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剪不斷理還亂
顧司語很快的組織好了語言，開始了她的即興演講。
英語老師看到題目時，手心一直捏著把汗，她不知道司語看到過類似的文章，真怕她和上一位選手一樣緊張的語無倫次。
一號選手表現的實在稱不上優秀，連題目都沒能好好理解，更別提演講了。她還是以英語好著稱的、雙語高中出來的學生。
可司語一開口，英語老師就放下了心。
“為了更美好的未來，我想，我們確實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應對改變世界的挑戰……”顧司語已經領會了題目的意思。
接下來就看司語的現場組織語言能力了，而這一點，她對這個學生相當有信心。
評委席的教授們，可能因為剛開場的緣故，都神采奕奕的看著台上，在經曆了第一位的滑鐵盧之後，格外期待這個二號選手。
二號沒讓他們失望，台風滿分，發音標準，題目理解的很到位，不錯，不錯。
觀眾席上的顧華偉看著這樣的女兒，油然而生出一股失落感，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女兒已經成長的這麽優秀了。
而她的成長，自己好像沒有參與到。
忍不住往下麵的座位看去，司文莉正雙手合十交叉在下巴處，看得出很緊張的樣子。而她的現任丈夫夏丁國，一手搭著她的肩，緊緊地摟著她。
他好像真的不如夏丁國做得好，對司文莉是，對女兒顧司語也是。
搖搖頭，顧華偉看向台上，閨女越說越放鬆，自然大方一點都看不出拘謹，他微微一笑，以後他也可以做的很好。
記得司語開始想去潤德的時候，自己還大發雷霆，但她說在哪裏上學，自己都能學好。
如今他才明白了這句話，等以後去了W市，他也會努力打拚，成為讓女兒驕傲的爸爸。
司語講完，深深一鞠躬謝了幕。觀眾席掌聲雷動，教授們也紛紛笑著點頭，在麵前的記事本記下分數和點評語。
這算是最難的一關，過了後麵就簡單多了。顧司語右手按住心髒，覺得這會兒才有了緊張感，心撲通撲通的想要跳出來似的。
三號上台去了，一號女生忍不住問顧司語：“同學，你抽到的題難嗎？”
九號男生覺得很不好意思，其實打聽這個很沒意義。
顧司語倒是沒介意，淺笑著說：“還行吧，就像是在做閱讀理解。”
這形容挺有意思的，但說的很對。抽到題目後，可不就是得先理解嘛，理解了才能發揮。
女生哭喪著臉：“你真厲害，我抽到的題，我就沒理解好。”
顧司語不知道怎麽說，隻能點點頭坐去了自己的位置，接下來就是等第二輪了。
三輪比賽很快的進行完畢，畢竟進決賽圈的也才十個人，要是和複賽時一樣的人數，三輪下來教授們都該困了。
最精彩的環節當屬第二輪，教授問問題，選手回答，天馬行空的問，任你揮灑自如的答。
鄭辛欲哭無淚，“我就不配坐在這裏。”
王正東尷尬：“我也……”
他們隻能聽得懂個別單詞，都連在一起就不知道說的啥了。
秦蕭馳比他們強多了，他上去回答，也可以回答幾句，但做不到這麽流暢。隻能說術業有專攻了。
顧司語回答問題這一輪，也是表現得很搶眼。
先不提她出色的外表，看了就讓教授有好感，就說她聽到問題後，先是嬌憨的一笑，再伶牙俐齒的回答，這反差萌，都萌的觀眾們都不要不要的。
秦蕭馳搖著牌子，真想下去給她一個擁抱。
最後計算分數的時候，參賽選手都真正的放鬆了下來。自己表現如何，也都心下有數，反而不緊張。
顧司語覺得無事一身輕，沒有比賽在身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分數出來以後，選手們被請到了台上，一字排開站好。由一名老教授一一點評，然後宣布比賽名次。
