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訣別
此時在聯軍的軍陣後方，看著聯軍那亂哄哄的狀態，李靖不由的撇撇嘴，這聯軍也就是人數占優，其餘真是一文不值，就是現在這個狀態，若是再有一彪人馬自隨意哪個方向殺出，這聯軍必將潰散，到時候便是一瀉千裏，不可收拾。
“父親，這氣血狼煙之術如此厲害，為何我們人族之中沒有流傳開，隻有少數人修習，就是孟伯齊叔叔和介子炎叔叔他們的氣血狼煙之術似乎與這帝辛也有不同，那應對我行的六音卻隻有帝辛這一人有傳承，若要是人族這氣血狼煙之術在人族之內傳播開，人人都修習，我們封神大劫似乎必然要比現在難的多。”
就在李靖出神的望著聯軍的時候，金吒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李靖，其實金吒這個疑問是有道理，人族的人口基數非常大，要是氣血狼煙之術傳播開，多了一些可以用氣血狼煙之術與練氣士抗衡的普通將領，那麽闡教要如此簡單的推翻殷商，還不是那麽容易呢。
“在人族廣為傳播氣血狼煙之術？那根本不可能，自變成了‘家天下’之後，人皇之位不是人族公推，而是改成血脈傳承，就把這氣血狼煙之術看為家族最重要的東西，任誰得到，隻會在家族內傳播，根本不會如現在闡教、截教這樣，把修行之密傳揚開，這就是‘人性’！”
“人性？”
不止金吒，就是木吒和哪吒聽了李靖這番話之後，也不是很明白，對他們來說，這氣血狼煙之術可以讓普通人達到可以與練氣士媲美的地步，這本來就是人族的一個優勢，若是數千個如帝辛一般的人物，那將是多麽可怕。
“不要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你們母親還等著你們呢！”
李靖拍了拍幾個孩子的肩膀，就不在看薑子牙如何調遣這些‘烏合之眾’了，轉身便領著金吒、木吒以及哪吒返回了營帳之中去了，自殷素樺率領濱海侯的軍隊來到這孟津，這是李靖一家，在這些年之中，難得相聚。
此時的袁洪、孟伯齊以及介子炎等人全部被安排在濱海侯境內鎮守，畢竟這李靖、殷素樺等精銳前去孟津，若是濱海侯境內沒有信得過的人鎮守，無論是殷素樺還是李靖都不會放心的。
朝歌
帝辛坐在禦座之上，占據蘇妲己的狐妖輕輕的為帝辛擦拭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眼中盡是悔恨，若不是她擅自出戰，讓帝辛分了神，這帝辛怎麽會受到如此重的傷勢，因為傷勢過多，此時的帝辛麵色有些發白。
在狐妖最後給帝辛的傷口紮好繃帶，這才退後一步，盈盈的拜倒在地，淚眼欲滴的看著帝辛，開口道：“大王，都是臣妾的錯，若不是臣妾，大王……”
帝辛不介意的擺擺手，或許是這動作扯動了右肋的傷口，使得帝辛的眉毛都是輕輕的一跳，不過帝辛麵上的神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看著跪在地上的嬌媚的容顏，用有些嘶啞的聲音道。
“愛妃，不用自責，沒想到薑子牙麾下，除了那濱海侯李靖，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是朕小看了薑子牙了，就是愛妃不出陣，隨著時間的推移朕也會落於下風，練氣士吸納天地靈氣為己所用，而朕用的則是自身的氣血，這氣血有窮盡之時，而那天地靈氣卻是不會斷絕，朕不能持久，戰敗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大王！在臣妾心中，你便是那睥睨天下的大英雄，若不是有玄門練氣士助陣，那西岐姬發小兒哪裏是大王的對手，而且……”
就待那狐妖在想說，隻見帝辛站起身，向著她走來，她要說的話，瞬間便咽了回去，而帝辛來到狐妖身前，輕輕的扶起狐妖，看著這一張能顛倒眾生的臉，帝辛歎息一聲，開口道。
