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守護她
池君寒的眉目在暗沉的燈光下顯得朦朧,擺脫了白日的精英冷峻範,夜晚的他發絲微亂,睡袍領口輕敞,露出白皙修長的頸,看上去比平時好說話很多。
唐千染的膽子於是大了幾分,直接躺了下來。
雖然沙發沒有床那麽軟那麽大,但睡她一個女人還綽綽有餘,更何況沒有池君寒在身邊,怎麽睡都是踏實的。
“睡到床上來。”池君寒除了這一句話,沒有再多說。
低著頭,唐千染都能猜到他現在是什麽臉色。
唐千染縮頭烏龜一樣,當沒聽到。
池君寒過了一會,聲音又沉了幾分,“要我親自去抓你嗎?”
唐千染嗚咽著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池君寒。
池君寒不為所動。
還是逃不過嗎……
唐千染死死抱著枕頭,不肯到床上去。
池君寒怎麽突然開竅開成這樣了……
池君寒合上書,雙手攏起搭在胸口,慢慢道,“我數三下,三、二、一……”
見唐千染仍然不動,他便起身來到了沙發前,手掌撫過女人纖細的腰,輕輕一按,“不聽話?可是要受罰的。”
唐千染一陣頭暈目眩,已經被池君寒抱了起來。
她掙紮了幾下無果,被帶到床上,埋進了沾滿他氣味的被子裏。
她聲音低的像輕喘,水汪汪的眸子裏隻剩對他的埋怨,“我睡在什麽地方,池先生沒有權利幹預吧!”
池君寒眯眼道,“誰說我沒有?”
“從你進池家開始,我就有了。”
她進了大灰狼的窩,早已無處可逃了。
唐千染怕了他了。
之前怎麽撩都巋然不動,現在她不想要他了,卻被賴上。
她暗暗咬牙,賭氣般說道,“我今天說過的話,池先生不記得了嗎,我說了我不喜歡你,我跟誰也不會跟你的,你不管怎麽強求都不會有結果,所以……”
“所以你要我放了你?”池君寒半晌都沒有動一下。
唐千染點頭,卻聽見他一笑,那笑聲又悶又輕,低不可聞,“不可能的,宋苒書,我不會放你走的。”
她的頭發被男人撩起,放在指尖把玩,偶爾冰冷的指頭碰到她的皮膚,唐千染都會被冰的打一個激靈,“是你先開始的,既然開始了,你就要負責到底。”
她呼吸一滯,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語調。
如魔如幻,好像要將她的靈魂牢牢吸附掌心。
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指尖繞過發絲來到她唇邊,唐千染伸出細牙,狠狠咬了上去,直到嚐出血腥味,她才憤怒的鬆開牙齒,盯著他的傷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的表白,池先生應該拒絕過了吧,既然拒絕了,我也很識趣的離開了,池先生現在這個舉動,又是什麽意思?”
她挑起一抹笑,天真中又帶著幾分迷離,與直白的殘酷。
明明白白的告訴池君寒。
我不愛你了。
池君寒垂眸,看著指尖湧出的鮮血良久,歎息,“我後悔了。”
唐千染一怔。
池君寒放慢語調,輕聲道,“我後悔過一次了,所以第二次,我想抓住。宋苒書,我後悔了。”
抓不住的第一次是宋若詞的死。
第二次,男人又怎麽會容許自己再犯一次錯誤。
唐千染蹙眉,從床上坐了起來,“可我不會我離開的舉動後悔,池先生,請你自重……唔!”
她唇上一疼,整個人被壓入了綿軟的被子中。
鋪天蓋地的吻像火一樣灼燒著她,不光是唇,還輾轉在她的眉眼脖頸,男人不打算放過她,一次性將隱忍的欲望發泄了個夠,這吻太過綿長。
“你那天不是說,做夢的時候夢見我吻了你嗎,那不是夢,我的確這麽做了。和現在一樣。”池君寒低啞的咬她耳垂道。
混沌中,唐千染隻記得自己不停拍打著池君寒。
可他還是像獵食的狼一樣凶猛。
感覺到快失守了,她的掙紮愈發劇烈,最後的吻停駐在她胸口。
被池君寒壞心眼的咬了一口,像個草莓的形狀。
池君寒總算放開了她,大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呼吸不勻,“我說過不會動你,不要怕。”
唐千染怎麽能不怕。
池君寒剛才那副模樣,簡直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她氣的眼淚盈盈,卻不知道自己含淚惱羞的模樣更美,一刹那,池君寒的呼吸又沉了,她苦笑著扶了額頭,“糟糕。”
唐千染立刻警戒了起來,“你要幹什麽!”
下一秒,她便被被子蓋的嚴嚴實實。
男人隔著被子抱住了她,輕聲歎息,“你睡在這兒,對我而言的確是個挑戰。”
他靜默的抱了她一會,起身又進了盥洗室,隻留下一句話,“乖乖睡覺。”
盥洗室的水聲又響了起來。
唐千染摸了摸紅腫的唇瓣,呆呆的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差一點就要被池君寒吃幹抹淨了……
池家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池君寒剛才說,他後悔了——後悔,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機會,真的來了?
小荔枝……唐千染默念著這個刻在心口上的名字。
被池君寒蹂躪了一頓,雖然隻是吻這回事,但唐千染還是疲憊過度,在被子的溫暖與柔軟下不斷侵襲著她薄弱的意誌力。
她睡著了。
睡夢中很是不安,細長的眉柔弱的皺著。
池君寒許久才從盥洗室中出來,他因為始終壓抑著,眉宇間堆砌著幾分灼意。
見女人已經睡著了,他輕輕走過去,彎腰看了她良久。
睡得很香。
他心裏那股躁意像突然被冷風吹散,舒服不少。
池君寒躺在床上,側頭又看了沉睡中的唐千染一眼,關上了床頭最後一盞燈。
“晚安。”
唐千染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又已經空了。
三年沒有和人同床共枕,睡前又被人親的差點窒息。
她睡的很不好。
夢裏總覺得自己在餓狼追。
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唐千染揉了揉眼睛,突然發現臥室裏好像多了幾個人,穿著典型的池家仆人服製,幹練利落,無聲無息的像雕塑般立著,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