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10）
直到婚禮舉辦當天才看到範豔紅穿著一席白色蕾絲長袖露背婚紗，挽著她的父親一步一步走向新郎，新郎是個法國人，看起來有五十多歲，據說這是他第三次結婚。
她的婚禮沒有伴娘也沒有伴郎，似乎在她臉上也看不到笑容，瞬間戚一就有點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做。
當婚禮儀式舉行結束後，就開始拍賣新娘的襪帶，每次有人出價高時，就會把新娘的裙子撩高一點，直到襪帶出現為止。
範豔紅雖然知道這是法國的一些習俗，但作為中國人任是有些無從所示，每當她自己撩起裙擺時，場下那些男人歡呼聲就越大。吳樂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想上前製止，最後被胡宇晨攔下。
“胡宇晨？”吳樂有些驚訝他也來參加婚禮，真不知道範豔紅是怎麽想的，現在越來越琢磨不透她了。
“這是法國的習俗，新娘在禮服下穿精美襪帶的傳統已延續將近百年，是吉祥的象征。”襪帶在傳統意義上象征生育能力，新娘襪帶更被賦予完美、圓滿和多子多孫的含義，無疑會成為爭搶的目標。由於抓住襪帶等於抓住好運，賓客常會一哄而上幫新娘脫去禮服，混亂中新娘被撞到甚至被踩昏的事件頻有發生。於是，聰明的新娘特意把襪帶調節到易於脫下的位置，以免賓客猛烈爭搶而傷到自己。
隨後範豔紅挽著她丈夫走到她們身邊，舉起酒杯說：“謝謝你們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她優雅的小酌一口香檳酒，然後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她似乎把她們當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她變了，變了很多。
戚一喝一口酒下肚眼神一直追隨在範豔紅身上，原來一個人可以變得這樣的徹底。吳樂自嘲盯著酒杯裏的酒說：“還真是物是人非”，李思思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沒關係，我們不會變。”這句話帶著莫大的安全感，吳樂難受的流下眼淚，她一直把範豔紅當做最好的朋友，可如今恐怕連朋友多算不上。
婚禮結束沒多久，範豔紅和她的丈夫就去度蜜月去了，當晚他們也準備回國，飛機到北城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9點。
就在機場與李思思和吳樂分別，她們還得回於海，戚一問胡宇晨：“你不回去嗎？”
“我現在工作轉移到北城了。”
“是嗎？”
“以後.……見麵的機會就多了。”胡宇晨攔了一輛的士，打開車門讓戚一先進去，他坐進去後才說：“師傅，去北城電影學院。”
在車上戚一也還在感歎昨天範豔紅的婚禮，其實她們也帶了禮物，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打開。
遠在法國的範豔紅一覺睡到天亮，身上全是烏青的吻痕，她艱難的挪動雙腿，身邊人早已離去。她歎了一口氣，穿上性感的吊帶睡衣走出臥室，在經過書房時就聽到陣陣女人呻吟聲，那女人還說：“親愛的，好舒服。”然後又是一聲尖叫，那女人邊呻吟邊說：“你怎麽取了一個中國女人？是我……那裏不好嗎？”
“寶貝，當我的情婦不好嗎？”說話的人正是範豔紅的丈夫，她在書房外站了一會兒就走開了，這些早該習慣了，她一個人走到餐廳，默默吃著早餐。
吃完後又去雜物房裏，拿出戚一、吳樂和李思思三人的禮物，她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拆開，都是水晶球。水晶球裏麵都是她們四人，她還記得當初她們四人的約定，要是她們四人中誰先結婚就送水晶球。她抱著水晶球痛哭，她再也回不到曾經了。
一年後，戚一也開始準備論文，軒易在下個星期就回國了，她天天看著日曆，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劃日期，每劃一次就代表時間更近一日。
這時電話聲響起，是李思思，她現在的工作是翻譯，在一家大型翻譯公司上班，也在北城。
“思思”
“我到了”
“好，我馬上就下來。”戚一抹上口紅在鏡子裏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就出門，在宿舍樓下就看見李思思穿著白色西服，搭配白色短褲，筆直的一雙誘人的長腿引起路過女孩子們的注意。
今天是去接車站接吳樂，據說今晚還會來一個人。在車站外等了快一個多小時，戚一看著手機裏的時間說：“難道晚點了嗎？”
“估計吧”
