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溫存
池君寒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他已經不知道該對唐千染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了。
他能夠理解唐千染現在的恐懼和擔心。
如果是他自己醒過來,身邊多了一個人,口口聲聲稱呼是他最親密的戀人,那麽他也不會相信的。
這是她本能的防範意識,池君寒竟然還覺得有些欣慰。
這樣看來,如果她醒來後,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別的男人,唐千染應該不會這麽輕易的被騙。
池君寒微微的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深刻的情緒,他勾了勾嘴角,緩緩地坐在了唐千染的床邊。
唐千染立刻被驚出了很大的反應,她像是兔子一樣逃竄到床的另一頭,瑟瑟發抖地看著他,仿佛池君寒灰在對她做什麽一樣。
雖然池君寒整個人體現出的隻是一種斯文冷淡的氣息,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懸殊太大。
而且看得出來,這裏所有的人都聽池君寒的吩咐,她是真的害怕池君寒想要對她做什麽,這裏的任何人都不會來幫她的。
況且就算她真的是池君寒的妻子,她也沒有辦法這麽快接受和適應自己的身份。
她希望池君寒能給她一段時間,讓她好好的清醒一下。
池君寒想要伸出撫摸她臉頰的那隻手,突然停頓了下來,僵硬在了半空中,最後隻能徒勞的收了回去。
他的有些笑不出來了。
女人的這般抗拒,在他的眼中無疑是一種充滿了怨念的針對。
就算是清醒時的唐千染,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著清晰明白的溝壑,唐千染也不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神色。
這樣恐懼害怕,和陌生的神色。
這樣的神情,隻要池君寒看一眼,都會覺得心中被一陣一陣的刺痛。
他不能怪麵前的女人,真的不能怪她。
他隻能在心裏這樣默默的提醒著自己,控製著自己的一行一動,不要讓唐千染產生更大的壓力。
她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人,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池君寒自己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他硬要留下唐千染,想要讓她迅速的蘇醒,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池君寒沉沉的問道,“你就這麽害怕我嗎?我的身上,有什麽讓你覺得恐懼的氣息,還是你的心裏,其實還是對我有一些印象的?”
唐千染連忙搖頭。
她心裏對池君寒可謂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否則她不可能對他露出這樣懼怕的神色。
正是因為陌生害怕,所以他才會抗拒。
“我知道這樣對你也很不公平,畢竟我之前很有可能是你的妻子,你現在也一定是一頭霧水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緩一緩,說不定等過幾天我就想起來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在好好的說話聊天,不可以嗎?”
唐千染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池君寒似乎覺得心裏某個地方也軟了下來,他一直拿唐千染沒有什麽辦法,隻要她露出可憐的樣子,他的心就仿佛被撬動了。
池君隻好點頭答應,“好吧,我就給你幾天的時間讓你好好的思考一下,說不定你就可以想起來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帶著嘲笑的意味。
他可不再抱有希望能讓唐千染想起什麽來。
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醫生對他說過,隻要女人能夠醒過來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不能再貪婪了。
就算是他沒有他們兩個人的回憶又怎麽樣,那些回憶充滿了酸甜苦辣,有他許多不想告訴唐千染的,也有唐千染不想告訴他的。
那不如就趁此機會一次性忘個幹幹淨淨,兩個人在重新創造甜蜜的回憶,這樣不是比以前更好?
隻是這樣對唐千染太過無辜罷了。
池君寒的心裏甚至隱隱有了一種私心。
他甚至不太希望唐千染再次回憶到以前,如果是以前的唐千染,肯定不會對他那麽的信任和親熱。
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是會隔著那麽多的秘密,而唐千染身上的秘密,池君寒也不再想知道了。
他隻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和他在一起,永遠這麽生活下去。
他可以給唐千染最好的一切。
唐千染等了一會兒,看見池君寒真的沒有靠近,隻是坐在床沿上微微的笑著看著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和善了許多,沒有剛才那麽恐怖了。
她緊張的抓起被子,摟在了自己的身上,露出月牙一般彎彎的眼睛,對他小聲說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我隻感覺好像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醒來的時候什麽都忘記了,圍在我旁邊的人都好陌生,他們每個人雖然看著我很開心很激動,可是我想不起他們是誰了,包括你。”
“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是怎麽才會變成這樣的?”
池君寒下意識的就想告訴她真相,可是那一刹那,他的心裏突然猛烈的顫抖了一下。
那種私心立刻占據了他所有的地方,他突然不想告訴唐千染實話了。
如果告訴了唐千染,那麽唐千染或許會沿著跡象,找到她原來的記憶。
他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
他希望女人就和之前的記憶斷絕了聯係,不要再想起來了。
池君寒的語調若有若無的有些微妙,“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現在是失憶了,醫生已經跟我說過,你這種情況並不可怕,說不定過個幾天就能想起來,也說不定要過幾年十幾年。”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對你很了解,因為你是我的妻子,而且我很愛你,我絕對會負責你的一生,陪伴你到老。”
唐千染被他說的臉都紅了,她緊張的垂下眼睛,不敢和池君寒對視。
池君寒嘴角的笑容似乎也變深了許多。
氣氛就應該像這樣發展才對,柔和而溫存。
這才是他想要見到的唐千染。
唐千染輕咳了一聲,打岔道,“你不要再說這些了,說出來怪害羞的,你說點別的吧,關於我的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池君寒的臉色稍稍冷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隻是你不小心摔到了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