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迷迭詭譎暗鞘隱現。
怎麽會出現這種龜裂以及破碎聲呢?
這仿佛像是,有無形的結界籠罩在這四周,而因沒有玄氣的運轉維護,讓其無法繼續運行,才會產生崩壞一樣。
這念頭,舒千落有,夙顧白更有。
而,當空氣中傳來那龜裂之聲後,便像是玻璃被擊中了脆弱點一樣,開始朝四周無限的蔓延的龜裂聲,緊接著,砰——碎掉了。
不僅碎掉了,就連天也黑了。
烏漆抹黑的,連丁點光線都沒有,宛若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樣。
且,與此同時,整個玄門,四麵八方無數人,突然間臉色瞬變的消失原地,朝著沼澤林趕來。
那些人或陌生或熟悉,其中便有國府那位退了休的老爺子,他臉色陰沉的站在一甲區的沼澤林之上的峽穀深淵之處,望著下麵,聲音厲沉。
“怎麽回事?這莫名其妙的,沼澤林的結界怎麽崩了一處?”
“不知道啊,我們也正奇怪呢——”
“就是,冷不丁的,毫無預兆的,鬼知道怎麽回事!”
“該死的,趕緊聯係人啊!快將那崩塊之處給補上啊!不然黑海一醒,那裏頭的怪物們都要爬出來了!到時候真的要完蛋!”
“沒錯!趕緊的,那老頭兒,快聯係人!”
“……”
被好幾個年齡不相上下,修為不相上下的老頭子給瞪著的國府老爺子,磨了磨牙,陰嗖嗖的瞪回去。
“你們怎麽不聯係?都找我?看老子好欺負啊!再說了,這種事情要找也該找元陽派,找老子幹什麽?老子又沒有聯係源境的法子,都瞎幾把吼什麽!”
被他怒斥的眾人,撇撇嘴。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當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還有一項特殊權限啊?那特殊權限足夠讓你用來聯係源境了——”
“放屁!”
國府的老爺子破口大罵。
“你們知道個屁啊!老子是有一項特殊權限,可那權限卻不是用在這處的,它到底該用在什麽地方的,你們不知道啊?都瞎胡鬧什麽?”
這般吼著,他扭頭四下找去,然後伸手指向一位散漫不經心的紅衣老男人,咬牙。
“你!就你!還在瞎看什麽熱鬧?趕緊去找人啊!就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哪裏有那個本事下去修補結界?”
“阿哈——”
似是沒被睡醒就被人叫起來,一身紫衣,外麵披著一件火紅楓葉長袍,頭發亂糟糟,宛若雞窩頭一樣,更留著滿臉絡腮胡的男人。
半睜著一雙死魚眼,打著哈欠的瞅向那老頭子,伸手巴拉巴拉腦袋。
“急啥啊,先下去看看再說,若是崩壞的程度不大,就咱們這些人還是能補上的,嗯,當然,若是崩壞的程度嚴重了,那就叫人唄——”
話落,他率先的躍進沼澤林中。
一看到他跳下去,餘下那幾個老頭子相視一眼,卻戳在那沒動,這讓國府的老頭子皮笑肉不笑的瞥他們一眼。
“都不想浪費玄力啊?那成吧,這回的友誼賽,你們也都別參加了,還讓元陽派繼續踩在你們的腦袋上,成為你們的老大吧!”
說完後,他便跳下了峽穀深淵,懶得再跟這些人瞎扯皮。
這些老東西們,一個個的,都想占盡便宜卻不想出一分力,做什麽美夢呢?
時時刻刻監護沼澤林可是源境下達給他們唯一的任務,而,這個任務所獲取的報酬,便是能從源境內進貨一些,源地內稀缺或許沒有的東西。
那麽,不認認真真,好好的把‘本職’做好,源境內就會斷了供貨來源,到時候,有他們哭的時候!
顯然,這一點,崖邊站著的那些人也都清楚的,所以,元陽派的掌門和國府的老頭子都跳下去後,他們也相繼的跟著跳了下去。
而,外麵被引出了這麽大的異動,內裏,天在黑下了的那瞬間,夙顧白便低眸望著腳下這沉浮在黑水海中的怪物,在此時,似是產生了某種,要被喚醒的征兆。
但,這種征兆跟先前的不一樣。
先前隻是被打擾醒,讓它看上去雖然很可怕,可,實際上卻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暴戾之類的氣息。
眼下,它卻從內裏朝外散發出一些,不止是暴戾,還有血腥凶殘,乃至嗜殺,瘋狂的氣息,正無限的朝著四麵八方蔓延而去,隱隱的都能讓皮膚感覺到了刺痛。
可見,它若是真正的發起狂來,有多可怕!
且,這種氣息不是一種,而是無數種交織在一起,從很遠很遠的方向,朝這邊聚攏而來,似是這一方天在,是它們唯一的出口,能讓它們離開黑水海,重見天日。
這讓舒千落的心頭駭然一片,迅速的朝少年身邊靠去,手中更是握緊了銀棍,聲音發緊。
“媽的,咱們不會是一不小心,把這底下的怪物們都給喚醒了吧?”
“唔~,有可能——”
相較於自家小妮子的緊張,夙顧白倒是很淡定,隻是,‘他’的雙眼緊盯的不是腳下那正在被喚醒的怪物,而是,黑水海之下的某些東西。
剛剛,有一瞬間,從那下麵,傳來了一些,微妙的,熟稔感,像是——
“嗬——,這是哪個小可愛,把這方天地的結界給撬開一角的?”
‘他’的那個念頭剛升起,便有聲音,從黑水海之下朝上傳來,磨礪嘶啞,似男似女,似老似幼,非常難聽,但,也很有識別度。
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舒千落的臉色便難看至極,亦讓她咬緊牙關。
“玄奩!”
而,在他聲音出現的那瞬間,腳下這快要被喚醒的怪物,齊齊一哆嗦,仿佛窒息了一般的安靜了下去,連一丁點的動靜都不敢再發現。
可見,對於玄奩,縱然是它們是怪物,也怕到了骨子裏,本能中。
“喲?還有人認識我?真真是稀奇了——”
在舒千落吐出玄奩後,那不緊不慢朝上漂浮而來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似是模糊在喉嚨裏,又像是從骨頭縫裏發出來的一樣。
難聽至極又令人恐懼駭然。
何止認識?
他們還見過呢!
舒千落冷笑。
她的喜惡一向鮮明,但,一般情況下,還沒說有哪些人哪些事,令她本能的討厭,而這個玄奩,先前不過是‘見’過一麵罷了——
可是,卻讓她打從骨子裏,靈魂中覺得憎惡!
這種情緒突兀又莫名其妙,但她卻遵循本能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