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我讓你開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三月十五日的晚上,我在酒吧談合作沒錯,不過包廂裏都是男人,別說你,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如果你想借機訛我,對不起,你太天真了,我絕不會承認一樁從未發生過的事!”
宋若詞無措的朝他走去,“可是明明是你,你那天的衣服和照片一模一樣,怎麽會認錯,你在騙我,你騙我……”
她哭泣時缺氧,大腦渾渾噩噩了起來,加上低血糖剛緩和不久,沒走兩步就撲倒在欄杆上,疼的秀氣的眉毛都擰作一團。
鍾文清對她厭惡至極,扶也不扶,隻冷冷的居高臨下看著她,“看在池總的麵子上,我暫時不追究你的行為,不要再有下次,否則池君寒也救不了你!”
他冷哼一聲,甩手走出。
宋若詞呆呆的在欄杆上趴了好一會兒,隻有清涼的風和靜謐的星月陪著她,可心上的傷口卻被越撕越大——
他不承認,他居然不承認……
宋若詞淒清的笑了笑,抹幹眼淚,無望的擁住自己冷如冰的雙臂,神色落寞的回了會場,她纖弱的影子沒有引起幾個人的注意。
遠處,賀進卻看著她鬆了口氣,回到了池君寒的身邊,“大少,少奶奶回來了,剛才不知道去哪兒了,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池君寒眉心的褶皺這才平下,淡淡撩了眼藏在人群後的寂寥身影,稍加思索道,“估計是一個人太無聊了,你去陪陪她,我這兒不用人,她一個人誰也不認識,別做了什麽糊塗事,還要我給她善後。”
賀進聽著他發牢騷的口吻忍俊不禁,“是,大少,我這就去。”
宋若詞不是會惹禍的性子,但她可能最近水逆,幹什麽都有衝,她不找事,事也會來找她。
“少奶奶,是出什麽事了嗎,看你臉色不太好。”賀進走過去輕聲問道。
宋若詞一看見他來了,立刻背過身子,“沒什麽……池少呢?”
“他還在談事情,一會就來找你,少奶奶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不如坐下休息一會?”
旁邊走過一位端著托盤香檳的服務生,想要靠近宋若詞,賀進將人遣走,倒了杯溫牛奶給她,“少奶奶剛才去了什麽地方,是在陽台上和人說話嗎?”
宋若詞睫毛輕顫,目光散落一地,“嗯,見到了個麵熟的人,就說了幾句。”
賀進若有所思的點頭,“是誰?”
“你不認識,無關的人而已。”宋若詞語氣淡淡的,接過溫牛奶走到了一旁坐下,賀進在一旁守著。
不少人不認識宋若詞,卻認識賀進,知道這位池君寒身邊的金牌秘書,紛紛想上前套個近乎,可惜賀進油鹽不進,隻是微笑點頭或是搖頭,寸步不離宋若詞。
這些人這才發現了獨孤的像朵野玫瑰的宋若詞,猜測她與池君寒的真正關係。
“這就是池總的女伴?”
“可不是麽,真漂亮,要說池總還是有福,自己長那麽好看也就罷了,身邊的女人還一個賽一個的美。”
“可池總不是從來不帶女伴的嗎,這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哪來的一群?”
“之前不還有個唐家小姐?也漂亮的不得了,說起來這小姐和唐小姐長的還有幾分像,大概池總都喜歡這個款吧……”
“也不知道池太太心裏聽了什麽滋味。”
“還能什麽滋味,不是滋味唄……”
離的遠,宋若詞仍能聽見那夾雜著各色情緒的對話充斥耳邊,她不斷的捏著掌心的杯子,靜謐的眸下隱藏著極深的痛楚,這些人從來隻知道議論是非,沒人在意這些話究竟會對旁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她輕輕撫摸著小腹,冷冷笑了起來。
“如果你們知道,池太太就是我,肚子裏還有個不是他的兒子,談的豈不是更開心了?”
誰能理解她所要承受的那些傷害與絕望。
宋若詞疲憊的抬眸,從一旁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穿過半個會場,帶著秘書從門口離去,她眸子一亮,隨即站了起來。
鍾文清——
這是她的最後一次機會了,這次錯過,下次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就算是豁出麵子,她也一定要問問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問問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因為怕承擔責任而撒謊。
“賀特助,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幫我拿著。”她飛快的將牛奶杯塞進了賀進手中。
賀進一愣,連忙問道,“等等少奶奶……”
宋若詞走的飛快,直奔門口而去,賀進禁不住皺起眉頭來。
到底是什麽事,才讓她趕的這麽急,連撒謊都撒的這麽潦草?
賀進放下牛奶杯,往池君寒的方向走了過去。
宋若詞像是趕在半夜十二點前離開的灰姑娘,拎著裙擺一路狂奔,終於走出大門,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看見了正在下樓的鍾文清。
鍾文清似乎是有什麽急事要臨時離場,他的賓利正在階梯下等著他,宋若詞立即跟了上去,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險些被台階和長裙絆倒。
“鍾先生,鍾先生,麻煩等一等!”
鍾文清詫異的回頭看去,見是宋若詞,目光立時沉了下去,他低頭吩咐了句秘書什麽,然後整了整衣襟加快步伐坐進車中。
秘書轉身擋住了追上來的宋若詞,“宋小姐,實在抱歉,鍾總還有急事。恐怕沒有時間聽宋小姐說話了,有事的話麻煩預約,我會幫你排檔的,我們鍾總很忙……”
“請求你,就讓我再和他說一句話好嗎,這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關乎到我的一生……”宋若詞心像被絞了起來,痛的無法呼吸,她慘白的臉與失去血色的唇看上去蒼涼又動人,可秘書還是狠心推開了她。
“抱歉,鍾總現在沒時間,宋小姐,請回吧。”
賓利鳴笛,秘書快步走下台階,跟上了車。
宋若詞拚命的往下跑去,可還是沒有趕上,賓利揚塵而去,速度快的像離弦之箭,隻剩下淡淡的尾氣撲了宋若詞一身,宋若詞失魂落魄的站在路邊,像一抹幽魂,紫羅蘭裙的裙擺染了汙漬,不複之前纖塵不染的純美。
她身體搖搖欲墜,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夜空,不明白老天為什麽要這麽作弄人……
回頭,那最高的台階上,猶如王座駕臨的身影,是池君寒。
他的眸比夜色更深,比冬雪更寒,像是一麵黑色的銅牆鐵壁,徹底蓋住了自己的心緒與情感。
從他臉上看出不善的宋若詞,心尖一涼,下意識轉身就走。
可也來不及了。
池君寒的人馬三兩下便將她拽了回去,池君寒一手捏著她的下頜及脖頸,一手垂在身側捏成拳頭,下頜繃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宋若詞渾身僵硬,失意的散落著眸光,“我不知道……”
一心想找到孩子的生父,卻失敗了,她忙活這麽久,最後卻還是沒有弄明白那天晚上的事。
“作為我的女伴,晚宴上卻死皮賴臉、三番四次的去勾引別的男人,宋若詞,你是不是當我池君寒是個笑話,可以任你玩弄,嗯?”
指尖的力氣收緊了一分,女人也像柔弱的貓,喪失了抵抗能力,銳利的爪無力垂落,獠牙不見,甚至連鬥意都沒有,這樣乖巧的模樣,卻讓池君寒腹中的火越燎越盛。
“說話,我讓你說話!”池君寒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