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季秋的回憶

  鬧了這麽一出後，到了吃飯的時候反而顯得有絲尷尬。


  12點，當周圍陸陸續續的響起煙花鞭炮聲，飯菜正式上桌。


  孩子們坐在一起，歡樂的鬧騰著。


  而大人們這一桌，顧筱抱著小白和鬱少卿坐在一起，季秋挨在兩人的旁邊，沈彥本想坐在季秋的旁邊，但卻被陸江白搶先一步。


  沈彥隻好在鬱少卿的旁邊坐了下來，而院長媽媽坐在主位，慈愛的目光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幾人，笑了笑：“說起來，孤兒院裏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從你們長大起，多少年了才又聚在一起……”院長媽媽說著，頓了頓，目光在桌邊某個空位上停留了一會兒。


  顧筱順著院長媽媽的目光看去，她知道，院長媽媽是在想夏羽菲，今天過年，就她沒有回來。


  “院長媽媽。”見院長媽媽久久的盯著空位，顧筱笑著喊了她一聲。


  院長媽媽回過神，伸手揩了揩眼角的眼淚，“看我，這好好的氣氛都叫我破壞了，隻是不知道羽菲這孩子今天怎麽沒有回來。”


  其實院長媽媽之前給夏羽菲打過電話，隻是沒有人接。


  哪怕從小時候起，夏羽菲一直說她偏心顧筱和季秋，但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又怎麽會厚此薄彼呢。


  可惜，夏羽菲並不能理解院長媽媽的這份苦心。


  “她現在是臨海集團的總經理，也許是公司有事耽擱了。”一旁的陸江白淡淡出聲。


  院長媽媽點頭，看著這滿桌的飯菜，歎了口氣：“好好的團圓飯。這樣吧，我們留些飯菜，要是吃完飯羽菲還沒有回來，江白，你便跑一趟他們公司吧。這大老遠的，我也不會去。”


  雖然陸江白平日裏和夏羽菲不和，但院長媽媽話都說到這份上，他隻得點頭。


  “院長媽媽，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本來季秋一向是最能活躍氣氛的，但今天的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換成了顧筱，隻見她笑盈盈的抱著小白，說：“你們再不吃啊，我們小白可是要餓了。”


  話畢，院長媽媽一掃眉眼的惆悵，笑出聲來，“是啊，可不能餓著了我們小白。我們吃飯。”


  盡管是還是白天，但天空上頭的煙花就沒停過，當頭頂的煙花綻放到最熱烈的時候，院子裏所有人舉起的杯子也碰到了一起。


  “新年快樂。”


  伴隨著一聲祝福，所有人都一口飲盡了杯裏的酒。


  ……


  飯後，顧筱和季秋主動收拾起來。


  院長媽媽也樂得清閑，笑嗬嗬的給幾個男人泡了茶，抱著小白坐在院子裏和他們聊起天來。


  顧筱洗著碗，聽著外頭的談話聲，鬱少卿說話很少，基本上都在聽，時不時的嗯一聲，低低沉沉的嗓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聽起來，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季秋清理好廚餘，想了想，走到顧筱的身邊，拿了個碗開始擦，時不時的朝顧筱看上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不是想帶小白去做親子鑒定？”


  顧筱洗好一個碗後，瞧見季秋吞吞吐吐的模樣，搖了下頭，輕聲開口。


  季秋擦碗的手一頓，抬頭看顧筱，“你怎麽知道？”


  顧筱聳了聳肩膀：“猜的。”


  季秋點了下頭，又開始擦碗，但依舊心事重重，一個碗擦了許久也不見放下。


  顧筱看不過去了，伸手搶過季秋手裏的碗，微沉了臉色，“季秋，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將事情憋在心裏嗎？”


  季秋微微一愣。


  顧筱歎氣：“一直以來，你是我們幾個裏最大大咧咧的，看起來沒有什麽煩惱，但是我知道其實


  你的內心很苦。”


  “也許是幾年前出國回來，又也許是更早，我一直知道你的心裏藏了一個人，我從來不問，但是現在小白……”


  提起小白，顧筱知道，如果小白真是她的孩子，那恐怕會成為她心裏最隱秘的一道傷口，無盡的自責和內疚折磨著她，顧筱怕的是，她會在這份折磨裏漸漸崩潰！

  見季秋的眼裏盈起了水潤，顧筱頓了頓，換了個語氣：“小白是不是沈彥的孩子。”


  陳述而不是疑問的語氣。


  良久，季秋緩緩點頭，她看著底下的洗碗水，眼底漸漸的縈繞了霧氣，眼神變得幽遠，像是在回憶著什麽。


  “我和沈彥是在你去X鎮實習的那一年認識……”


  因為學校的原因，她並沒有和顧筱一起出去實習，而是在學校裏補起了課。


  那年的夏天好像特別熱，季秋在圖書館裏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書，便出了學校，決定去街上的圖書館裏看看。


  明明出門時還豔陽高照，一轉眼，天就黑沉了下來。


  等她從圖書館裏出來，就下起了磅礴大雨，沒有帶傘的季秋站在圖書館的走廊下寸步難行，直到一把天藍色的雨傘出現在她的頭頂。


  那就是她和沈彥的第一次見麵，一眼情深，一見傾心。


  後來的故事便發生的順理成章，兩人談起了戀愛，隻是這份戀情在季秋被學校裏保送到國外讀書時，斷的毫無預兆。


  初到國外，季秋還天天聯係沈彥，但後來每天的生活和學業的負擔壓得她喘不過氣，兩人就漸漸的斷了聯係。


  第二年冬天，聖誕節，季秋漫無目的的逛著街，不經意，她與沈彥在一個拐角處遇上，久別重逢，兩人的感情很快死灰複燃。


  甚至很快就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


  兩人在校外同居了，隻是這事不知道怎麽被沈家的人知道了，他奶奶甚至不遠千裏來到國外，在沈彥出門的時候，狠狠的羞辱了季秋。


  甚至讓人將季秋趕出了租住的房子，還給她換了一個學校，她本來不甘心，試著聯係沈彥，卻發現他的電話再也打不通，等她再找到租住的房子那裏時，已經人去樓空。


  而彼時，她發現自己懷了孕，因為猶豫，她錯過了人流的最佳時期，而在學校，她怕自己懷孕的事情被發現，便提前結束了學業回了國。


  回國的第一天，她跑去了沈彥，如願的看到了沈彥，隻是那時他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兩人姿態親密，季秋傷心的離開。


  那個期間，她不敢回孤兒院，也不敢聯係任何人，就是這一拖再拖，讓她的肚子拖到了七個月，後來，她在上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被人送到醫院，明明醫生那時醫生說孩子已經死了，需要引產，她還清楚的看到了孩子。


  瘦瘦小小的，渾身都是血跡，很安靜的躺著，沒有絲毫生氣，那一眼，看得季秋心酸，也讓她將孩子腰上的胎記記得清清楚楚。


  看過孩子後，季秋立刻就出了院，她一路走，一路哭，身上還有血跡，像個瘋子一樣，她不敢抱走孩子，因為怕自己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