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四 引走
能夠進入地宮的人,不僅武功高強,還要有一定的江湖地位,雖說地宮不允許打鬥,但也有一些人不會遵循規矩,暗中使計。
若是她們發現了雲笙的蹤跡,雲笙就可能走不成了。
果然,梅七七看著她們二人在交頭接耳地講著什麽陰謀詭計,不行,雲笙得趕緊離開才好!
梅七七閉上眼睛,順著守護契約的感應尋找方向,不一會兒便找到了雲笙的位置。
她推開門,便看到那討人厭的陰沉少年彎身下腰,正在認真地搗鼓著什麽。
他忽然轉過頭,警惕地看著來人,看到是她,眸子閃了閃,也沒怎麽搭理她。
他拿著擰幹的熱毛巾走向床的位置,慢慢地擦拭著雲笙的臉。
梅七七斜眼瞪著他,片刻之後,也徑直過來看了看雲笙,發現她現在又恢複了原樣。
她心下一動,突生一計。
若是她扮成慕安的模樣,不就可以把外麵那些人引走了?至於雲笙,也可以好好地養傷。
她先把這想法放到一旁,對旁邊的少年問道:“她怎麽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知不知道她這樣做對身體有很大的傷害?”
李延辰抿著嘴角,一雙如同黑寶石般的眸子閃了閃,模樣似乎比起平日乖巧了許多。
他不敢對梅七七如何,畢竟此人著實特殊,梅七七對他冷嘲熱諷,他也可以當做空氣,不痛不癢的,又不會少一塊肉。
再說,他的把柄還在她的手裏,他的確一點都不敢造次。這次雲笙的舊疾複發,他也有很大的關係。
“這的確是我的錯。”他突然開口說道。
梅七七眼裏閃過一絲意外,但還是沒有放過他,接著又道:“你不是挺猖狂的嗎?當年,你十五歲就成了黑閻第一殺手,做了他們的第一把劊子手,你當初接近雲笙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安好心,果然,你真是目的不凡。”
少年倏然抓緊了拳頭,似乎有些動容,“你想要說什麽?”
梅七七冷眼看著他,覺得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便繼續說道:“你的所作所為雖是意外,但是我要你記住,你欠她一條命!”
少年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纖長的睫毛垂下,微微顫抖,投下一排的陰影,“我知道。”
他呐呐地說道,似乎想起來當時的場景,腦中又是一陣恍恍惚惚。
屋內的光線昏暗,紫色的簾幕垂下,遮住了她美麗的側顏,他抬眸望去,覺得一陣心酸。
他這樣擔心受怕地害怕她知道,害怕她想起來,她會知道他是個卑劣無恥之人。
她還會這樣想嗎?
房外的動靜突然大了起來,似乎有人一起朝一個方向走去,他的思緒也跟著回到了現實。
那些人又找上門來了?李延辰黑亮的瞳仁裏閃過一絲冷意,既然他們自己想死,那就成全他們!
梅七七看著他一副陰戾的神色便皺了皺眉,她就知道此人殺戮太重,即使是硬闖,也可能闖出一條血路來。
但是她可不想讓雲笙去冒這個險,她伸出手撩起右臉的頭發,秀氣的臉上右側的那道紅色疤痕尤為明顯。
她望不遠處的銅鏡看了看,眼睛眯起,說道:“怪不得還是個毛頭小子,遇事隻會硬來。”
她的語氣就好像她是個經曆過許多的長輩一樣,少年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所以,她這麽厲害,為什麽要留在雲笙身邊保護她?
梅七七不愧是易容高手,她兩三下便做了個人皮麵具,把自己易容成為慕安的模樣。
這嫻熟的手藝,比起雲笙還要精湛三分,像是老手。
李延辰眸子裏閃過一絲流光,梅堂主如今少說也有四十歲了,她是的確是長輩,所以,這易容之法,便是梅七七親手教給雲笙的。
可是雲笙明明說過,花清派的易容術可謂是神術,沒有十年是學不來的,雲笙自小就學,梅七七如何在她身邊親自傳授?
梅七七換上了雲笙的男裝,現在和慕安的樣子一模一樣,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她最後看了一眼雲笙,眸光閃動,帶著幾分心疼的眼神,最後對李延辰說道:“以後好好照顧她。”
梅七七轉身離去了。
李延辰知道她要去做什麽,他也不攔著,對別人的生死,他一向如此漠然。
隻要他在意的人好好的,一切都好。
可若是雲笙醒來之後問他,他該如何交代呢?少年此刻的確有些糾結。
此刻,梅七七出現在他們議事的大殿之中,看著眼前的人,不但有周靈晚,慕容思,還有各大宗派的長老和優秀的子弟。
他們看著梅七七都是一愣,隨即目光隱晦地看向她,“慕公子,我們不來找你,你自己卻先出來了?”
梅七七冷笑一聲,“對啊,你們不就是想要來殺我嗎?”
周靈晚站了出來,她帶著個麵紗,明亮的眸子閃了閃,“慕公子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們可沒有想要殺你,隻是作的孽可不小,竟然去幹涉大澤皇宮內政,炸了皇宮,還殺了秦世子,我們不想殺你,隻想把你交與大澤皇帝處置。”
梅七七看著周靈晚,就是這個人,她屢次針對雲笙,她恨不得替雲笙把她除掉,畢竟那雲笙那孩子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虧。
可是,她不能!
“要想抓我,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梅七七眼裏冷芒乍現,繼而施展輕功向一處離去。
眾人一驚,便有些氣憤,有人追了上去,但大多數人還是看著好戲,畢竟慕安一個小輩,不值得他們動手。
也真是想不通,一小小的花清派弟子,有如此大的能耐。
在這大殿的一個小角落裏,慕憐愣怔地看著這一幕,眼睛還是盯著梅七七離去的方向,眸光閃閃。
“慕安。”她輕不可聞地喚了一聲,她的弟弟,似乎再也不是從前的弟弟了。
以後,慕安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她便覺得眼前一黑,雙腿發軟。
“小心!”後麵有人扶住了她。
錢才焦急地找了過來,這個姑娘怎麽還亂跑,明明身子還虛得很,好不容易醒來了,現在又出問題。
“姑娘,我們走吧,這裏的人都不好惹啊。”說實話,錢才有些慫,他的令牌是最低級的地行令,在這裏的地位算是最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