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 來臨
自上次從地宮回來之後,李延辰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碰見容清雲的時候,二人更是有種爭鋒相對,風波暗湧的感覺。
雲笙一見到這場麵,二人便自覺地收斂目光。
而弄香似乎對李延辰感到有些戒備,她什麽都不說,但是看向李延辰的眼神有些詭異,這一切並沒有讓雲笙發現。
就這樣幾天過去了,雲笙也有點疑惑,這三個人好像有些怪異。
李延辰很少出門,她也很少看見他,一見麵,他就像是在躲著她一般,扭頭就走。
雲笙也沒有多想,她最近也在忙著修煉靈力,還有策劃著在將要到來的迎客宴之上好好教訓一下周靈晚,順便查一些事情。
來汴城的外地人明顯多了起來,這裏一片繁忙,甚至比之前的臨州城更為熱鬧。
這大街上的異國人士見到汴城的人文風情,自然免不了要遊曆一番。
而於此同時,這天下不知從哪裏傳開了驚世之聞,就說這東海之外有個聖靈仙島,這島上疆土和現在的大澤一般大,島上的國家名為聖國,是一個女子執政的國家。
這恒遠大陸一向以男子為尊,要求女人遵循三從四德,儒家夫子也編出個倫常理學的東西,要求女子從一而終。
這番層層束縛之下,女子哪裏有執政的地位?雖說如今皇權凋弱,江湖盛行,將這儒學倫理逐漸瓦解,但大部分的世人都很難接受女子執政。
尤其是對於那些朝廷大臣,儒家夫子來說,這簡直是不可理喻,女子怎麽可以當家?
這段時間興起了一股糾正女子行為舉止不端的口誅筆伐,更有一些極端的男人激憤不已,聲張著要過去滅了這個聖國。
然而,無論這恒遠大陸的輿論如何叫囂,五國的統治者都沒有一絲動靜,朝廷也沒有提到一點關於聖國的事情。
男人們有些憤慨,但是也無濟於事,他們隻好消停了下來。
但這聖國使者將要來參加大澤康帝的生辰宴這件事也讓世人高度關注,他們也十分好奇,這聖國是個怎樣的島國。
一些儒家夫子搖頭歎氣,這天下形勢又因為聖國的加入,又要變成另一個樣子了。
遙想三百年前,大澤是統一的皇朝,這地位可謂是空前絕後,那時候的女子安安分分的,誰知皇朝一日分裂,這女人也越來越不守規矩了。
大澤要是能夠再次統一其它四國,一切都會回到正軌,那時候所有的禮節都會恢複正常,女人安分守己,男人建功立業……
這是多麽可笑和虛偽的幻想!
汴城地宮內,舞千代在裏麵一處上等的房間裏,裏麵還有一處偏房議事。
一群女子蒙著麵紗,配帶著長劍,眼神凜凜地走進來,“門主!”
為首的人將一疊冊子交上去,舞千代隨意翻了翻,眼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國子監祭酒發申討檄文滅聖國?禦史中丞嚴青命人重新編冊女戒……他們可真能折騰。”
舞千代眼裏閃過一絲不屑,這群偽君子,她隨意將這些冊子一扔,背靠著椅子仰頭說道:“明天就是迎客宴了,你們有沒有接到雨相的消息?”
為首的女子低頭說道:“雨相說一個月之後他才會來大澤。”
“哦。”她說道:“那你們下去吧,去做自己的事情。”
地宮的人看著這些女子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錢才也問秋意生:“秋兄,這不是花清派的人嗎?”
秋意生點點頭,平靜地說道:“花清派的門主有一張地王令,我們地宮隻認牌,不認人。”
他們地擎宮支撐著江湖的存在,不幹涉,也不順著江湖眾門派的大流去殲滅其他門派。
這天夜晚,雲笙趁著弄香睡著又偷偷地出去,她易容成了吳念的模樣,輕輕地把門關上。
一轉身,便看到在那黑色夜幕的轉角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怔了怔。
那人束著利落的馬尾,一身利落緊身的黑衣,他不動,光是靜靜地站在遠處,她就感覺到了他周圍的寥落。
這麽晚了,他怎麽還沒睡?
雲笙有些疑惑,突然此人向著她走過來,披著一身的星輝。
“你去哪裏?”低沉的嗓音響起,她瞥見少年眼裏的認真。
“我出去做一些私事。”她平靜地說道,便從他身邊走過去。
李延辰沒有阻止她,皺了皺眉,不知想什麽,突然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太子府,雲笙找到了太子的寢宮,這偌大的太子府裏還是燈火通明。
她輕輕地落在屋頂之上,下麵竟然傳來一陣陣萎靡**的樂器聲,還夾雜著女子嬉笑的聲音。
太子的聲音響起:“不錯不錯,茹娘,快把衣服脫了跳支舞!”
雲笙:……
她覺得太子看上去也不算是色鬼啊,如今儲君之位都難保,他還有心情在這裏夜夜笙歌。
其實李延豐此人並不好色,他隻是因為梁茹徽的拒絕心裏受到了些打擊,想著發泄一通。
雲笙掀開一個瓦片,裏麵三四個女人衣服淩亂,暴露至極,太子臉色紅紅的,眼睛迷離。
她想了想,便從下麵的窗戶跳了進去。
“誰!”太子突然警醒,眼裏閃過淩厲的光芒。
看到是吳念的樣子,他一愣,“吳念?”
女人們受到了驚嚇,忍不住叫了起來,太子皺了皺眉頭,命令她們道:“滾下去!”
太子隱晦地笑道:“原來是你,我說先生怎麽還不來我的太子府,以為你和我的交易要作廢了呢。”
雲笙陪笑道:“太子殿下恕罪!在下這不是來了嗎?”
“哼!”太子轉過頭,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道:“我給先生安排了一個太子幕僚的身份,不知先生可否滿意?”
雲笙想了想,這算個是低調的好身份,點點頭。
太子見了她的反應,笑著說道:“既然先生滿意了,那麽我也要提出我的要求了,你要想辦法打散梁茹徽和我七弟二人,這個要求不高吧?”
“自然可以。”雲笙點頭說道。
太子定定地看了雲笙一眼,突然勾起嘴角說道:“先生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香味。”
他眯起眼向著她的方向聞了聞,即使隔著有些距離,還是引得雲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