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公道
心梅大師的時機抓的很準,如果楊凡被擊中,不廢也殘。
然而楊凡本身身法就是不俗,隻見他腳尖一點,就仿佛點在了地上一般,身形再次升高了一些,堪堪躲過心梅大師的致命一擊。
佛珠發出呼嘯之聲,在楊凡腳下轉了一圈,又再次回到了心梅大師的手中。
此時隻聽得“嗆”的一聲,原來是楊凡長劍已然出鞘,在電光石火之間,向右一揮。一道劍氣瞬間脫劍而出,自上而下,速度更盛以往。
頃刻間,有四聲大呼聲響起,四個和尚隻覺周身冰冷,一道刺骨的寒意讓人手腳遲鈍。
而院中,赫然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像犁過一般的劍痕。
但這並非是他們驚呼的主要原因,在他們分神的那一刻,另一道劍光已如閃電一般刺向了他們。
這道劍光自然是阿飛的,沒人能夠在麵對阿飛的快劍時還能分神。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倒是好歹毒的心思。”心梅大師忙上前查看四人的傷勢,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們的經脈骨骼都受到了劍氣的侵蝕,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手腕都被刺了一劍。
這一劍,又狠又準,就算治好了,估計也跟廢了差不多。
他卻是不知,若非阿飛手下留情,這就不是傷了四個人的手腕,而是場中多了四具屍體。
楊凡穩穩的站在了地上,對著心梅大師道了聲佛號,卻一臉的淡然,道“和尚就該誦經念佛,不可枉動貪嗔癡三念,若是沾了太多的因果,怕是去不的西方,見不得我佛啊!”
跟一臉陰沉心梅大師相比,楊凡的淡然更讓人覺得他才是得道高僧。
也正因如此,心梅大師的臉更黑了。就在他正要開口之時,一陣笛聲卻忽然響起。
笛聲悠遠而清冽,園中的梅花與積雪仿佛也為它起舞,一片片的飄落下來,一朵朵的在阿飛與楊凡的身上盛開。
梅花,落雪,笛聲。
楊凡的腦中忽然想象出這樣一幅場景,一個白衣勝雪的公子哥,在這漫雪地裏開始吹他的故事。
忽然!他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個窟窿!哦豁!笛聲停了。
可惜了,楊凡注定要失望了。
梅花飛舞中,透過燈火,可以看到一個人正依在數丈之外的一棵梅花樹下吹著笛子,身上穿著破舊的棉袍。
笛聲在高亢與低迷中來回變化,那曲折蜿蜒,蕩人憂思的笛聲總能讓人有共鳴的感覺。
笛聲雖好,景色也美,就是不管怎麽看,楊凡都覺得他麵前應該有個碗,略帶缺口的那種。
“鐵笛先生來了,這下這兩個賊還不死?”
“心梅大師,鐵笛先生,藏劍山莊少莊主,田七,還有這麽多的弓弩手,嘖嘖,這手筆還真是闊綽。”楊凡的長劍已然歸鞘,拍著手微微一笑。
“若是手筆太,又豈能抓住梅花盜,對付的了你們兩位?”
話的是一個英氣勃發,卻態度逼人,目光銳利的英俊少年,也是藏劍山莊少莊主,遊龍生。
楊凡看著這個少莊主,忽然笑了笑“據傳藏劍山莊有無數寶劍,怎麽這位少莊主卻是空著雙手,難道已經學會了劍道最高境界的無我無劍了?哎呀,這可如何是我能對付的了的?”
看著楊凡那虛假的震驚,阿飛冰冷的臉忽然解凍了,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他的劍,先前被我挑飛了。”
聽到阿飛的話,楊凡眼睛一瞪,拍了拍虛驚的胸脯,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終於有我打不過的了。”
“不對啊!”楊凡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繼續道“藏劍山莊那頭老龍不是,若是連劍都握不住的人,是沒資格學劍的麽?哦!我懂了,看來這位少莊主是另投他門了啊,嘖,可憐,真可憐。”
阿飛疑惑的看了眼楊凡,總覺得他在搞事“可憐什麽?”
