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捉迷藏
午後的紅茶香甜醇濃,偶爾會泛起一種微微的苦澀,但也讓人回味良久。
這樣的生活平靜而安逸,池君寒幾乎可以確定,他現在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所有東西。
這樣的感覺,讓他失去落空的三年,都被溫暖所填滿了。
他最近心情很好,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池君寒的心情一好,整個池家上下,包括集團內部的員工都鬆了口氣,氣氛也活躍了不少。
賀進遠遠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院子裏麵唐千染和池枝枝玩正開心的畫麵,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剛才幾個股東都上門了,說是聽說大少爺你結婚了,但卻沒有收到邀請,執意要過來恭賀你新婚,不知道您是否想去接見?”
池君寒結婚了,但是沒有請任何客人。
這件事情股東們都是知道的,所以不會因此而生出嫌隙,隻是恭賀新婚這一環節的禮節必不可少。
池君寒的目光沒有從母女兩個人身上離開,隻是深深看了許久,才頭也不抬的回應,“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讓他們先在會客廳等著。”
池家的股份,一大半都掌握在池君寒的手裏,所以即便是股東,也隻享受分紅利潤而已,幹涉不了過多的集團的管理。
因此池君寒不必對任何一位股東低頭示好,他大權在握,那些股東即便上門,也隻能是真心來祝賀祝福,而不是想懷著什麽心思,借機敲打。
池君寒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唐千染和池枝枝玩的正開心,下意識的往池君寒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大概是真的有什麽事離開了。
庭園裏麵終於又隻剩下了她們這些人,沒有了池君寒那股壓迫的氣勢,她覺得心口的悶都少了幾分,可是又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可能真的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場景之中,當做了一家三口,以至於少一個人都覺得孤單寂寞。
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將池枝枝抱了起來,笑盈盈的問,“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
她記得小孩子都是喜歡玩這個的。
小荔枝在家裏,也喜歡和她藏來藏去躲貓貓。
池枝枝聽見以後睜大了眼睛,滿眼都是欣喜與好奇,立刻抱住了她的腰,大聲回應,“我也要玩躲貓貓。”
唐千染坐在院子裏麵閉著眼睛,讓池枝枝一個人去躲躲藏藏,小孩子能藏的地方不多,基本上很容易就可以被找出來。
三歲的孩子,還不算鬧騰。
她不用擔心枝枝會自己跑出去,遭遇什麽意外。
唐千染輕聲倒數著,“三、二、一,藏好了嗎?”
她聽見池枝枝的聲音清脆而悅耳,像是銀鈴一般在遠處響起,“我藏好了,媽媽快來找我。”
唐千染會心一笑,起身帶著仆人去找池枝枝。
庭院裏花草眾多,又是夏季,茂密的草叢裏,隨處都可以藏一個三歲小孩子嬌小的身子。
唐千染找起來並不方便,她讓仆人分開,慢慢找著,不斷問著枝枝問題,然而池枝枝都沒有給她答複。
大概是害怕她找到。
唐千染無奈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那你乖乖在那不要動,也不要亂跑,等著媽媽過去找你。”
夏季蚊蟲比較多,唐千染擔心池枝枝被咬到身上,會起包,所以找的較為焦急。
但也不知道池枝枝到底躲在了什麽地方,她居然一直都找不到,低聲問服侍的傭人道,“你有沒有看到小小姐藏在什麽地方了?”
傭人隨即搖了搖頭,他們剛才都在低頭準備茶點,沒有太關注池枝枝的動向,想著小小姐不會離開花園,便無人監督。
沒想到這會兒,人居然不見了。
“我們也不知道小小姐去了什麽地方,應該就在花園裏麵。”
唐千染的手伸向草叢,翻了翻,“枝枝,你究竟在什麽地方?不要藏的太久了,媽媽找不到你了,乖乖聽話,趕緊出來,媽媽認輸好不好?”
還是沒有池枝枝的答複。
池枝枝性格乖巧,一向是有問必答,從來不會和她玩這種惡作劇,如今的情形,讓唐千染心裏十分不安。
她提心吊膽的將花園搜找了一遍,卻依舊沒有找到池枝枝的身影。莫非真的是跑出去了嗎?
三歲的小孩子太容易消失了,也太容易遭遇危險了。
唐千染當即立斷命令仆人道,“快點去找小小姐!”
仆人立刻散開,紛紛分工去找池枝枝。
花園某個被眾人遺忘的葳蕤角落裏,池塘中開著睡蓮,池枝枝一個人藏在池塘邊上,安靜的蜷縮著身體,看著花園裏麵奔走的仆人。
她捂著嘴巴不敢出聲,生怕被人找到。
睡蓮的香氣悠悠的散發了過來,十分好聞,池枝枝很好奇,這朵花為什麽那麽香,於是靠近了池邊。
她歪著小腦袋打量著。
仆人仿佛都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找她,池枝枝膽子大了幾分,坐在了池塘邊上,伸手想去摘那朵藍紫色的睡蓮。
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濃鬱的脂粉香氣,與睡蓮悠悠的香味不同,那股脂粉香充滿了侵略性。
濃鬱的讓人幾乎呼吸不過來。
池枝枝很討厭那股香氣,她甩了甩頭,但還是沒有把那股香味甩掉。
不知道是開了什麽花,能散發出這樣難聞的味道。
池枝枝拽了幾下,都沒能拽下睡蓮,苦惱的縮回了池塘邊上,呆呆看著池塘中央的睡蓮。
有個女人踩著高跟鞋坐到了她的身邊,冰涼的笑聲像是一把尖銳的剪刀,能扯破人的耳膜,難聽而聒噪。
“你就是池君寒的女兒嗎?”
池枝枝猛的回過頭,茫然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
她不知道女人是什麽時候來的,但是現在卻可以確定的,就是那股難聞的脂粉香氣,就是來自於女人的身上。
小孩子是一個很奇特的物種,幾乎能靠直覺就判定一個人到底是善良還是邪惡,能否接觸。
她主動往身後縮了縮,不敢靠近麵前的女人,從香氣上就對他判定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