵子的東西也是有心無力,哈哈哈……”


  龔澄樞的有心無力,是因為他把自己作為男人最寶貴的東西獻給了皇家,曾經的西蜀皇帝孟昶卻在失去了家國,失去了女人,失去了人身自由後,再一次崛起。


  神州大陸的西南方,與國內又是不一般的景象,這裏已經真的春暖花開,在奇裝異服的百姓注視下,在莊嚴肅穆的禮樂聲中,孟昶身著“肩挑日月,背負星辰”的皇帝冕服,正一步步的向高台上的禦座緩緩行去。


  擔當大禮儀的伊審征高誦讚言,熱淚卻止不住的滾滾流下。


  置之死地而後生,伏低做小,遠征他國,一路披荊斬棘,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打下了若大的疆域,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孟昶登基,國號為孟嘉。但卻繼續向大秦稱臣,卻是仿南唐例,自稱孟嘉國主……


  與此同時,茫茫戈壁,有一隊僧人在沉默前行,領頭的僧人膚色黝黑,花白的胡須迎風飄揚,行思禪師自大腦被大秦皇帝陛下開悟後,真的開始了他的西行之旅。


  率著弟子,一路向西。


  不過他並不知道,在他西北方六百裏之遙的草原上,已經血流飄杵。


  以於闐為首的南部聯軍,正奮勇的抵抗著入侵的喀喇汗鐵騎,這是信仰之戰,雙方的勇士在各自神明的庇佑下,悍勇如虎,視死如歸。


  血殺戰場東方三百六十裏的月亮湖畔,鐵麵王臨湖吹風,負手而立……


  ……


  最後讓我們把目光越過大海,投在東海那座大島嶼上,因為在這裏,有我們熟悉的身影。


  歡斯波羅檀正輕拂著微隆的小腹,眼裏泛著明豔的光芒,望著自己的夫君從遠處大步流星的趕來。


  莊生光著膀子,腰間插著橫刀,渾身上下洋溢著健碩武勇的氣息,而他的身後,則是整整三千誌氣昂揚的勇士。


  巴宰族被異族壓迫久也,值此春暖花開之際,作為巴宰族的女婿,為了即將出生的孩子的幸福,為了妻子的榮耀,為了妻族的平安,為了秦叔的遠大夢想,他將邁出征伐的腳步,要把夷州,以及周邊的三十六個島嶼,全插上大秦龍旗。


  有歌聲響起,那是缺了門牙的老安叔在歌唱,這位當年與秦叔、疤子叔一起踏上孟縣征途的老兵,肩負秦叔的囑托,隨著莊生一起來到這天南海角,是莊生最為依賴與信任的娘家人,隻聽他唱道:


  “君不見,霍驃姚,漠北縱橫六千裏。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敵披靡……”


  聲音蒼老宏亮,聽著這熟悉的歌聲,莊生覺著有激流湧上胸腔,他立定,抬手,向老安,妻子來了個標準的軍禮,朗聲道:“等我回來。”


  …………


  …………


  啊嗬,和尚回來了。


  擱筆後再提筆,這筆便有千鈞之重,幾次想寫,坐到電腦前腦子便白朦朦的一片,雖然,這段時間頻繁出差是一個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本來一直提著的氣泄了,再想凝聚,真的好難。


  不過,這一篇一發,那便是吹響了戰鬥的號角,不容自己再鬆懈。


  離著元旦還有幾天,這兩天我隨寫隨發,元旦後爭取一天兩更,立貼為誓。


  請書友們繼續支持。


  和尚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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