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中標
……
項目的結果出來了，池家中標，唐氏與資源失之交臂。
集團對唐千染多少有些失望，不過礙著唐汲如的麵子，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唐氏急需拓展業務壯大自身，而娛樂公司實在是塊不可多得的肥肉，誰占了這分利，誰就等同捏住了未來幾年發展的命脈。
多少企業想從池氏手裏搶這紅利，可惜能與池氏正大光明競爭的隻有唐氏，但還是敗了。
企劃部總監秦夏大搖大擺的帶著一份公司提拔的公文，來到了項目組。
競爭已經結束，項目組也快拆分回到自己的崗位去了。
唐千染正整理著最後的文件，抬眸看見秦夏，輕輕一愣，雙手搭在文件上，不打算讓他看見一分，“秦總監，有事嗎？”
“唐總監在忙？沒什麽別的事，是上麵讓我來調一個人。”
“誰？”
“王朔——”秦夏得意一笑，“公司剛出的公文，已經勝任他當主管了，唐總監這兒的活也結束了吧，我就先把王朔帶走了，畢竟是主管了，再在這兒幹，麵子上說不過去。新職位上一堆的事等著他幹呢。”
項目失敗了，王朔卻升遷了，是個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古怪。
唐千染冷冷凝視著他嘴角的弧度，手中的文件，一下又一下輕輕的叩著桌麵，“王朔在項目裏付出不大，幹的活也是分量最輕的，我不記得他最近有什麽功績，突然升遷，是不是太草率了，秦總監親自來調人，那有沒有聽說，王朔是為什麽而升的？”
秦夏挑起淩亂的雜眉，宛如看著手下敗將般看著唐千染，歧視道，“唐總監，上麵升調的意思，你也能質疑？上司自有上司的打算和考量，問多了對你無益，你隻需要聽從安排就行了！”
“可王朔即便升任主管，我也還算是他的上司，他的事情，我過問，不算僭越吧？”唐千染淡然道，“再問一句，主張升遷王朔的，是上麵哪一位董事？”
秦夏想含糊過去，可唐千染太敏感，已經察覺出了什麽，他瞪起眼睛，佯裝威喝道，“說了上麵的事輪不著我們管，唐總監好奇心未免太強了！”
“那是當然，秦總監還不知道吧，在我的項目裏，出了內鬼……”
唐千染似笑非笑的挽起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對方竊取了項目核心發給了池氏，以求利益報酬，這可是商業罪，我到現在，還在找那個人，所以項目組裏的人，我暫時一個都不能放走，難保那人是不是王朔，對吧？還請秦總監諒解。”
秦夏臉色詭譎，冷笑道，“唐總監這是明擺著在懷疑王朔了？”
“隻是說有這個可能而已……”
“沒有證據，就空口無憑的潑人髒水，唐總監這話要讓有心人聽去，萬一不是王朔幹的，他豈不是就要被抹黑一輩子了？唐總監的猜測是真是假還不知道，萬一是有人賊喊捉賊，也說不準！”秦夏傲慢道。
唐千染臉色微變，不客氣的說，“秦總監，我們兩個人平級，請你語氣放客氣些，我的懷疑自有我的道理，這是為了公司著想，秦總監你執意插手，難道是想和公司對著幹，還是故意想包庇誰！”
“唐總監！說話可要有證據，你這麽懷疑我，你拿的出證據嗎！”秦夏大聲打斷了她的話，怒目而視。
唐千染無奈之下，隻能啞然，像是缺了子彈的槍口，隻剩嫋嫋餘煙。
秦夏見她說不出話來，詭詐的笑容逐漸回歸了麵容，“既然唐總監你沒有證據，可別怪我把人帶走了，我說過了，這是上麵的意思，唐總監就算是唐家人，也總歸低一級，隻要唐總她本人不說個不字，王朔的升遷就是鐵板上定釘的事！”
唐千染微惱的攥著那張寫明了王朔調任主管的公文，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夏將王朔帶走。
二人剛一離開，唐千染的臉色便恢複了平靜，好似從未有過怒意一樣。
她慢條斯理的展開那張公文，盯著後綴的人事部三個字看了又看，才高深莫測的勾起一笑，招手將寧素叫了進來，“既然他走了，那我們就開始我們的事吧。”
……
王朔的升遷公文就在公司官網掛著，秦夏將他帶走時，項目組的其他人的臉色，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看。
他在公司時間不短，但始終沒有出色的業績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因而好幾年也才是個後勤組長。
項目失敗，他卻突然升任主管，還被調去了秦夏吃香的企劃部。
同事懷疑的目光讓王朔如芒在背，但他很快被升職帶來的驚喜衝散了心虛，“秦總監，我突然升職，他們不會有意見吧？”
“有，有又怎麽樣？”秦夏白了他一眼，“這可是李董事親自下的調令，公司第三大股東，誰敢得罪？”
王朔麵上一喜，秦夏將他拉進辦公室，帶上門，低聲道，“這主管的位子，可不是白給你的，李董說了，還要你再幹一件事，幹成了，我們都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
王朔再一次心動了，已經嚐到甜頭的人，就像貪心的饕餮，怎麽喂都喂不飽了。
他毫不猶豫道，“李董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企業裏的事，瞞不過上級的耳朵。
唐汲如已經聽說了項目失敗的事，她什麽都沒說，也沒有見唐千染，隻是讓秘書轉告她，在每周一照開的董事會上，唐千染必須主動為項目負責，跟每一位董事說清楚這次項目失敗的根由與補償。
她這次似乎不打算在包庇唐千染了，大約是這個項目太讓她失望，也錯過了讓唐氏發展最好的時機。
負責項目的唐千染是她選定的，因而她即便是總裁，也要付起責任。
會議室前，唐千染今天來的格外早，早早候在門外。
路過的股東大多神色不豫，有些甚至故意在她麵前冷哼一聲，摔袖進門，他們有的資曆比唐千染的年紀還大，對這麽一個犯了大錯的小輩，的確無需容忍。
最後一個進場的是唐汲如，她抬眉看了眼會議室裏已經到齊的股東，微微歎了口氣，“委屈你了。”
唐千染神色一動，乖巧的搖了搖頭，“本來就是我做錯了事，我應該承擔責任。”
唐汲如定定的看了她一會，無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進了會議室，唐千染緊隨其後，姑侄兩個一進門，嘈雜的會議室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唐汲如坐在主位，以唐千染的職位和資曆，在這些年過半百的董事中是沒有位置的，隻能與秘書一起站在唐汲如的左右，麵臨眾董事不算善意的目光打量。
李總年過半百，頭發早已花白，隻是目光如盯著獵物的禿鷲，閃爍著精明犀利的光彩，他掃過眾人，率先開口，“有陣子沒有出席董事會了，想著我年紀大了，也該去遼養了，我多久不在，集團裏就出了這檔子事，汲如，你也太輕率了。”
在場諸位裏，敢公然叫唐汲如名字的，隻有李總一人，資曆蓋過所有。
唐汲如麵色莫測，回頭道，“董事們都還不認識你，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