老教授很幽默，點評一位女同學時，說她過於緊張了，以至於演講變成了驚悚片配音。還學了她其中一個單詞的發音，聲音顫抖，真的很像是看到了異形。
教授說了個小插曲後，又誇了她，說她即使如此緊張，即興演講還是有條理的，值得表揚。
他的點評很中肯，以至於女生一點都沒有被取笑的感覺，還跟著笑出聲，隨即鞠了一躬，謝謝老師的教誨。
點評到顧司語的時候，教授搖頭輕歎，說她哪哪都好，尤其是即興演講，相當出色。就是自由演講的稿子，寫的有點過於保守了，新意不足，這是唯一的缺點。
觀眾席的英語老師自責：“這就怪我了，隻求穩紮穩打，沒讓她選擇寫過於難的命題。”
孫主任安慰她：“已經很好了，穩中求勝才是最安全的。再說，每個參賽選手，都不是十全十美，我覺得，顧司語可以穩進前三。”
英語老師這才有了笑模樣，她怕因為自己的緣故，耽誤孩子名次。
這位老教授很欣賞雙語的那位男生，念到他的名字時就笑了一聲，說他的風格很新穎，演講和脫口秀結合了，很棒。
缺點也有，就是還有點沉不住氣，俗稱台風不穩，有點浮躁，而且稿子寫的也有點流於表麵，大概套路文看多了。
他點評完，另一個女教授提出了不同意見，說她就覺得顧司語這名學生的稿子寫得很好。
點評教授笑了：“我沒說稿子不好，就是有點保守了，老命題。”
“那倒是，這樣一說，淩雲高中的孟磊的新命題倒是格外出彩，而且他的發音太正宗了。”
說完，女教授好奇的問：“孟磊同學，你是不是在英國待過？”
這種在母語國家待過的口音，和雙語外教教出來的還是有區別的。
孟磊是個很秀氣的男生，個頭不是很高，他站出來鞠了一躬：“是的老師，我初中才回國的。”
“哈哈，怪不得了。”
淩雲高中是一所貴族私立高中，裏麵歸國華僑很多。
最後評委宣布了三輪加起來的綜合評分，顧司語命題演講排第一，問答環節排第一，自由演講分低一些排第二，總分屈居在第二名。
第一果然是孟磊，雙語的脫口秀男生排在第三，師大附中的那個唯一進決賽的男生，排在第八位，臉色很不好看。
秦蕭馳有點生氣，憑什麽啊，顧司語明明該第一的，教授怕不是崇洋媚外的吧。
英語老師見孩子們都義憤填膺，笑著安撫他們：“教授沒說錯，司語的自由稿，確實有點簡單了，是我沒指導好。第一名的男生，確實實至名歸，他的自由稿堪稱完美。發音確實準，非常流暢動聽，讓人忍不住支起耳朵。”
孫主任也點頭：“顧司語在這麽多優秀的選手裏，拚了個第二名，已經相當厲害了，我們為她感到驕傲！”
秦蕭馳這才緩和，看著台上漂亮的小姑娘也是一臉笑意，他也跟著笑了。
發完獎，組委會領導出來做了總結陳詞，並宣布將由孟磊代替S市，去首都參加全國中學生英語演講比賽。
“我去，還要比啊？”鄭辛捂住嘴。
秦蕭馳摸摸脖子，突然慶幸顧司語獲得了第二，全國比賽，那豈不是更累。
台上的顧司語也是一樣的想法，她覺得孟磊比她合適，那是個很從容的男生，就像見多了大風大浪。
在國外不是白待的，這麽小就麵對那麽多異國人，心理素質絕對訓練得很好了。
拿著獎狀和獎品和眾人匯合，顧司語把手上的東西遞給鄭辛她們傳閱，來到孫主任和英語老師麵前，聽他們的訓話。
孫主任笑著表揚了她，說回去以後學校還有個表彰，這個獎是要寫入檔案的，有含金量。
司文莉和夏丁國聽到這句話，都很高興，將來上大學以後，這也算曆史成績了。
顧華偉沒有過去，遙遙的喊了她一聲，顧司語回頭見是他，就向他走了過去。
“司語，今天表現的很好，爸爸為你驕傲。要是你奶奶和小叔他們知道，一定更高興。”
“嗯，謝謝爸爸。”顧司語今天是真高興，“您在群裏說吧。”
顧華偉笑：“好，那你今天回家嗎？坐爸爸的車回去？”
顧司語搖頭：“我得跟著老師和同學回校，還不到放假的時候。”
