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4.嗬護

  唐千染不敢看,她用最輕的聲音,說道,“在你的手裏,我好像突然變得很笨,以前我總覺得自己很聰明什麽都會,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在這方麵,我一點也不如你還要麻煩,你要多教我一些了。”


  池君寒在她的身後穩穩的拖著她的手臂,紋絲不動。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邊的女人是否會這些繁瑣的禮儀,畢竟他選擇唐千染的原因,完全並不是因為她絕色的容貌。


  還是因為她得體的儀態,亦或是因為她背後擁有著如何雄厚的家世。


  如果他真的要選擇這些,那麽整個京都可以選擇的人太多了,但是唐千染之所以是他的唯一,是他唯一的選擇,原因是因為她就是唐千染。


  唐千染隻永遠是唐千染,是他心裏永遠不可磨滅的痕跡,隻要有唐千染在,他就不可能對別的女人產生一分一毫的感情,更不會拒絕她。


  池君寒貼著她的耳尖說道,“不用說這些客氣的話,你和我之間為什麽要講究這麽多,我會的東西當然也要傾囊相授,全部交給你。”


  “我還怕委屈了你,畢竟學習這些繁瑣的東西對你而言一定很枯燥,如果不是因為要應付那群老狐狸,我也不會讓你花這麽多的時間,讓你沒辦法好好休息,要來學習這些。”


  唐千染輕輕搖頭,她能聽得出來池君寒說這些話完全都是真心的。


  他大概也不希望讓自己這麽疲憊操勞這些東西

  不過她也不會覺得很辛苦,畢竟她其實是都會的。這些東西對她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麽。


  唐千染很輕很慢的問道,“不過,你小時候也是學這些長大的嗎,要不然你的禮儀怎麽學的這麽好,小時候你是不是也覺得很枯燥,覺得這麽一板一眼的規矩一點意思都沒有。”


  池君寒歪頭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連眼睛裏麵都染上了一絲的笑意。


  他以前是一個很少笑的人,就算是要笑也非常含蓄內斂,幾乎很難被別人看出來,但是因為現在隻有唐千染和他兩個人。


  他在唐千染的麵前是很少遮掩自己真實的情緒的,他溫和的說道,“沒錯,那個時候我也覺得學習禮儀的確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更何況我們當時要學習的都是一些英國皇室的禮儀,什麽吻手禮,貼麵禮,對我而言隻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概念罷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有一天真的會那麽的實用,小的時候又懂什麽,根本就不知道未來這些事情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幫助,不過現在想起來,也都覺得這些事情算不上有多難了。那個時候母親還在我的身邊,每次我上完課都會去找她哭訴,她也會溫和的摸一摸我的頭,告訴我,隻要學會了這些以後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我那個時候相信了她,現在也相信她,她說的話永遠是對的。”


  池君寒再一次提起了他的母親。


  唐千染又是一陣沉默,她突然想起了那個教堂,和那個萬裏無雲的海邊,可能池君寒的媽媽在臨走之前還是想要去看一看大海的,隻是她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再看到了,所以最後想要讓兒子幫她去看一眼。


  或許她現在在天堂過得很好,還會笑眯眯的看著她和池君寒在一起過日子。


  其實早一點離開人世的人未必不好,可以不用去理會外麵的那些雜亂無章的事情,也不用去理會那些惡毒的人,像池夫人那樣純善的人,本來就不應該流落在這麽肮髒的人世間。


  唐千染抱住了他,她做了一個非常優美的轉身,這個姿勢沒有任何的差錯,表現的恰到好處,仿佛她並不是第一次初學禮儀的人,而像是一位從皇室逃脫出來的公主。


  一舉一止有板有眼,每一下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池君寒感覺到了懷中的女人似乎轉了一個圈,他詫異的低頭看去,卻發現唐千染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他忍不住笑著低聲問道,“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很枯燥,你不願意聽你放心,一會兒我不會再說了。”


  唐千染搖了搖頭,“不是的,我覺得你說的話很好,畢竟你再跟我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這些遠比隻是枯燥的交往禮儀要好得多,我在想,之前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嗎?我以後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的,會代替你母親的身份,一直這樣給予你幸福,所以以後你都不用再回想那些讓你覺得遺憾的事情了,以後什麽事都由我。”


  “你有傷心的或者開心的事情,也都可以全部告訴我,我會一樣一樣的替你分擔的好不好?”


  唐千染說著,突然抱住了池君寒的脖子,她撲進了他的懷裏,這個動作非常的徹底熱烈,好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飛向了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中,也不擔心自己是否會粉身碎骨。


  這樣的勇氣是讓人都難以想象的。


  池君寒沉默的張開雙臂抱住了她,突然難以想象眼前的女人,居然是曾經和他鬧得不可開交的女人


  他甚至不知道現在女人心中的想法究竟是什麽樣的,他見過了這麽多人,領略過這麽多人的心思,看透過這麽多人的想法,但是他這一輩子唯獨看不透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


  她說的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說這些話究竟是在哄他開心,還是在故意給他下圈套想要迷惑他。


  不過大概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生來會有一個克星,而他的克星就是唐千染。


  無論唐千染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願意無條件的相信她,哪怕這樣沒有底線的相信,遲早有一日會招來禍患。


  他也完全不在乎。


  雖然隻有片刻的珍貴時間,那麽就要享受這片刻的珍貴,更要保護她,他就不想親自打碎了。


  女人的存在本來就像是琉璃一樣,易碎又脆弱,如果不好好嗬護的話,那麽他連這片刻的珍貴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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