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潑臉

  在宋若詞眼中,池君寒如今,算得上是性情大變。


  僅僅就是睡了一覺,池君寒難不成打通任督二脈,頭腦忽然清醒了?

  “我隻是你的秘書,承擔不起這個身份。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難道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一個我這樣的妻子,你會開心?”宋若詞放下筷子,索然無味。


  “你最好去告訴全世界的人,發報道也好,開發布會也好,承認你是我池君寒妻子的身份,我求之不得。”


  池君寒笑的很淡,卻興致勃勃,“你又怎麽知道,我不會開心?”


  宋若詞漆黑的眼珠裏泛著對他難以解的驚恐,“你——”


  “你瘋了?”


  賀進咳嗽了一聲,差點笑場。


  池君寒沉默了一會兒,掐著她的臉問,“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


  經過一夜,她臉上的牙印已經消失了,肌膚柔的能掐出水來,池君寒手勢一改,轉而撫摸她的臉,“聽我的話,嗯?”


  宋若詞原本很餓,這會兒連香噴噴的餛飩和雞蛋羹都不敢吃了,她怕裏麵下毒,更怕池君寒綿裏藏針。


  男人真是善變。


  “還是不、不了,我是池總的秘書,不是池總的女人。”


  宋若詞拎起包,匆匆往外走,池君寒眸子一冷,指尖輕勾,蓄勢待發的賀進便攔在了她跟前。


  “少奶奶,今天你跟少爺一起走。”


  宋若詞,“……”池君寒這是要她死嗎?


  她的頑強抗拒,終於沒能擋住池君寒的攻勢,池君寒隨手將她提上車,車門上鎖,宋若詞徹底絕望。


  池君寒支著頭,勾著嘴角問她,“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


  池君寒何許人也,他對別人的好,都能稱得上是賜恩。


  宋若詞勉強一笑。


  她哪敢動,一下也不敢。


  帕加尼在地下車庫停下,池君寒與賀進都下了車,唯獨宋若詞偷偷摸摸,在車上磨磨蹭蹭不敢下來。


  池君寒回頭看她,“要我扶你?”


  宋若詞轉過身,從另一側下了車,用衣領捂住口鼻,心虛的蹲在地上,學螃蟹爬行。


  池君寒輕嘖一聲,饒有興致的跟著她,“你在幹什麽?這麽喜歡cosplay,不如我放你半天假,你去過過癮?”


  他話音未落,宋若詞跟沒聽見一樣,突然跑了出去,速度堪比奧運會短跑冠軍。


  池君寒臉一黑,大步跟過去。


  宋若詞已經上了電梯。


  一看見池君寒走過來,狂按關門按鈕,終於在池君寒隻差一步時,成功關閉了電梯門。


  她放下衣領,大口喘氣,心裏忽然輕鬆了許多。


  池君寒一般上班都是走專屬電梯。


  要是電梯上去,被人發現他與自己共乘,不知道要生多少麻煩,在公司裏,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電梯門關上,卻總不見上樓,宋若詞納悶的按了幾下,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


  門口站著冷笑的池君寒,一手撐在門上,一手伸進去,將宋若詞提了出來,“又見到我了,激動嗎?”


  今天池君寒乘坐普通員工電梯上班的事,震驚了整個池氏上下,大家一看見池君寒站在電梯裏,紛紛退避三舍,表示自己可以再等一等。


  隻有宋若詞跟沒事人一樣站著。


  進了秘書辦,華姐跟百曉生似得走過來,笑的促狹,“你心理素質挺強,敢跟池總坐電梯,還麵不改色坐這麽久?”


  宋若詞笑的很難看,心裏的眼淚堪比三峽大壩決堤。


  她那是自願的嗎?她那是被逼的。


  一邊傳來了徐婧苒的哀嚎,宋若詞抬頭看去,“她怎麽了?”


  華姐聳聳肩,幸災樂禍道,“還能怎麽,耀武揚威那麽久,被處理了唄!”


  徐婧苒的工位前,賀進跟皇帝身邊宣旨的太監一樣,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平靜的發布徐婧苒下調分公司的決定。


  這個決定是池君寒親口說的,沒有回旋的餘地。


  徐婧苒分到的那家公司是養老企業,進去了幾乎沒有前途可言,是池氏旗下百家裏最拖後腿的一家,這種貶職,比辭退還羞辱人。


  徐婧苒急的聲淚俱下,沒了之前半點的得意,“賀特助,你幫我問問池總,他是不是說錯了,我工作做那麽好,不可能下調的。”


  “我跟你重複過三遍了,徐秘書。”賀進淡淡道,“這是池總親口答應的安排,分公司正缺人才,徐秘書工作幹的這麽好,理應為分公司再出一份力,薪水、職業不會少,沒有虧待過你一分。”


  “不可能的,陳董事親口答應我……”


  旁邊的同事輕蔑的嗤笑了一聲。


  徐婧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小臉刷的一下變的慘白,“肯定是弄錯了,不是我,一定不是我,要走也不是我走!”


  她忽然轉過身,憤怒的指著宋若詞,“應該是她走!她懈怠工作,都是我幫她完成,還不敬上司,人品有很大問題,這種人,怎麽能留在池氏,賀特助,你再幫我跟池總說一說,好不好?”


  突然中槍的宋若詞一臉無辜。


  徐婧苒說的話,真的有人會信嗎?


  賀進眯眼瞧著她,不自量力的女人,連發怒都是無能的體現。


  “徐秘書,你現在在違抗上司的決定嗎?”賀進冷聲道,“既然這樣,隻能將你辭退了。”


  賀進抬足便離開,沒有再給徐婧苒請求的空間,徐婧苒失魂落魄的站著,六神無主的喃喃,“怎麽會,陳董事在騙我,他說好池君寒會聽他的……”


  “不可能……”


  “一定是弄錯了。”


  “我怎麽會下調!”


  沒人理會她的失意,徐婧苒的人緣極差,以前看她背後有人,大家不得不賣她一個麵子,現在人走茶涼,誰還在乎她是誰。


  都在心裏暗爽,說這是報應。


  宋若詞拿著一疊複印文件,打算送去工程部。


  經過徐婧苒身邊的時候,她刻意放輕了腳步,雖然對她沒有好感,但宋若詞從不幹落井下石的事。


  一種揪心的疼,突然從後腦勺傳來。


  徐婧苒像瘋了的野狗,扯住了她的頭發,宋若詞被她拽倒在地,徐婧苒麵子裏子都不要了,抓著她不鬆手,指甲深深陷進宋若詞脆弱的頭皮裏。


  “都是你!是不是?肯定是你靠關係害我,不然我怎麽可能調走,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她抓起桌上剛泡的滾熱咖啡,猛的朝宋若詞臉上潑去。


  宋若詞四肢僵硬,臉色慘白,心中隻有一個聲音,震麻了她的耳朵:


  完了!


  耳邊一陣驚呼,宋若詞下意識抬手擋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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