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容清雲
翌日清晨,東方未明,天上的還有著幾顆稀稀拉拉的星星,正好有幾聲雞啼聲傳來,顯得十分幽靜宜人。
雲笙趁著天色較早及時地起了床,華雅千秋說她可以把這人帶走,她可不想帶走他,還是趁早甩了較好。
少年閉著眼睛,聽到旁邊的窸窸窣窣的整理東西的聲音,眉頭緊蹙,這麽早就起床了?
她趕著去哪裏,想著睜開眼看看,但是一瞬間他想到了什麽,身體有點僵硬。
難道她想出去上山采藥?
想到這裏,他的心髒就撲通撲通地加快速度跳了起來。
該死!她去采藥他激動個什麽。
他微微壓下了自己不太平靜的心情,還是閉著眼裝作沒醒的樣子。
轉移注意力,想著昨天他思考的問題,她不認識自己,自己也沒有她這個人的記憶,那麽他還在糾結什麽呢?
本來就是陌生的路人而已……
雲笙已經打包好了所有的東西,她看了這人一眼,少年的臉色不再蒼白,想來今天應該會醒。
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於是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留意。
昨日,她早已在此驛館買下了一匹馬,今日正好騎馬可以到達汴城,算算時間,今天下午正好可以到達。
她下了樓,又碰到了錢才。
這人昨日便是在自己的門前等著,她一出來便和她道歉,她也說了無事。
眼中微微驚訝,這人竟然也起的這麽早,難道趕路嗎?
錢才一看到她,便嘿嘿一笑:“慕安呀,你這是準備走了?”
她點點頭,這人就熱情地說道:“我們也是準備走呢,要不要一起?這次我保證不收你的錢。”
她嘴角一抽,又是錢。
淡淡地笑了笑,她說:“不用了,我已經買了一匹馬。”
他一愣,脫口而出:“你怎麽這麽傻呢?跟我們一塊走不是更好嗎?何必浪費錢?我看你身上似乎沒帶多少銀錢啊!”
她笑得有點僵:“嗬嗬。”
不想和他說話,她繞過他就走了。
這錢才搖了搖頭,轉身上樓去喊他的同伴起床……
在門的背後,少年垂著頭,黑潤潤的眼睛閃著幽光,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了冷氣,心中似乎有股邪火在到處亂竄。
他現在又羞又惱又氣,簡直是滿腔怒火,無處可發。
有了血氣的臉都快被氣白了,掐著衣服,就想把這衣服當做雲笙的脖子,狠狠地掐死她。
這該死的人,他還以為她是上山給他抓藥去了,沒想到這人竟然想走,偷偷地甩了他。
為什麽!他眸光一暗,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他就這麽惹人討厭嗎?
他的憤怒猶如被一盆冷水徹底地澆灌熄滅了,隻留下絲絲迷煙。
……
雲笙去了馬廄,卻看到了那匹她昨天才買的馬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她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這到底是……誰幹的?!
她眸光犀利,便看到了那賣馬的人眼中含有笑意,像是心災樂禍。
這人就是個商人的打扮,他的身邊圍著幾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夥的。
“哈哈,我就說了這馬快死了,趕緊轉手,這不驗證了嗎?”
“嘿嘿,劉員外真是精明。”
她冷笑了一聲,大步地走到那人麵前,一把提著他的衣襟,那劉員外便有些恐懼了,他大聲嚷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對我做什麽?”
“哼!”她把他狠狠一摔,摔得他眼冒金星,周圍的朋友一下子就跑來了。
畢竟是凡夫俗子,他們可沒見過這樣的暴力場麵。
這劉員外都要後悔死了,他以為隻是騙了個毛頭小子,誰知他武功不凡啊。
雲笙把他暴揍了一頓,他全身上下都掛了彩,臉就像是豬頭一般腫,最後哭著求饒。
“嗚嗚嗚,少俠饒命!”他跪著說道。
“哼!我給你多少錢買馬,你現在就十倍還回來。”雲笙惡狠狠地說道。
他一愣,十分痛惜,隻得把剩下的錢都給了雲笙,連滾帶爬地跑了,下次一定不坑騙這樣的人!
雲笙背著包袱,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氣,一旁的人都不敢離她太近。
真是倒黴,看來要再像個法子了。
隻見一人帶著幾分心災樂禍的笑意前來,這烏漆漆的眸子裏是滿滿的譏誚。
他在後麵看戲多時,看到她這幅狼狽的模樣,他就是心情大好。
李延辰?
雲笙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這人怎麽這麽快就恢複了傷勢?這恢複能力和她有得一拚。
不過她看著這陰暗偏執的少年在這裏嘲笑她,很是不爽呢。
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擦肩而過。
李延辰也是嘴角一勾,跟了上去。
他走在雲笙的背後,輕輕地開口說道:“你是想甩了我這個麻煩?”
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他也知道自己是個麻煩。不過,還有一點,她可不想像華雅千秋說的,要帶他走。
真是……可笑。
走著走著,轉角之處,她與一人正好碰麵。
一不留神便撞到上那人的身上,她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青蓮香味,給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怔了怔,想著此人望去,隻見他的背後初陽升起,金光四射,他的周圍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朝暉,十分聖潔美好。
白衣勝雪,超凡脫俗,宛若天山聖蓮一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此人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溫潤如玉,人不知不覺地沉溺於其中,不可自拔。
他的輕輕淺淺的眸子對著雲笙一笑,她便覺得這世間的蓮花齊齊盛開,清香宜人。
她一愣,不知為何會想到這個比喻,還有,這人似乎有點麵熟,不知在哪裏見過。
她還未致歉,這人便開口說道:“姑娘,在下唐突了。”
她一驚,這人如何知曉她是女子?難道剛剛一碰,身份給泄露出去了?
她眼裏閃過一絲惱意,但是又不想發作。
身後的少年眸光一冷,盯著那人的視線像是想把他戳個窟窿似的。
對此人,他有種淡淡的厭惡排斥感,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青蓮一般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了這灼人的視線,他不鹹不淡地與他對望,輕輕一笑,眼中神色不明。
少年眼裏閃過一絲幽光,這人,真是討厭得不行,他敢肯定,他的神色帶著很明顯的挑釁。
“姑娘,在下名為容清雲。”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帶著幾分認真的意味,似乎想讓雲笙聽清楚他的名字。
容清雲!
似乎天上有塊無形的石頭,砸得她眼冒金星,暈頭轉向,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真的有點頭暈,想到了上一世那個容清雲,她湊進了那人,問道:“你說你是誰?”
他的眸子裏帶著幾分笑意,也低著頭,對著她溫柔地說道:“雲笙,記住了,我叫容清雲。”
一直屬於你的容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