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誰準你進來的?!
陳董猶如吃了蒼蠅,眼珠子不停轉動著,他是為了虛張聲勢,董事會劃分的三派,除了他都沒人敢觸池君寒的黴頭,真要說出來,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蘇瀾卿忽然掩口一笑,美眸幽幽往池君寒那兒看了眼,“我本不該在這兒說話,倚仗各位看重,大膽說句公道話——陳董出發點為了公司,本是好意,不過是誤會了君寒,才鬧出這麽一幕,君寒掛心妻子,卻不曾疏忽過公司事務,功過分半,陳董,看在我的麵子上,此事便不要追究,也好給君寒一個緩衝的時間。”
她剛才還在微笑,轉而就拿手帕掖起眼角的眼淚來,長歎一聲,“誰家沒個急事,可憐若詞還在醫院裏不省人事,君寒也是太著急了,這是人之常情,幾位董事千萬別見怪。”
她擋在池君白身前,間接轉走了原本聚集在池君白身上的目光,池君白立在她的影子中,若有所思的模樣。
陳董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老夫人……!”
“陳董!你要怪就怪我,這事與我也有關係,我作為君寒的母親,本應該及時糾正他才對,你要怪就怪我吧。”蘇瀾卿在他小臂上拍了拍,泫然欲泣道。
蘇瀾卿都這麽說了,底下的董事沉著臉,也不敢再反駁池君寒一分。
隻剩下陳董像是孤立無援的光杆司令,漲紅了臉,卻注定敗局。
“君寒,陳董也是為了公司好,你可千萬別因為這點小事就怪責他,如果沒有公司這些董事,咱們池氏也沒有今日的輝煌。”蘇瀾卿殷切道。
賀進臉一沉,剛要開口,便被起身的池君寒抬手隔開,他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袖扣,薄唇輕勾,“既然媽都這麽說了,我當然是同意的,陳董,我還要多謝你才是,怎麽會 怪責你,媽真是說笑了。”
蘇瀾卿笑容一僵,猛地回過頭去。
陳董原本不肯離開,還是同行的幾個董事一拉就拉,才把一臉頹勢的陳董拉出了池家。
人走了,氣氛卻還未變。
蘇瀾卿鬆了口氣,急忙拉過池君白往外走,池君寒腳尖一轉,“媽,二弟,這麽急著走做什麽?”
陳董剛才那番說辭,分明是要把他們母子倆都拉下火坑,不死不休,若非蘇瀾卿及時趕到,陳董那句話一旦說出,池君寒必然勃然大怒。
那可是池氏的禁忌,更是池君寒的禁忌……
蘇瀾卿雙肩一顫,池君白倒是坦然的多,轉身道,“大哥還有什麽事嗎?”
“倒也沒有其他事,隻是今日你們在董事前為我說話,叫我很驚訝——想好好感激一番。”
池君寒上前一步,蘇瀾卿卻似厭他一般,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你是我的兒子,更是君白的大哥,咱們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了,你以後也要多注意些才是,不要被董事們抓到把柄,屆時我再替你掩飾,也是無濟於事。”
“一家人……”
池君寒麵無表情的念著這三個字,忽然沉聲一笑,“既然是一家人,怎麽能分兩份心。媽今天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以後也不會忘的。”
他視線下垂,落在蘇瀾卿的腳尖,似乎看見了她後退半步的舉動。
蘇瀾卿一拽池君白胳膊,溫柔一笑,“媽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就好了,行了,君寒,媽和你弟弟還有話要說,咱們先走了,若詞還在醫院,你回醫院去吧,她那兒,可一日都缺不了你。”
……
集團的事務,每日都由賀進親自帶去醫院。
上回陳董回去以後,一絲動靜也無,池君寒特意抽空去了周一的董事會,席上無一人對他存有微詞,至於陳董,告病未曾出現。
池君寒在病床邊上設了張小桌,為了時時刻刻陪伴著宋若詞,監視她的情況,他除了必要情況幾乎一秒不離,他公務繁忙,推去應酬,也有雪花似的文件等著要他一刻不停的審批。
不過醫生強調,每天都要親近的人陪同宋若詞說一個小時的話,病人聽得見,隻是無法醒來,這樣的舉動會促進大腦蘇醒。
池君寒便在忙碌的二十四小時裏,單獨抽兩個鍾頭,雙倍的陪伴宋若詞說話。
雖然隻是一個人的脫口秀,他也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宋若詞生病的這段日子,他說的話好似勝過了從前的二三十年加起來還要多,卻樂此不疲。
熬夜處理完所有堆積的文件後,池君寒不知不覺便靠著床畔睡了過去,手心裏,還攥著宋若詞的小手。
半夢半醒間,他感到那雙小手好像抽了出去,身上一沉,一陣溫暖襲來。
池君寒突然睜開眼,狂喜蓋過了初醒的惺忪,一把攥住了那隻在他肩頭披衣的玉手。
宋若詞醒了!
“小詞——”他想也不想的回身將她扣在懷中,貪婪的嗅著她的氣息,“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懷中嬌小玲瓏的身軀不知是激動還是懼怕,輕輕顫抖著,溫順的任由他抱著,可池君寒卻覺得氣息不對——宋若詞從不用香水,她身上的淡香似蘭如麝,若有若無,絕不會這樣負於表麵的刺鼻。
池君寒眸光一冷,用力推開了懷裏的女人。
女人嚇得踉蹌後退,瑟瑟發抖的揚起小臉看他,“池、池少……”
居然是個小護士,雙頰緋紅,又羞又怕。
下一秒,她的臉便變得慘白,因為池君寒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力道大的幾乎能將她提起來,“池少,放開我!”
“你是誰,有什麽目的,這麽晚了,誰允許你進來的!”
小護士嚇哭了,眼淚斑斑的求道,“我是進來給少奶奶量體溫的,看池少你睡在這兒,怕你著涼,所以想給你蓋身衣服。”
“隻是這樣?”
“真的,池少,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你做什麽。”小護士哭的梨花帶雨,借著昏黃的燈光細看之下,甚有幾分柔弱無骨的秀美姿色。
尤其是眼淚汪汪盯著他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池君寒將她當成了宋若詞。
她們有著同樣的氣質,隻是宋若詞比她更純粹,淨若琉璃,無人能與之比擬。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看向病床。
宋若詞躺在那兒,蒼白的小臉依舊沒有生機。
池君寒鬆開了手,疲憊的用雙臂撐在床沿,低沉道,“滾出去。”
小護士受驚不小,哆嗦道,“池少說什麽?”
“我讓你滾,立刻滾出去!”
小護士奪門而出,不多時,賀進匆匆走了進來,“對不起,大少,是我疏忽了,看她是護士就沒有多想,以為隻是單純的測量體征,你看,是不是要對她敲打敲打?”
“不必了。”池君寒失神的坐在床邊,牽著宋若詞的手,回味著方才惺忪時的心花怒放——如果她真的醒了就好了,空歡喜一場,比任何失望都叫人心如刀割,“隨她去吧。”
他一顆心都放在宋若詞身上,早已對旁人沒心思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