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 不能失去
舞千代將雲笙帶去了一處別莊,才將她放下,就感到身後有人來了。
她轉過身,發現竟是李延辰,他不聲不響跟了她一路,現在又突然站了出來,舞千代蹙著眉頭說道:“你想把她帶走?”
“不。”少年走上前去,撫著雲笙的臉,漆黑眸子裏閃過心疼,“我隻想在這裏照顧她。”
雲笙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平穩,他的手慢慢滑下,指尖觸及到她嘴角的一絲血跡,少年長睫微顫。
若是雲笙醒來不想看見他,他就躲在暗處保護她,他會找到神藥,讓她好好地活下去。
舞千代沉凝片刻,也隻好點頭答應,她可沒有辦法將他趕走,更何況,她也有事要問他。
“你來得正好,我且問你,你可還記得那日經過?”舞千代猶豫地問了出來。
李延辰眸光閃爍,似乎有些不想提起,但他還是說了,“成婚之日,我渾渾噩噩,已經被人控製了,記憶也是一片斷斷續續的,現在還未完全恢複。”
“那你覺得天機子是否有可疑之處?”舞千代繼續問道。
李延辰神色黯淡,眸光幽深,“自然有嫌疑。”
他以前的記憶本來就是假的,天機子和他本來沒有交集,可記憶裏麵卻有天機子救過他的事,因此他覺得自己欠了天機子恩情,才有了和徐瑾元在摘星樓交換要物之事。
但是這樣又說不通,一個正常人,誰會把自己情義地暴露在對方的記憶裏,等著別人順藤摸瓜地找到他?
對於此事,徐瑾元必然隱瞞了些什麽。
李延辰拿出一隻手帕細細地為她擦淨未幹的血跡,便起身向門外走去。
舞千代挑了挑眉,他不是說好留下來照顧雲笙的嗎?她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
李延辰身形一頓,他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雲笙一眼,“我去找徐瑾元,幫我照顧好她。”
他很快就來到了摘星樓,徐瑾元依舊站在頂層,對他道:“怎麽?言公子可是有事找在下?”
李延辰在不遠處站定,抬眸陰沉地望著徐瑾元道:“你為什麽知曉我的記憶被人篡改了?”
徐瑾元沉思片刻,笑道:“在下是玄機閣閣主,這天下情報自然逃不過在下的情報網。”
說完,隻見李延辰拿出劍指著他,嘴角不屑地扯了一下,忽然說道:“你的玄機閣用來去調查那些民間瑣事,皇室八卦倒是有些用,但怎麽會對別人的記憶了解得一清二楚?當初你承諾會找回神血,我就不該相信你,你和那幕後之人本來就是一夥的。”
他竟還相信徐瑾元真的會去尋找神藥的下落,就為了這一絲渺茫的希望,他居然放過了徐瑾元!
李延辰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俊美的麵容浮現陰狠的神色,“天道代神,是他在背後搞鬼吧?難不成,他就是天機子?”
徐瑾元臉色僵了僵,心中也駭然大變,為什麽言塵也知道天道代神?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道:“言公子,請你注意言辭,世人公認,天機子公正道義,心懷世人,怎麽會是你口中說的什麽天道代神?”
李延辰嗤笑道:“他一個好人怎麽會教出了你這樣一個虛偽狡詐,兩麵三刀的小人?他就不怕日後你成為天機派掌門,毀了天機派的信譽?”
徐瑾元淡然道:“公子嚴重了,在下日後不一定能夠傳承師父的衣缽,自然不會給天機派抹黑。”
“少廢話了,你還是坦白好了,那個背後搗鬼的天道代神是不是天機子?”少年有些不耐煩和他繞圈子,他緊緊地盯著徐瑾元的表情,不放過一絲的變化。
徐瑾元垂著手,不知不覺地攥緊了拳頭,麵容卻依舊鎮定,“言公子,你不要如此胡鬧,我也不知你口中說的天道代神。”
“天道代神,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想要代替天道,自命為神。”李延辰冷笑道:“更何況,世人傳聞天機子道行之深,能夠與天道相通,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天道。如此受世人膜拜,我可不信他能夠保持清靜,毫無**。”
天機派看似與世無爭,百年下來卻穩坐著天下第一大派的位子,弟子更是遍布天下,大多都是有權有勢,隻要說自己是天機派的弟子,都會得人另眼相看。
“另外,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認識那個天道代神!”李延辰步步緊逼,言辭鑿鑿。
徐瑾元歎了一口氣,道:“你的推理真是精彩,可惜在下也不知道答案。”
話落,李延辰忽然挑起劍向徐瑾元麵門刺來,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既然徐瑾元一心想要隱瞞,他也不必客氣,把他殺了就是了。
殺了他,也就少了一個敵人。
徐瑾元左閃右避,勉強躲過了幾招,但是速度還是慢了一點,被淩厲的劍風劃破了袖口,他快要招架不住了,卻還是朗聲勸道:“言公子,殺了在下,你就找不到神藥的下落了,難道你不想救雲笙?”
少年微微一怔,隨即又襲了上來,揮劍更是快得眼花繚亂,殺氣騰騰。
當初若不是徐瑾元和康帝計劃著要屠莊取心頭血,雲笙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對了,他真傻,徐瑾元既然參與了此事,怎麽可能會真的去找神藥?
徐瑾元閃躲不及,步步退讓,一劍光影卻閃到了他的麵前,他呼吸一滯,劍尖就快要沒入他的胸膛。
突然,劍似乎被什麽力道定住了,此時離他胸口處不過半寸而已。
李延辰提著劍暗暗使力,卻發現無法撼動,他一下子便猜著對方是誰了,眼裏閃過警戒。
“天機掌門?”
“哈哈,是我!”天機子出現在閣樓的石欄處,銀發白袍,風仙道骨,一雙老眼充滿機靈智慧,令人倍感親和。
他一手伸出兩隻做出淩空夾住的姿勢,另一手撫摸著長須道:“小子,就算你看我徒兒不爽,也不能要他的命啊,要不你先放開劍,我們好好談一談。”
李延辰斜眼望了他一眼,道:“好,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