“今日，你便返回軒轅墳之中吧，躲起來不要再出現，朕這殷商算是走到盡頭，其實你也知道，朕已經把武庚送走了，在這王宮之中，朕最牽掛的人便是你了，你若也安全了，朕便沒有了牽掛了，也好沒什麽負擔的去向殷商的曆代先祖懺悔！”
“大王……”
就在狐妖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帝辛笑著擺了擺手，再次開口道：“你也不用勸朕，讓朕和你一起逃遁，隱姓埋名的苟活，盤庚可以去得到李靖的照拂，你可以躲入軒轅墳，可是就是朕不行！”
說道這裏，帝辛的一身的氣勢猛的暴漲，帝辛昂著頭，看著這座大殿，走了幾步，然後猛然轉身，開口道。
“朕是人皇！”
“朕是人族的人皇！”
“所謂君王死社稷，朕或許是最後一任的人皇，朕不能給曆代人皇開一個好頭，但是朕絕對不會給人皇這個稱呼抹黑，朕與殷商的社稷同在，朕既是殷商，殷商便是朕！”
“人皇的命運隻有人皇自己能做主，就是朕的性命，也隻有朕自己能決定！”
那狐妖看著仿佛是在宣誓一般的帝辛，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如開閘的洪水，奔流而下，可是為了不打擾帝辛，狐妖隻是默默的任由眼淚流淌，崇敬的看著眼前這個即使走到末路，已然如此驕傲的帝王。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人皇，至於姬發那隻能隱藏在闡教薑子牙羽翼之下的那個，被人叫做天子也是沒錯，無論是德、還是才，這姬發都配不上人皇這個稱呼。
“愛妃，你走吧！十多年來，愛妃對朕的心意，朕盡皆知曉，最初朕不過是利用愛妃排除異己，可是事到如今，朕恨不得能與愛妃長相廝守，不過朕為人族壽元本就有限，現在還擔負著比個人感情更重的事情，願愛妃能原諒朕，不能與愛妃長相廝守！”
帝辛說完，便朝著這大殿之後走去，根本看都沒有看著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狐妖，此時帝辛走的非常決然，可是在帝辛的一雙虎目之中，一抹晶瑩也浮現在眼眶之中，他能騙過狐妖，卻騙不過自己。
“大王~”
“大王！”
大殿隻留下那狐妖一聲一聲的喊著大王，而帝辛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帝辛漫步走向那被人斥為民脂民膏的望星樓，這望星樓其實本是申公豹當年設計的一個鎮壓殷商的氣運的法寶，其中有著無數的經過加持的先賢重寶。
本來想要再收集天下人族氣運之後，在這摘星樓之上，告祭人族先祖，成就真正的聖皇的業位，可是這一切現在看來都是那麽荒唐，人族的現在氣運四散，哪裏是那麽容易收攏的，自夏啟繼位之後，這人族的氣運就開始向四方分散。
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族氣運曆經數代，都沒有收攏，還有逐漸更加分散的地步，這一現象本來帝辛認為自己有截教之助，以及自己的提前謀劃，能夠達成，現在看來不過都是個人的臆想罷了。
帝辛徒步一層層的朝著摘星樓之上走去，到了每一層，都會給珍藏其中的先賢重寶施禮，一層又一層的，最終曆經盡一個半時辰，這才登上摘星樓最頂層，望著天上那周天星辰，帝辛頹然的坐在最頂層。
半晌之後，帝辛把存在摘星樓頂的燈油和烈酒順著木質的摘星樓主體潑灑而下，數桶燈油順著木頭往下流淌，那些摘星樓之上的燈幔之上也被燈油浸濕，站在摘星樓之上，帝辛隱隱能看到朝歌城下，那斑斑點點的篝火的光芒，那是西岐營地的火光。
“朕為人皇，朕的命隻有朕能左右，朕愧對殷商先祖，待朕死後再當麵跟先祖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