話剛說完，就看到吳樂推著小型行李箱出來，三人高興的擁抱著，有一年沒見了。李思思現在越來越往職業女性風格靠攏，在她身上看到的都是成熟美。
“今晚還有誰要來啊？”攔下一輛的士，吳樂坐在副駕駛係上安全帶問著。
“不知道，我想想，晚上胡宇晨、馬超還有薛譚明會來之外，還會有誰啊？思思你知道呢？”戚一實在是想不出晚上還會有誰會來，難道是軒易？
“到時候就知道了。”思思心裏清楚是誰，現在說出來，她們就不可能會去了。
她們來到李思思公司安排的宿舍，是套單身公寓，有獨立臥室和衛生間還有陽台，吳樂有些羨慕道：“你們公司福利也太好了吧？”她把整個房間看遍後忍不住發出感言，不愧是大公司。
思思洗了些水果放在茶幾上，她還有點工作還沒忙完拿著電腦走到吧台處處理，戚一也有論文還需要修改，也拿著電腦坐在吧台處理著，就留下無所事事的吳樂一人看著電視。
了解李思思就知道她是個喜好吞食，果不其然客廳的另一邊牆上全是她囤積的零食，根據不同的顏色擺放在一起，這麽多年了還是老樣子，吳樂站在零食櫃邊，還有很多進口沒吃過的零食，挑選一個看起不錯的薯片吃著。
李思思這種人從不吃零食，但卻勵誌想把家裏開成小賣部，小賣部都沒這裏的東西齊全。過了4個小時，吳樂吃累趴在沙發睡著了，那兩人也忙完手中的工作，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以準備出發。
吳樂摸著吃撐的肚子，抱怨道：“零食都吃飽了，晚上怎麽吃得下。”
“誰讓你吃那麽多的？”戚一現在學壞了，也喜歡開始懟人，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吳樂哼了一聲道：“那……就怪思思家裏的零食太好吃了。”
“還怪起我來了？”李思思斜著眼盯著她，吳樂在她們三人中就屬個子最矮，每次都得逼迫她穿7厘米的高跟鞋才勉強和她們差不多高。
“怪我怪我，我腳痛死了，你們走慢點。”吳樂摸了摸腳後跟，似乎有些痛，踮起腳尖一看果然磨破皮了。戚一從包裏找出創口貼，蹲下給她貼上。
“還是你愛我”
戚一站起來瞧她那傻樣，但還是關心的問候道：“還疼嗎？”
“疼”
“疼死你算了”戚一說完笑著走在她前麵，挽著李思思的手兩人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吳樂憤怒的吼道：“塑料情誼，絕交！”
到了餐廳，跟隨服務員來到包廂裏，一開門就看到範豔紅已經坐在裏麵，戚一瞧見後有些驚訝，回頭望著吳樂。吳樂看到後麵無表情離範豔紅好幾個位置坐下，就差胡宇晨還沒到了。
大家有一句每一句的聊，馬超在畢業後就沒再見到過吳樂，她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薛譚明喝了茶水，察言觀色大家的一舉一動，先開口說：“我們也算是老同學了，這麽久沒見麵，大家都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範豔紅說這一句話後，現場整個氣氛又再次陷入低迷。平時吳樂都是大家的開心果，沒想到開心果也有惆悵的一天，從她進包廂開始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此時胡宇晨也來了，他坐在戚一邊上的空位說：“抱歉，公司裏有點事，久等了。”
“宇哥，一會兒自罰三杯酒就好了。”薛譚明現在也變的開始圓滑，不在像以前那樣傻乎乎的，自從他創業以來，就感到他長大了。
菜陸陸續續上，胡宇晨倒是爽快，開了一瓶白酒就自罰三杯，好似又回到從前。範豔紅突然站起來，端著酒杯深呼一口氣，所有人都看著她，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
“戚一，我敬你一杯酒。”戚一也想站起來就被範豔紅製止了，聽她說：“感謝曾經學生時代你把我這種人當朋友，也謝謝你能去參加我的婚禮。”碰杯後，兩人都一口喝完一整杯酒。範豔紅拿起酒往自己被子裏倒滿，對李思思說：“思思，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一直默默的對我好。”
喝完一杯又把酒杯倒滿，對吳樂說：“吳樂，這杯酒我敬你”
“不必了”吳樂拒絕道，範豔紅苦笑著任繼續說：“我還得要敬你一杯，感謝你.……”說到這就哽咽，淚流滿麵，帶著哭腔說：“我知道你們現在討厭我，覺得我這個人怎麽還有臉來這裏。但我.……想說的是，我不想失去你們，我在法國遇到的事，我沒人可以訴說，在國內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話未說完，吳樂就插了一句：“朋友？你把我們當過朋友嗎？你出國這麽些年，你和我們誰聯係過？現在在幹嘛呢？訴苦？你有什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