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真的不是你嗎?

  唐千染嘴角含著一道隱匿的冷笑。


  她可沒有被這區區的好意打動,她更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宋苒書,池君寒的好意也是對著宋苒書的,無非是盯上了一個新的目標罷了,和他的情深似海,可沒有什麽關係。


  賀進將勺子遞給了她,比劃了一個吃飯的手勢,背著池君寒,小聲提醒道,“趁著大少還沒有生氣,你就配合一下吧。”


  他生氣,難道她就怕了?唐千染正要諷刺的懟回去,忽然想起現在自己的角色是宋苒書,一個純良文靜的小白兔,麵對池君寒的專橫霸道,她必須害怕。


  唐千染嘴角一抽,耍小性子般推開了食盒與勺子,“我不餓,不想吃,不用池先生好心,這兒是我家,請回吧。”


  三更半夜家裏多了兩個奇奇怪怪的男人,任是誰都會怕的。


  唐千染配合的抖著纖弱的身子,好像風中隨時要被風攔腰吹折的蒲草,說不出的可憐單薄,不知道這副模樣,能不能引起池君寒的憐惜。


  池君寒抿了抿薄唇,對她的不識時務很是不悅,但他極少對女人置氣,加重語氣道,“把粥喝了。”


  唐千染緊張的垂著頭,退而求其次道,“……你們離開,我就喝,你們再不走,我就、我就報警了!”


  “報警——這就是你對恩人的態度?”池君寒冷笑著垂下冷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瘦弱的女人,“如果我今天偏要留在這兒,你能如何?”


  唐千染惱怒的瞪著他。


  報警她是不敢的,眼前這位大魔王顯然也不是輕易能嚇住的。


  看著她一臉委屈又生氣的刺蝟樣子,池君寒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針對一個小姑娘。


  因為她不是宋若詞,所以他生氣了嗎?氣她既然不是,為什麽又和宋若詞那麽像。


  池君寒斂下神色,又恢複了之前的淡漠,“把粥喝了,我就離開。”


  賀進聽的出來,這已經是他家大少在變相的讓步了,要是這位宋小姐再不知趣,下場可就鬧的雙方都不好看了。


  他當即把勺子重新塞回了宋苒書手中,鄭重道,“宋小姐,喝了吧!”


  對上他那凝重的視線,唐千染突然懷疑麵前的不是白粥而是毒酒,喝了就一命嗚呼似得。


  她咬緊了牙關,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認命的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她吃飯的樣子很秀氣,認真的像是在做繡活一樣,水汪汪的眼睛輕輕眯著,透露出對食物的渴望與滿足,她藏的再深,在池君寒麵前都是一張雪白的紙,一切都躍然紙上。


  池君寒定定的看著她喝過白粥後,溫度上升,略回血色的唇,上麵沾著糯糯的米漿,她一定很想讓他們快點離開,所以不顧粥燙,喝的飛快。


  不一會,小肚子就圓了,白粥見了底。


  唐千染長舒一口氣,偷偷摸了摸肚子,終於吃光了。


  她抬起頭,話語中帶著幾分勝算,“這下你們可以離開了吧?”


  “我借給你的那筆錢,你要還的報酬還沒定下,我還準備了一份合同等你簽。”池君寒並不急著走。


  唐千染不安的看著他,“你直說吧,要我怎麽報答你?”


  池君寒的嘴角,勾起了一道高深莫測的好看弧度。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已經很晚了,你先睡吧,明天再告訴你,和我談合同,不急於一時。”


  吃完飯就睡覺,把她當豬了?


  唐千染迫切的想知道接下來他的打算,搖搖頭道,“我現在就想知道。”


  池君寒笑意不達眼底的說道,“來不及了,時間不夠了……”


  “什麽?”唐千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可頭卻昏沉了起來。


  她眼前的視野不斷的打轉眩暈,意識在一瞬間被抽離,直挺挺的栽回了床上。


  池君寒抬手扯過她的被子,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垂眸低聲道,“我說來不及了,藥效已經到了,你聽不清了。”


  可惜現在的唐千染,已經睡的不省人事了。


  賀進在旁邊鬆了口氣,“幸好讓她喝下去了,還是大少有本事,我差點以為這藥白下了。”


  池君寒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唐千染,轉身走進了空間不大的客廳,淡淡道,“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賀進在唐千染的屋子裏小心輕放的搜羅著,池君寒今天是有備而來,他始終不信這個女人不是宋若詞,安排他在幼兒園監視了幾天,才正好趁今天,選在這個女人防範意識最薄弱的時候下手。


  池君寒在房間內慢慢走著,指尖掃過桌上的鮮花,爛漫新鮮的花束散發著清新的香氣,像是女人身上的味道,讓池君寒的眸子變的深沉。


  曾經宋若詞也很愛花草,不過聽說女人都愛在家中擺花,這證明不了什麽。


  他勾出一支白芍藥在指尖把玩著,賀進搜羅完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無功而返。


  “大少,還是沒有找到能證明她是少奶奶的證據。”


  池君寒失望的折斷了白芍藥的根莖。


  難道世上真的有那麽巧的事,有兩個這麽像的人,她姓宋,還是說,宋國華有第三個私生女,與宋若詞長的一模一樣?

  “再去查查她的家庭背景,還有京都宋家……”


  賀進提醒道,“大少,你忘了嗎,三年前宋家就舉家出國了,一直隱姓埋名,到現在都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池君寒的眸子再次覆上陰霾。


  “算了。”


  他拈著那支白芍藥,走進臥室,放在了唐千染的枕邊。


  熟睡中的女人像是慵懶的白貓,閉上了那雙寶石般慧黠明淨的眸子,他低頭端詳了一會,指尖按上唐千染光滑細膩的左臉。


  這兒應該有一道和尹婉瑩一樣長而醜陋的疤痕,可是沒有,她肌膚勝雪。


  隻是多了一粒淚痣。


  “真的不是你嗎?”池君寒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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