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六 奴隸從軍
“原來是徐大人。”雲笙臉上帶著一抹虛幻的笑意,如易碎的泡沫一般。
徐瑾看著她虛弱的笑容,心神一晃,莫名其妙地忍不住伸出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將要觸碰到她的臉時,她卻有意地避開了。
“徐大人這是要做什麽?”雲笙眼裏帶著幾分冷意,將徐瑾元的思緒拉回。
他麵上從容淡定,依舊是那副清朗出塵的模樣,對雲笙微微一笑,“我是來幫你的,你如今孤身一人,且內力盡失,若是要從這裏逃出去,怕是難如登天。”
看來這徐瑾元是派人盯著她,連她此時內力盡失都知道,不愧是玄機閣閣主。
雲笙將他上下打量一遍,發現他臉上帶著淡淡的淤青,雖然用心遮掩,但還是讓她一眼觀察出來了。
這是……被人打了嗎?
這是夠稀罕的,雲笙笑道:“徐大人不久前也受過傷?”
徐瑾元舒朗的臉上一僵,似乎想起了某個人,眼底略過一絲陰霾,繼而說道:“這並不重要……”
雲笙看著他很明顯地在轉移話題。
“重要的是我能幫你從這逃出去。”徐瑾元頓了頓,望向清朗的夜空,他臉色沉凝地說道,“開戰了。”
雲笙猛然望向高窗,本該寧靜澄澈的夜幕裏劃過一道道的張牙舞爪的火焰,勢如破竹地闖入青城的半空,此時漫天流火,照得青城如同白晝。
“啊!”城中響起一片混亂的聲音,恐慌隨著火焰巨石的下落而不斷蔓延,絕望得像世界末日。
那些火團巨石終於落下,擊穿了城中的住宅府邸,連城主府都不例外。
“砰”的一聲,有一塊巨石正巧砸在柴房上麵,將這間脆弱的房子劈得四分五裂,滾燙的氣息襲來。
雲笙瞳孔不自覺地放大,她反應一向靈敏,現在卻慢了半拍,她使勁地站起身遠離那團火焰。
“小心。”她感覺耳邊低沉,一隻手環抱在她的腰間,將她帶了出去。
落地之後,徐瑾元不徐不疾放開了手,似乎根本就沒有把方才的親密的舉動放在心上。
雲笙驚魂未定,也自然沒有在意徐瑾元的動作,她低聲說道:“多謝。”
“不必言謝。”徐瑾元嘴角微不可見地彎了彎,又說道:“事到如今,周靈晚已經分不開心思來對付你了。”
雲笙看了看周圍,房子變得殘破不堪,到處都彌漫著戰火硝煙,還有四處亂竄的人。
真是一片混亂,周靈晚的確是沒有精力來對付她,也許,她自己也沒想到今晚的局勢吧。
應該說她大意了,想不到丁宇逃走,還能折騰出這出來,不過,這毀城的舉動到底是誰做的?
不可能是周靈晚,若是丁宇,這樣做,到底對他有何好處?
經過這一輪空降襲擊之後,空中再也沒有什麽火焰巨石,青城損壞的程度似乎也並不大。
雲笙麵色白了白,望著遠處的書房,身形有些不穩地向那邊跑去,徐瑾元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去哪?”
這時候如此危險,不應該趕緊離開此處嗎?她還想去做什麽?
雲笙沒有回答,徑直向書房走去,她相信丁三思和丁宇都未料到自己後麵會發生的事,書房裏肯定還留有一些重要的文書。
果然,這裏已經無人看守了,她推門進去,那桌麵上十分明顯地擺放著一張墨跡未幹的宣紙。
她拿起來看了看,眼睛睜大,這是容清雲的筆跡,上麵的內容隻不過是幾昧藥材而已。
她神色有些恍惚,他明明說過他馬上就回來的,可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都沒有出現過。
難道他又出事了?
徐瑾元看周圍,眼睛銳利地盯著其中一處書架,他慢慢地走過去,拿出其中一本書冊,那書架後便轟隆隆地發出響聲,換換移動,露出其中的暗閣和隧道。
他眼中劃過一抹深思,看著地麵上輕微的兩道齒輪痕跡,“丁宇是從這逃走的。”
雲笙立刻被吸引過來,接著徐瑾元便大步走了進去,並沒有觸動什麽機關,她猶豫了一會兒,也跟了進去。
裏麵有一間暗室,暗室中央有一台石桌,上麵擺著一張大圖,這是青城的整個布局,還有周邊的地形布防。
這周邊四角,正處於漫天黃沙的大漠之中,被重重地圈了出來。
地下奴隸城?
雲笙眸子有些愕然,這地下奴隸城竟然有四個,她大腦一激靈,頭腦中出現了一種大膽的假設。
青城城主雖然可以在這座城內享受滔天的權力,但是有一點需要解釋大周的視察。
城主府不能養私兵,更不用說一支軍隊,但卻允許其豢養私奴,無論其數量。
若是這些奴隸集成一定的數量,在地下奴隸城這樣見不得人的地方暗自操訓,再加上奴隸的好控製,假以時日,未嚐不能訓練出一支軍隊。
所以,丁宇是打算將這些奴隸變成他的軍隊,為他所用,用這些奴隸殺出一條血道?
“原來城外的軍隊,都是出自地下奴隸城。”雲笙喃喃自語道,“身為奴隸,唯有這條出路了嗎?”
他們遭受打壓脅迫,生而為人,卻不被當做人來看,那些身居高位者隻動一動嘴,就要壓榨他們身上僅剩的價值。
徐瑾元眸光深沉地看了她許久,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道:“丁宇此人早就留有預謀,所以會殺了身為周靈晚下屬的丁琴,他成為城主之後,更是將謀反的計劃提上日程。
那四個地下奴隸城便是他的暗中軍營,他向一眾奴隸承諾,若是他成王,那些奴隸便可以獲得平民的身份,享受普通人的權利。”
就算是成為死去的戰士,也比一個憋屈活著的人好太多,他們個個激情憤慨,主動請纓。
雲笙心情壓抑,她問道:“我不明白,青城眾多奴隸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青城雖然說是人多,但卻不能隨意把百姓充奴,另外,罪人也並不多,更何況他們若是成奴,多半人並不會服從丁宇的管製。
徐瑾元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道:“這世上的人多了去,隻要是人,無論他從何而來,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