“當然是可憐藏劍山莊的千年傳承,如今後繼無人啊!”楊凡搖頭歎息。
兩人的雙簧唱的固然是爽,但是高傲的少莊主,臉色卻一陣青一陣白,額頭的血管都仿佛要爆開,但是兩腳卻如同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一般,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他不敢動,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動手,阿飛就會在他喉嚨上刺個窟窿。
來也是悲劇,堂堂藏劍山莊的少主,當代下第一劍客山雪鷹子的徒弟,一手劍法自然不俗。本以為學成出山便能名動下。
高高興興的出山,卻悲催的遇到了李飛刀,正麵打不過,便打算偷襲李尋歡,不想卻連劍都被奪了。
此番與眾人合謀暗算阿飛,用的還是另一把名劍,卻不想連阿飛的鐵片都敵不過,直接被挑飛。
這番連連受挫,哪裏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心梅大師看到此等情況,開口道“施主何必呈口舌之利?須知利在口舌,損在心,不能傷人,徒傷自己?”
他一字一頓,看似平淡無奇,每一個字都很平和,但是落在楊凡耳裏,卻嗡嗡作響。
楊凡扣了扣耳孔,不屑的道“老和尚一手獅吼功還不錯,震的貧道耳朵都快聾了,隻是不知,這算不算口舌之利?”
一旁的田七看不下去了,吵來吵去,沒完沒了了是吧?
“大師不必多費口舌,像這種邪魔外道,我們一起出手就是,不用跟他們講什麽江湖道義,直接殺了便是。”
田七這番話下來,自然是很容易就能讓人意動的,畢竟,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
楊凡見此,忽然捂著肚子,仰狂笑“對對對,我等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還等什麽,快來吧!取下我等頭顱吧!不過,如果眾位武林正道被我打死,可不要怨尤人喲。”
看著麵對重圍,還能如此豪氣的楊凡,阿飛也被他感染了,不由的緊了緊手中的鐵片。
他本就是頭冰原的孤狼,也是狐狸,他在自然的法則裏,學會了凶狠,學會了殺人,看盡了人世間不曾看過的一切,卻從未見過這等豪氣的人物。
其餘人眼眸相互望了望,而後不約而同的向著兩人出手了。
其實這個世界,哪有什麽正道,哪有什麽邪魔,有的隻是拳頭,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正義。
這是那個多管閑事的人教會他的,也是這個世界教會他的。
所以,他隻有變強,他現在也隻能變強,隻有這樣,自己才不會是最底層的那種人,一輩子苟且偷生或許也不錯,但絕不是他此時該有的想法,從他擁有係統的那一刻開始,苟且偷生的日子,已經蕩然無存。
在這個飛刀的世界,在這個是非黑白顛倒不分的世界,楊凡覺得自己改變了很多。
他開始有點麻木,麻木的揮劍,收劍。卻也讓他看到了很多以前沒見過的東西,李尋歡的那種隻傷不殺的俠骨柔情,使他也開始有一絲俠客的風範。
或許,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黑不白,堅守自己的正義,就是對自己的負責。
所以,他要為李尋歡討回一個公道。
公道,什麽是公道?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道,誰又能主持公道?
所謂主持公道的人,不過是借著這個名頭,幹著那些男盜女娼勾當的人。
他們從不在意有沒有真正的公道,他們在意的隻是自己能在其中得到多少利息。
想要從這些人手裏討回公道,那就要劍夠快,拳頭夠硬。
所幸的是,楊凡的拳頭或許不硬,但是他的劍,絕對夠快。
融合了上個世界的武學,還有係統贈送的武藝,還有在這個世界不斷地廝殺,此時的楊凡可以完虐五個之前的自己。
所以他的劍,即使是阿飛的快劍,在他麵前,也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