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6章 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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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短，短得方誌強的千萬語一句也沒說出來，短得李瀟瀟的抗病決心一點都沒有表『露』。
人群未散，第一個離開的是王亞欣。
她看著王霞的樣子，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絞痛，看到方誌強和李瀟瀟甜蜜的畫麵，卻又忍不住一陣落寞。
層層情緒疊加，讓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她走了，走的無聲無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離開，唯一的一個人，就是王霞。
可王霞不能陪她離開，因為王霞失憶了，至少別人是這樣認為的。
王霞繼續歡呼著，繼續笑著，仿佛所有苦澀和眼淚，全都被燦爛由衷的笑容所吞沒。
方誌強依然緊緊攥著李瀟瀟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彼此相望著，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說，但心有靈犀的他們，不需要語來暖場，就能幸福到極端。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該工作的工作，該談戀愛的談戀愛去吧”
劉豔的哭泣似乎輕緩了一些，可她流一滴淚，畢羅春都心疼不已，他知道，隻要眾人繼續留在這兒，隻要甜蜜的畫麵繼續持續著，劉豔是不會那麽輕易的停止哭泣的。
所以，畢羅春頓時就對著人群擺著手，口中不斷大喊著。
人群逐漸被畢羅春疏散了，劉豔的哭聲也停了下來，隻剩下了無聲的抽泣。
“瀟瀟，咱回家。”
方誌強的大拇指劃過李瀟瀟的眼瞼，溫熱的淚水順著大拇指流了下來，方誌強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眼淚，緩握手掌，好像要把那一滴眼淚永遠攥在自己手心一樣。
“嗯。”
李瀟瀟乖巧的點了點頭，微紅的臉頰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想通僅在一瞬間，卻鑄下了永恒的幸福。
散了，走了，該幸福的人，終將幸福下去，該落寞的人，終將落寞下去。
王霞看著方誌強和李瀟瀟雙雙走來的身形，內心剜痛著，並且高興著。
“好好”
王霞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看到李瀟瀟臉上發自內心的幸福，王霞知道，自己是姐姐，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走到王霞身邊的時候，方誌強和李瀟瀟都看向王霞。
方誌強臉上的笑容並未消散，雖然今天沒有幫王霞恢複記憶，但這個結果，畢竟還是好的，隻要王霞能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方誌強相信，終有一天，她一定會記起所有從前的那些好的、不好的事情。
“姐，謝謝你”
李瀟瀟認真的看著王霞，手掌輕柔的從方誌強的手心脫離，隨後拉著王霞，語氣中充滿真誠的說道。
雖然在李瀟瀟的意識中，王霞仍然沒有記起她是誰，但今天正是因為王霞最初的支持，才能李瀟瀟有勇氣邁出那一步，之後李瀟瀟才發現，原來海闊天空一直都在等著自己，隻要自己肯邁出這一步，此後天高海闊任鳥飛
李瀟瀟說者無心，然而王霞聽到這四個字，卻差點沒能忍住，特別是那顫抖的一個“姐”字，讓王霞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可王霞畢竟是王霞，當初有多豪邁，今日就有多堅強
“亞欣呢”
方誌強環視一圈，沒有看到王亞欣的身形，在人群裏找了一圈仍然沒有看到，擔心的說道。
王霞愣了愣，不過並沒有說什麽，隨後就繼續傻傻地笑著。
李瀟瀟皺了皺眉，看了看方誌強說道“強子，亞欣姐她沒事吧”
方誌強聞，『揉』了『揉』李瀟瀟的腦袋，把李瀟瀟耳朵前邊的一縷長發整理了一下，隨後說道“放心吧瀟瀟，我都跟亞欣說過了，她會祝福我們的。”
李瀟瀟仍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
方誌強轉過頭，目光落在畢羅春的身上。
注意到方誌強的凝視，畢羅春立即伸出手拒絕道“別叫我，我得哄老婆呢”
無奈的方誌強搖了搖頭，隨即對李瀟瀟說道“瀟瀟，你陪陪你姐，我去找一找。”
王亞欣在一樓衛生間裏，肆無忌憚的痛哭了一場，盡管這是她早已想到的結局，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她仍然沒有自己想象的堅強。
當方誌強找到這裏的時候，王亞欣已經從衛生間走出來了，正在洗手台化妝。
從鏡子裏看到方誌強那慌張的樣子，王亞欣停止了化妝，轉過身看著方誌強，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笑容，開玩笑道“你不陪著媳『婦』兒，跑下來幹嘛”
方誌強看到王亞欣沒事，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之後就說道“亞欣，瀟瀟想見見你。”
王亞欣的笑消失了，手裏的眉筆也不小心滾落在了地上。
注意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王亞欣趕緊撿起眉筆，隨即再度笑道“好啊我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轉過身，王亞欣繼續抬起眉筆，畫著那細細的眉『毛』。
方誌強知道，王亞欣這若無其事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隻要能確定她沒事，方誌強也算是放心了。
隨後，方誌強就轉身走了出來，站在外邊等著王亞欣。
而王亞欣看到鏡子裏的方誌強轉身離開，手裏的眉筆再一次停了下來，目光不受控製的下垂，最後落在了鏡子裏，自己那隆起的肚子上。
“孩子，你能不能告訴媽媽，媽媽這是怎麽了”
手臂自然垂落，眉筆砸在堅硬的洗手台上，一分為二，就像王亞欣的心一樣，再也無法愈合如初。
『揉』『揉』臉，對著鏡子『露』出笑容的王亞欣整理好情緒，提包走出洗手間，看到方誌強笑道“走吧我也想瀟瀟很久了”
世事難兩全，有喜就有悲。
這一天的森美商場見證了方誌強和李瀟瀟的轟烈愛情，卻並沒有見證王霞和王亞欣的悲喜交加。
當王亞欣跟李瀟瀟笑談風聲的時候，一旁的方誌強成了最難熬的人，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顧全所有人，他也知道自己會傷害一些人，但是，愛情自古就是這樣，方誌強雖然心有憐憫，卻並不後悔，更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