“那好，爸爸先開車回去了，放假回來我接你，咱們去你奶奶家。”
“知道了，爸爸路上小心。”
送走了顧華偉，顧司語愣了一瞬，回頭才發現大家都在中巴車前等她呢。
夏丁國和司文莉和她說了兩句話，也開車走了，顧司語悵惘的走向校車。
剛邁上一層，就聽有人喊她：“顧司語同學！”
是雙語的脫口秀男生。
他笑嘻嘻的跑過來，兩手背在身後，氣喘籲籲：“今天比賽完，以後可能就難再見了，加個好友吧。”
這是第二次了，沒等顧司語拒絕，他直接塞了一張紙條塞到她的羽絨服口袋。原來他手裏一直捏著紙條，背在了身後，上麵有QQ號和微信號。
“回去就加我哈，拜托，就當為了學習！”男生揮著手跑遠。
顧司語搖搖頭，裝著紙條上了車。一上車就發現秦蕭馳給她留了座位，獎品已經傳到了他手裏拿著，此時正目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坐好後，中巴緩緩啟動，準備回程。
從口袋裏拿出紙條，上麵龍飛鳳舞的是那男生的聯係方式。
“這什麽？”秦蕭馳見顧司語沒主動招供，當先打破沉默。
顧司語其實是在看他身邊的牌子，上麵是自己的名字，一看就是定做的。
忍笑問：“你這又是什麽？”
秦蕭馳瞥了一眼：“加油牌。”
顧司語嘴角一抽，真洋氣，絕對是秦蕭馳獨家定製，也就他有這個閑錢。
“別顧左右而言其他，問你呢，拿的啥。”
顧司語看看手裏的紙條：“哦，雙語的那個人，他這次第三名，要加我好友。”
秦蕭馳轉過臉，看著外麵的風景，隨著車的前進，一排排的樹也跟著倒退，就像他現在的心情。
“怪不得最近不理我。”
他聲音很小，近似咕噥，但是顧司語還是聽清了，一時心裏有點難受。
原來他這麽敏感，已經發現了自己躲他嗎。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辦呀。
因為比賽，她忙起來可以忘卻這些煩心事，如今一比完，她發現這事兒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秦蕭馳捏著獎狀和厚皮本，還有一個白色筆盒，沉默了一會兒後，轉過頭來看著她手上的紙條：“那你加嗎？”
顧司語抿抿唇，“嗯……”不想加。
秦蕭馳自嘲的一笑，把手上的獎品一股腦的放在她腿上：“你的，今天的獎品。”
還給她後，就沒再說話，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像是累極了要歇一道。
顧司語垂眸，發現獎狀一角被他捏出了皺褶，隻覺得心就跟這褶皺一樣，被捏緊了。
但她什麽都沒說，拿出書包，把東西都放了進去，包括那張紙條。
直到到學校，他倆都沒再交流。
下車後，送走了鄭辛她們，顧司語和秦蕭馳往宿舍走。上了長長的階梯後，他徑直轉彎，直接拐去了男生寢室。
顧司語目送著他的背影，終是沒有叫他，默默地走向女寢。
經過垃圾桶時，她從書包掏出了那張聯係方式，直接扔了進去。
雖然有點對不起人家，但顧司語真的沒想加。又不是一個學校，也沒有什麽交集，她更沒有什麽交友的想法，一個秦蕭馳就夠亂了。
但她現在也不想搭理秦蕭馳，一言不合就甩臉，這脾氣也真是棒棒。
……
周一開學，顧司語又上台領了獎，孫主任讓她發表個得獎感言，她隨便說了兩句就下了台。
主任也隻是以為孩子是謙虛，笑嗬嗬的說了解散。
六人團體的其他成員，再次感受到了氣氛的異樣，吃飯還是六個人，但那種有狗糧吃的感覺沒有了。
而且，一吃完，秦蕭馳就去實驗室找老田，顧司語則和鄭辛回班，就好像幾個人隻是午飯臨時搭個夥。
王正東覺得這真是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