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為什麽護著她?!
一束長長的倒影,落在了宋若詞的麵前。
她閉著眼睛,秀氣的黛眉輕輕一簇,轉了個方向,可影子如影隨形又覆蓋了上來,可見不是因為自然原因,而是有人故意的。
宋若詞不悅的睜開眼睛,卻一愣,“二弟……”
“大嫂。”池君白挑眉,笑的溫靜恬淡。
天氣轉熱,他身上溫柔的毛衣也轉變成了白色的束腰襯衫,池家的男人有些令人嫉妒的優越顏值和身材,穿什麽都能穿出一股矜貴氣息,饒是池君白再溫潤儒雅,也擺脫不了這種骨子裏的高貴。
宋若詞站在他麵前,竟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她想起池君寒不讓她和池君白說話的告誡,舔著嘴唇,不知道應該讓開還是繼續硬著頭皮待下去。
池君白好像她肚子裏的蛔蟲,洞悉她的一切心事,寬容了然的笑了笑,將手中一杯溫奶擱下,“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和我說話,沒關係,我就是來送個東西。”
“這是我開牧場的朋友送過來的新鮮羊奶,營養價值比你常喝的牛奶高上不少,對孩子……”池君白話說半截,在舌尖輾轉著吞了回去,“對你身體好。”
“我第一時間想到你了,不用怕膻,已經用茉莉花煮過了,一點味道也沒有,你嚐嚐?”
池君白琉璃般的眸爍著夕陽的倒光,希冀的將溫羊奶推到了她的麵前。
盛情難卻,宋若詞心裏兩個小人打架,終於還是一頭栽倒在他的溫柔體貼前,抱起羊奶,嚐試著喝了一口。
沒想到池君白說的都是真的,羊奶裏果真一點膻味也沒有,隻有茉莉淡淡的清香裹挾著奶味湧上味蕾,細膩的口感更適合敏感的孕婦飲用。
不知不覺,宋若詞就將一杯都喝光了,她嘴角沾了一圈雪白的奶漬,自己還不知道,意猶未盡的捧著杯子嗅了嗅,“真的很好喝,太謝謝你了。”
池君白彎眸一笑,本就溫和的麵龐很像寄居了春風,眉眼柔和的不像話,“你喜歡喝就好,反正也不麻煩,我讓人天天送,給你天天煮,這本來是我自己煮的,還怕煮的不好,你不愛喝……”
宋若詞一愣,“你自己煮的?”
“對,看書上說,茉莉花能去羊奶的膻味,怕下麵的人掌握不好劑量,就索性自己動手,既然成功了,下次直接把分量告訴他們就好了。”池君白不以為然的說著,看不出有一絲一毫被麻煩到的神色。
反而是宋若詞,局促不安的捏著杯子,“這也太麻煩你了,要是早知道耽誤你這麽久,我肯定不喝了。”
“隻要你喜歡,這都是值得的。”池君白俯身,用紙巾擦去她嘴角的奶漬,男人微涼的指尖隔著輕薄柔軟的紙巾觸碰著唇邊,癢癢的,宋若詞連呼吸都滯住了。池君白笑著道,“起碼你願意跟我開口說話了,這杯羊奶就不算白煮。”
糟糕——
又忘記別和池君白講話的事了。
宋若詞簡直要絕望的昏過去。
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兩兄弟的,這輩子把她折磨的不成人形,一個專門威脅她,一個專門破她的戒。
“我、我還有事,先上樓了,謝謝你的羊奶!”宋若詞忙不迭將杯子鬆開,用手背擦了擦剛才被池君白擦拭過的唇角,避之不及的跑上了樓。
池君白微微蹙眉,卻也沒有攔著她,隻是在她跑的太急差點摔倒的時候,眉心一跳,高聲道,“小心!”
把門關上,宋若詞心跳狂速不止的靠在門背後,大口呼吸著。
雖然她知道池君白對每個人都仁慈博愛的像菩薩下凡,但對她是不是好的過分了……
宋若詞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打算趁機下樓,找池君白好好說個清楚,結果碰上了個冤家——池君媛。
他們一人站在樓梯上,一人站在樓梯下,宋若詞無辜看著她,池君媛則惡狠狠瞪著她,誰也不想讓第一步。
“那個……大姐,麻煩你讓讓,樓梯就這麽窄,經不住兩個人一起走。”宋若詞忍不住率先開腔。
倒不是樓梯真的窄到隻能一個人走,隻是池君媛一旦走路,方圓五米都不能有障礙物,更別提同行的了,宋若詞怕自己被她從樓上推下去。
池君媛厭煩的抱著胳膊,指尖不耐的在手臂上敲打著,“原來你也不是個瞎子,看不見我要上樓嗎,不會讓讓?道理都學進狗肚子裏去了?”
丟了孩子又被強迫道歉,池君媛對宋若詞的恨,可謂滔滔不絕,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盡。
現在池君寒不在家,她當然想盡法子折騰她。
宋若詞心裏無語,嘴上還得笑嗬嗬的好言相勸,她總不能和半個瘋子計較,“我趕時間,不想讓,還是大姐讓讓吧。我都走完一大半了,你才剛到樓下,讓個路,很方便的。”
她離樓底隻剩幾步之遙,完全是池君媛擋著不讓她下樓。
池君媛冷笑一聲,白森森的牙尖的像貓,她插著腰,打量著宋若詞,“幾天不見,又囂張了不少,真把自己當主子想在池家作威作福了?也不想自己剛來那會,連家裏的仆人都看不上你,現在居然敢讓我讓路!”
池君媛言辭刻薄而犀利,加上怒瞪的眼和橫豎的柳眉,殺氣騰騰,很能嚇唬人,可惜宋若詞見多了,已經免疫了。
“大姐與其說這些無關的浪費時間,不如讓我過去,說不定這會你都已經到樓上了。”宋若詞指了指池君媛的雙足,淡然的像縱容小孩子發脾氣的家長,“剛才的口氣是我不對,請您高抬貴足,讓我一次,可以嗎,大姐?”
池君媛心裏跟滾刀子似得疼,麵子裏子都在宋若詞這兒丟了個幹淨,見到她就跟見了十世宿敵一樣,恨不得把她撕碎,“得了幾天池君寒的寵愛就囂張成這樣了,真可憐,還以為自己抱了高枝是吧?可惜了,好景不常在,今天的主人可不意味著是永遠的主人,何況以你的姿色,頂多寵個把天,池君寒也就膩了,記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別把人做絕,否則我可不會給你好下場的!”
宋若詞本來無謂的臉色,從聽見池君寒的名字開始,忽然凝固了起來,連眼鋒也淩厲許多,“大姐,這種話,可不能胡說。”
撲哧一聲,池君媛笑了,眼中卻迸射出陰毒的光,“哎呀呀,真不愧是他的狗,才幾句話,就忍不住開始護著了?”
一串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打斷了二人的爭鋒。
池君媛冷眼瞥去,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見是池君白,連眸光都變的有溫度了幾分,“君白,你怎麽來了,快回你的院子去。”
親姐弟的相處模式,顯然比同父異母的親昵熟悉多了。
池君白沒有離開,而是走上前,將宋若詞從樓梯上牽了下來,無奈道,“大姐,下次能不能不要再為難大嫂了,她也是無辜的。”
想不到弟弟胳膊肘往外拐,池君媛的臉徹底黑成了煤球,腮幫子咬的緊緊的,“你也幫她說話,她到底是有什麽魅力,引的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