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隻對她溫柔

  ……


  宋若詞驚醒了。


  她做了一個混亂的夢,一覺醒來,窗外還是昏暗的。


  她已經在這兒整整被困了一個月,距離池君寒答應的期限,又多了半個月,寶寶已經五個月了,顯懷的隆起的小腹存在感極強,宋若詞卻沒有半點竊喜的感覺,她好像活在囚籠裏,連呼吸都像問上天偷來的,否則便要在這兒幽禁到死了。


  宋若詞撫摸著小腹,衣服被冷汗打濕,手腳出奇的冷。


  她忐忑不安的胡思亂想了一陣,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嗒的一聲,門開了,她戒備的盯著門,看著走進的人,心中的失望已是輕車熟路的蔓延了上來。


  “你又來幹什麽?”宋若詞背對著他坐著,背影皎潔疏朗,“我沒看錯的話,現在是淩晨,你突然闖進來,未免對我太不尊重了。”


  池君白沒有在意她的排斥,他心情看上去尤其好,意氣風發的走來,像將世界都捏在掌中般自傲,將她摟入懷中,興奮道,“我成功了。”


  宋若詞猝不及防被她抱住,嚇的立刻掙開,受驚的兔子般蜷回床上,“你幹什麽!”


  池君白感知不到她的憤怒,素來溫和狹長的眼此刻瞪的很大,裏麵每一道血絲,都是他狂喜的因子,拋開那身儒雅沉靜的皮囊,他現在看上去像個瘋子,“小詞,我成功了,你也該為我高興,這麽多年了,他最終還是敗給我了,天才……天才又怎麽樣,還不是得輸在我手裏,乖乖當敗寇?他甚至連你都保護不好。”


  他口中每個字都在撥動著宋若詞緊繃的神經,宋若詞僵硬半晌,低聲問道,“你……在說誰?”


  池君白笑眯眯的低下頭,“還能是誰,當然是我的大哥了。”


  宋若詞一下便慌了,拽住他的衣襟道,“他怎麽了,你把他怎麽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慌成了這樣。明明不愛了,明明恨入骨,恨不能立刻離開他永生永世不再見麵,為什麽還是能被關於他的消息挑動的惴惴不安?


  池君白收斂笑容,負手任由她拽著,動也不動道,“我可沒對他做什麽,這都是他自找的。禍福相依,當了這麽多年池家的掌權人,精明如斯,怎麽就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覆滅?”


  他眼中突然生出脈脈溫情,執起宋若詞的手放在嘴邊輕吻,溫柔道,“我是來帶你走的,現在,我才是池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池氏在我手裏,你也將會是我池君白唯一最愛的太太,我接你回家。”


  連池氏都到了池君白手裏,池君寒絕對不可能毫無作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到底發生了什麽?

  宋若詞推開他,不信的瘋狂搖頭,“不可能的,他怎麽可能會把池氏讓給你,你用了什麽手段,他怎麽了,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池君白,你告訴我!”


  池君白伸手死死扣住她的雙肩,力道大的似能將她碾碎,可他神情又出乎意料的溫情憐愛,好像身體裏藏著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一般,“我不想再聽見你過問他一句話,小詞,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固然愛你,但也絕不容許我愛的人心裏還牽掛著別的男人,乖乖聽話,跟我走。”


  “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跟你走!”宋若詞抓起手邊能動用的一切扔到他身上,枕頭,杯子,花瓶——她眼中滿是恨意。


  池君白就像一尊木雕,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發瘋、哭叫,平靜的連一絲屬於人類的共情能力都消失了,許久,他終於厭煩了,抹去眼角被濺落的水珠,沉聲道,“不要鬧了,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跟我走,不要讓我強迫你。”


  宋若詞忽而安靜了下來,瑟瑟的舉著手裏的東西抵在胸口,眼含期待的看著他,“他還活著……對吧?”


  池君白詭譎一笑,淡淡道,“我當然巴不得他死了。不過可惜的是,他的確還活著,不過失蹤了。他已經被通緝了,逃不過警方和我的天羅地網,相信不久,他就會被當成重犯捉拿歸案,然後我們就可以作為家屬,去法院參觀他的庭審現場,聽聽他最後的歸宿,究竟是判幾年了。”


  何其冷酷的字眼,宋若詞失去力氣的坐在地上,眼淚無聲滑落,失神喃喃,“不會的,他沒錯,為什麽會被通緝,是你幹的吧……”


  池君白眉梢輕蹙,不耐的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細致的拍打著她衣服上的灰塵,親手取過衣服來為她穿上,摸著她的臉,低聲警告道,“你問的太多了,到此為止,現在跟我回老宅,聽話一點,我會好好對你的。”


  走出別墅,他又恢複了那個溫雅和氣的池二少,以往看他都是獨來獨往,今天門口卻等了好幾輛車,幾人圍在門口,見他和宋若詞出來,立刻迎了上去,恭敬的把他們送進車裏。


  現在池家的主人成了他,以前屬於池君寒的人馬固然都到了他手裏,新官上任三把火,人人都戰戰兢兢的,池君白卻一臉和顏悅色,還不忘了輕聲道謝,讓幾個下屬受寵若驚,不敢懈怠。


  宋若詞不想在人前哭,呆呆的被他帶回老宅。


  即便換了主人,老宅仍是燈火通明的,象征著池家財富與權利的房子怎麽可能因為易了主就失去光彩,走進門,老丁為首的管家傭人齊齊跟池君白問好,有那麽一刹那,宋若詞以為牽著自己的手的人,是池君寒。


  隻是那個人從來不會這樣虛偽,笑盈盈輕言細語的去和每個人打招呼慰問。


  他隻對她一個人溫柔,雪山芯子裏,也藏著熔漿。


  老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尷尬的瞧了池君白一眼,不知道怎麽稱呼。


  他身後的傭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宋若詞,大約不明白連池君寒都失蹤了,這個離去的少奶奶為什麽卻回來了,而且被新主人池二少牽在手裏,視若珍寶。


  池君白淡淡一笑,扣著宋若詞軟弱無骨的十指,格外滿足從容道,“這是我的未婚妻,快要籌備訂婚儀式了,索性先搬過來住,熟悉熟悉環境,免得以後嫁過來不習慣。”


  傭人一個個眼睛睜的老大,細細的去看宋若詞,臉色憋的像豬肝一樣不知所措。


  隻要不是瞎了,都認得出這是大少奶奶,怎麽消失一個月,回來都成二少奶奶了?


  有人忍不住問道,“可是這不是大……”


  老丁額角一繃,及時截住那個莽撞傭人的聲音,低著頭畢恭畢敬道,“那這位小姐就是日後的二少奶奶了,房間我會幫她安排好的,請二少放心。”


  池君白幽幽的掃了那說錯話的傭人一眼,溫和清朗的笑了笑,一副不計較的樣子。


  他親手摟著宋若詞回了自己的院落,而樓下的傭人回了傭人房,徹底炸開了鍋。


  這是什麽不倫之戀,大少奶奶改嫁了?可是她還沒和大少爺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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