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憎
“……”
麵對八重凜的疑問，許研武他們沉默了。
八重凜剛剛蘇醒，無論是誰，都不想要打擊八重凜。
但是八重凜所說的事情……
“抱歉。凜。”
明滿麵的歉意，對著八重凜說著：“這件事情，我有可能會讓你失望。”
“我們沒有什麽辦法，我個人是很想達成凜你的願望，但是實際上……”明搖著頭：“我們還是無法共存。”
“……”
八重凜沉默了。
“凜，你們想聽聽……我們是怎麽說的嗎？”
明突然開口說著：“不是讓你們現在就選擇，我們當中的誰。”
“我們都很想讓你們聽聽我們各自的想法……這一點我相信不僅僅是我。”明掃了一眼身旁的另外兩個自己，對著八重凜說著：“他們也都會很願意，在你們的麵前訴說這些事情。”
“就比如……讓憎先開始。”
明一句話直接將其他人的視線，都帶到了憎的這邊。
“你……”
憎看到了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之後，表情顯得有一些窘迫。
“凜。”
在看到了八重櫻和八重凜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之後，憎的神情明顯的變得慌亂了起來。
“憎，現在小櫻和凜都已經在你的麵前了，你還不打算說些什麽嗎？”明對著憎說著。
這是許研武給名為憎的，最後一點的機會。
“凜……你恨我嗎？”
憎看著和死去時的樣子別無二致的八重凜，問出了口。
“當年我沒能從祭祀當中將凜你救下來，你在死的時候，恨過我嗎？”
憎沉默了一下接著說著：“我當年在八重村，有很多的事情都沒有做到。”
“我當年沒有救下你們的母親，沒能讓她離開八重村。”
“我答應過你們的母親，要照顧好你們姐妹兩個。”
憎說著：“但是你們母親最後的遺願，我卻根本就沒有達成。”
“凜你最後成為了八重村的祭品，而櫻你卻成為了執行祭祀的巫女……你們最後還是走上了和你們的母親相同的路。”
憎低著頭，被鎖鏈壓的跪著，臉上的表情滿是痛苦和掙紮。
“我的力量不夠。”
憎低著頭，說著：“所以我也隻能走上了複仇的道路。”
“我恨很多事情，我恨我自己為什麽什麽都做不到，我恨我為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我恨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崩壞，我恨為什麽這個世界會是有這樣不公平的事情存在。”
“善人苦絕，惡人出頭！我不想讓這樣的不公平再存在。”
憎低著頭：“這是一個很幼稚的想法，幼稚的，連我自己都想笑。”
“這個世界哪裏會有真的公平？但是……如果不這麽做，我又能做什麽？”
“看著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自己的麵前嗎？”
“看著有無辜者，因為災難，或者說因為以為是同伴的其他人，而被同伴殺死嗎？”
“依舊看著自己……作為所謂的神明，高高在上的接受著所謂的祭祀？”
“用人命取樂？那算什麽神明？哪怕是野獸都不會無緣無故的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為什麽八重村的那些人！那些村民們能夠將自己孩子送到祭祀台上！！！！”
憎低著頭怒吼著。
“如果這樣就是神明的話，那我還當什麽神明……我當一個惡鬼不是更好嗎！至少那樣我還能給複仇！我還能……”
憎說到這裏之後，突然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原本激動的情緒被憎他自己壓了下來。
他害怕自己的樣子會嚇到凜和八重櫻她們。
但是，在訴說了這些事情之後，憎也意識到了，自己到底想要做的是什麽。
“不過看起來，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來做這些事情了。”
憎看著八重櫻和八重凜。
“你們已經不需要複仇這種事情。”
憎搖著頭：“我隻會把事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我覺得我應該承受你們的恨，我覺得自己應該為自己的過去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們三個說好了，要給自己取一個能讓你們好稱呼的名字，所以……我叫自己憎。”
憎說著：“作為神明，我希望你們能夠憎恨我……”
“我……”
憎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麵前多了兩個身影。
他感覺到有一個溫暖的手掌，觸碰到了自己的臉頰。
八重櫻和八重凜，在憎低著頭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憎的麵前。
“神明大人，請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八重凜用自己的手掌，觸碰著憎的臉頰。
掌心當中的溫暖，從八重凜的手上，傳遞到了憎的臉上。
“為什麽還要用神明大人這種稱呼來叫我？”
憎問著八重凜，卻不舍得掙脫那隻，觸碰到了自己的臉頰的手掌。
“師父……我們是不是在德莉莎在場的那個時候，見過一次？”
八重櫻踟躕著，問了出來：“那個時候我說的那些話，師父你都聽到了？”
“嗯。”
憎並沒有否認。
“師父。”
八重櫻說著：“我當時說的那些事情，不是真的在恨你，我當時是因為誤解才會對你說出那些話的。”
“我隻是想……”
“師父！”
八重櫻俯下身子，為了和此刻的許研武保持在同一高度，跪坐在了許研武的麵前，正坐著。
“那時候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五百多年……我現在已經再在意當年的那些事情了。”
“師父你也沒必要為了當年的那些事情，一直這樣下去。”
“那凜呢？凜當年可是作為祭品被……”
“神明大人，凜……從來都沒有因為當年的事情怪過神明大人。”
八重凜開口說著。
“神明大人一直，一直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八重凜捧著憎的臉頰，和憎對視著。
“凜不是因為神明大人是八重村的神明，才會叫您神明大人的。”
八重凜一字一句的對著憎說著。
“神明大人，請你無論如何都不要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就是因為有神明大人你，我們才能知道那麽多關於外界的事情，我才會對這個世界，還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所以請您……不是作為八重村的神明大人，而是繼續當我們的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