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 論“戰”
“嗯？不過什麽？有話盡管直言，我鬼穀子並不是不進人言之人！”
聽了王禪的話，王禪明顯感覺到這個孫武的神色有些變化，瞳孔微縮，不過或許是為了掩飾，其還在勉力維持著麵部的表情，王禪簡對方如此，此時我那個產就想到，這孫武似乎也聽過自己杜撰出來的鬼穀仙師的名聲。
“原來是鬼穀仙師當麵，鬼穀仙師大名，孫武就是在楚、吳交界處，也是有所耳聞，你坐下弟子玄微真人，蕩盡山精野怪，為楚國百姓某一世之安寧，乃是功德無量之舉，有徒如此，鬼穀仙師自當也是一位得道高人。”
孫武的話，並沒有讓王禪感覺到什麽得意之色，反之，臉上的冷嘲之色更濃，不是因為其他，這孫武現在的所有讚許，都是在化解自己眼前的危機，自己化身的玄微真人，雖然在飛來峰附近有些名頭，但是在整個楚國而言，不過爾爾。
“剛才你有未盡之言，還是盡早有言明！”
王禪眼中綻放冷芒的看著孫武，或許是因為王禪根本沒有被孫武誇讚所引導，孫武微微搖頭，歎息著開口道：“鬼穀仙師，古語有雲：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仙師也是極為有身份的人物，仙師偷聽我與友人交心，後又不喧而入孫某之坐下扁舟，孫某剛才也是沒有想到仙師如此高人，居然能做如此失禮之事，還以為是歹人，孫武隨不才，但也知道自衛，故此出手相搏。”
或許是孫武轉移幾次話題，都沒有效果，於是幹脆實話實說，此時的孫武已經對王禪雖然有表麵之上的恭敬，但是此時那已經站直了的腰身，還有那隱隱的散發的氣勢，雖然不似煉氣士那能夠化成實體的威壓，卻有另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看著孫武這個狀態，王禪不由得點了點頭，現在的孫武，才算是有一些李靖印象之中的樣子，剛才無論是盡其所能，無所不用其極的孫武，還是剛才略顯有些諂媚的孫武，現在看來不過都是一種偽裝，這孫武看來真是一個人才。
看著王禪久久不言，孫武此時的麵容沒有一點緊張，焦急之色，出乎王禪意料的平靜，這孫武如此，王禪便越是看好這孫武，繼續觀察半晌之後，王禪突然開口道：“孫武，你學的是哪家之言？儒？墨？”
聽王禪居然問這個問題，孫武先是一愣，隨後苦笑一聲道：“孫武哪有機會學現在天下最盛行的兩家學說？孫武不過是在齊國之時，在齊軍之中，讀過幾本太公的兵書，後來因為齊國桓公亡故，齊國內部一盤散沙，不是可以成就理想之所，故此這才離開齊國，到楚吳邊界隱居。”
“沒有師承？那可願拜我為師？”
孫武講述了一下自己的境遇之後，便低下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可是在聽到王禪的話之後，那孫武猛的的抬起頭，驚詫的看向王禪，孫武的願望是一展胸中所學，雖然他也羨慕仙道逍遙，可是那卻不是他眉心最迫切的。
“鬼穀仙師，多謝仙師能看中孫武微末的資質，孫武乃是一介武夫，想要的是征戰沙場，攻城拔寨，去做那殺伐之事，而據我所知，修行之道，乃是體悟天心，感受萬物之變化，與我心中所願乃是南轅北轍，孫武怕給仙師一脈蒙塵，故此孫武不敢入仙師門牆。”
“哈哈～”
王禪聽了孫武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笑著看著孫武，王禪也這個神情，把孫武笑的莫名其妙，不過出於對王禪手段的忌憚，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隻是靜靜等著王禪繼續說下麵的內容。
“孫武你不知，吾乃是人道縱橫一脈，乃是為一天下而立之傳承，這一脈有兩部，一位演習兵戈之事，吾號之為兵家，一則傳之以口舌之利，以遊說諸國，吾號之為縱橫家，以你之資質，放入兵家，正好隨你之心願，或許不就，就會傳來楚國戰勝宋國等四國聯軍，這便是吾徒玄微之手筆。”
“縱橫家？兵家？”
孫武咀嚼著王禪的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孫武雖然不算見多識廣，可是他在諸國之間遊走，卻也從未聽過什麽縱橫家和兵家，現在驟然聽王禪所說的內容，有些遲疑不定，此時孫武心中有很多難題，卻不知如何解決，也期待有名師給與指點，但是要不要拜師，孫武卻沒有想好。
“既然鬼穀仙師乃是有一脈兵家傳承，那孫武有些疑問，很久也尋不到答案，現今仙師在此，正好與仙師討教一二，還請仙師莫要以這問題粗鄙，給孫武一個答案，也好解孫武之心結，若是孫武有所得，定然不忘鬼穀仙師大恩，孫武在這裏謝過鬼穀仙師了！”
對於這孫武的話，王禪不由的笑了笑，這孫武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就是不相信王禪的話，不過就是因為如此，也就說明，孫武已經的心已經活了，此時他確實有很多問題困擾他，他也有拜師的心思，但是還要考較自己的能力。
“既然孫武你心中有疑問，那盡可直言，隻要吾知曉，自當告知。”
“何謂戰？為何戰？如何戰？”
聽了王禪的話，孫武也沒有客氣，直接便說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其實說道回答，其實有很多種答案，但是若是那些普普通通的答案，這孫武未必放在眼中，王禪也看出來了，這孫武之才，也不是尋常之人能夠比擬的。
“何謂戰？戰，以戈為其形，起初是以持戈狩獵的意思，這想必你也知道，那時人族茹毛飲血，以狩獵為食，隻有捕到獵物，部落才能得以生存；而如今，列國林立，如殷商，若是不南征北戰，空耗國力，此時豈能有姬姓周氏坐擁天下？故此這“戰”一字，自古以來，便是國之大事。”
孫武開始聽了王禪的話，不由的皺了皺眉，王禪開始以字麵的意思解釋“戰”字，這讓孫武有些失望，這名聲大噪的鬼穀仙師就這點見解，可是在聽到最後說“戰”那是國之大事的時候，孫武便肅然起敬，這王禪總結的真是一針見血。
“至於為何而戰？上古之時，人族因為果腹，不辭辛勞、絞盡腦汁的想要多獵一些食物，而今現在各國爭鋒，其為的便是地位、財富、人口以及尊嚴，不過這些說白了，都是為了利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戰”的原因隻能是因為利益，故此，那所謂的戰爭不過都是政治的延續，就是此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
此時孫武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原本孫武對為何戰爭，其實也有自己的理解，不過現在聽到王禪的解釋，已經深深的感覺到，這鬼穀仙師對著“戰”這一字的理解，已經比自己深刻何止百倍？此時孫武第一次是對王禪肅然起敬，即使麵臨死亡的時候，也沒有過如此神情。
“對於如何“戰”，還是自上古之時說起，上古之時，人們自狩獵之中，體會到了包圍、伏擊和誘敵等手段，可是自姬姓周氏以來，卻主章什麽戰之“禮”，什麽“不重傷，不擒二毛，不推人於險，不迫人於厄，不鼓不成列”在我看來，這是荒謬至極。”
“君不見，當年西岐伐商之時，用的可是如此方式？那薑子牙逆改天時，三伏之日落雪，以至於殷商數萬人凍斃，那時可見有什麽“禮”麽？在吾看來，所謂兵者，詭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