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上帝的寵兒
可惜兩個傻瓜一個也不知道自己對對方的感情。
再不點撥,便要錯過了。
唐千染笑的正開心,肩頭忽然被人輕拍了一下。
她扭頭去看,迎上蕭明決淡淡目光。
蕭明決是個性情溫潤爾雅的人,平素行為舉止都平和如玉,極少有突出的時候。但看見唐千染的刹那,他眼底卻著實像炸開煙花般明媚了一回。
“染染今天……很美。”
男人的嗓音像一盞上好的茶,溫暖醇口。
唐千染卻被他話裏那個染染惹的沉下了眼睛。
上次是怕被池君寒發現,才讓他叫她染染的。
怎麽還叫上癮了?
唐千染輕咳一聲,麵紗後的笑容很快消無,淡漠如高嶺之花,難以采摘,“蕭先生以後還是叫我唐小姐吧,總是叫染染,我有些不習慣。”
“多叫幾次,不就習慣了嗎?”蕭明決流露出些微的委屈,“難道是我叫你的小名,讓你覺得困擾了嗎,如果是,我立刻就改。”
真沒有這個必要。
唐千染欲言又止。
蕭明決的性子很特別,有時覺得柔軟,卻會被他以退為攻反占了上風,被他不知不覺帶偏了。
比如現在,她看著蕭明決黯然失神的麵龐,突然有些不忍心拒絕蕭明決了。
“……算了,隨你吧。”
一個名字而已,她換過的身份與名字多了,不差這一個。
蕭明決溫柔的笑了,好像僅僅得到了一個名字的稱呼權,便能讓他開心不已,“看來是我贏了。”
唐千染很是敷衍的笑了笑。
蕭明決柔情安靜的看了她一會,伸出手,“介意跟我一起上樓嗎,有個東西,想請你看。”
樓下的人那麽多,唐千染不怕自己出什麽事,略一猶豫,點頭答應了。
她想看看蕭明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過她沒有去簽蕭明決的手,而是提著自己的裙擺,一層層走上了樓梯。
蕭明決紳士的立在樓梯口等她,手自始至終伸著,讓她方便搭。
然而唐千染每次都故意無視,她不需要任何人攙扶。
修長斯文與嫵媚天成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樓上,沒有人發現。
蕭明決將她帶到了蕭家的玻璃陽台上。
隨即他抬手看著手腕,掐時數道,“三、二、一。”
唐千染不知道他在數什麽,格外茫然。
然而“一”那個字出口,與之同時出現的,是天空上炸裂開來的煙花,一抹一抹,在夜空中綻放又迅速消失,整個城市都似被籠在了煙花的絢麗璀璨之中,讓唐千染都愣了一愣。
她看的失神,低聲道,“這些煙花,都是你放的嗎?”
蕭明決點頭,眼神愈發溫軟,“是我為了你一個人而放的。”
“為什麽要這麽做?”唐千染不解。
蕭明決但笑不語,良久,才語氣鄭重道,“因為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征求染染你的同意,在做這些事前,我需要儀式感,等等——”
蕭明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捧出了一捧紅玫瑰,玫瑰上凝著露水,看上去卻像掉落的一滴血。
“還有,這束花,也送給你。”
紅玫瑰意味著什麽,成年人應該都很清楚。
蕭明決白淨的手指被玫瑰襯托的煞是好看,如同玉石,暗紅色的玫瑰在夜幕下並不耀眼,更沒法讓唐千染感動,她感覺到蕭明決那份炙熱了,可惜,她不需要。
唐千染遲遲沒有接過玫瑰,任由蕭明決抱著,“你好像很喜歡送人花?”
蕭明決也不生氣,斯文的笑道,“不是的。”
“你送過我很多次花了,比如上次就是百合,這次又是玫瑰……”
蕭明決輕聲打斷了她,“我並不是很喜歡送人花,我隻是很喜歡送染染花。”
突如其來的撩撥,讓唐千染迅速抿嘴,勾出一抹尷尬而不是禮貌的笑容。
她好像猜到蕭明決要幹什麽了……
“謝謝,但是我並不喜歡花,你可以不用送我。”唐千染頓了一頓,還是決定心狠一些,把話說絕,“我覺得送花對我而言是一個讓我困擾的舉動,畢竟一個沒多久就要枯萎的物件,放在家裏占地方,但又不好直接扔了,多可惜,形同雞肋,你說對吧?”
蕭明決眼中的笑意淡了那麽幾分。
他徐徐低頭,伸手在嬌豔的玫瑰花瓣上輕柔撫過,“其實在我心中,染染一直就像帶刺的玫瑰,原來我以為你是百合,想來是我看錯了,我想摘你,卻因為刺而無法靠近,玫瑰很美,像你一樣美。”
緊接著,他臉上對玫瑰花的垂憐突然全部消失,揚起手,將玫瑰毫不猶豫的丟下了了高樓,玫瑰在空中分散開來,被風吹拂的花瓣四散,如同下了一場暗紅色的雨。
樓下的人紛紛抬起頭看,被那些絲滑的花瓣迷住了眼睛。
如果不是被人扔下的,這一幕一定浪漫極了。
“但既然染染不喜歡,那也不值得可惜了,染染喜歡什麽,我下次再準備,好不好?”蕭明決溫柔的看向她。
有幾片玫瑰花被風吹了上來,飄零在二人之間,淡淡的玫瑰香氣新鮮好聞,卻充滿了被暴力對待的殘忍。
唐千染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唐千愛讓她離蕭明決遠一點了。
這個男人看似溫潤如玉,可骨子裏好像總帶著一種病態的味道,好像總在伺機等待著旁人的疏忽,好突然從水麵躍起,一口咬住自己早已盯上的獵物。
這種被鎖定的感覺讓唐千染覺得非常不舒服。
她下意識的拉開了自己與蕭明決之間的距離,站定,疏離冷淡道,“很抱歉,我沒有什麽喜好,估計沒法告訴你了。還有,希望你不要再對我那麽好了,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去買的,不需要別人準備,總之還是謝謝你。”
蕭明決無時無刻不在給她壓力和不安感,其實唐千染也覺得奇怪。
單論蕭明決這個人,沒有一絲缺點可言。
為人正直溫柔,相貌英俊,有著良好的家世與工作,簡直是上帝的寵兒。
可她為什麽每次與他站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後背心有一絲發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