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酸
自從沈思回來後，沈思喜歡上了美甲，也帶著何蘭芳一起去做，於是她們母女兩個人每個月在手指甲上都要花費很多功夫。
“好像有點瘦了，一個人在外麵很辛苦吧？”
媽媽的問候聲，無論何時聽到都會感觸心酸無比。
沈念此時就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似的，低垂下眉眼，刻意控製住的淚水開始有些晃動著想要落下。
她努力克製住，想讓許久沒見麵的媽媽看見的全部都是自己的笑臉相迎的樣子。
“還好，這邊認識了新的朋友，他們都很照顧我。”
聽見這句話後，何蘭芳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鼻腔內不由發出冷冷的哼笑聲，手指在沈念光滑的手背上輕輕拂過。
“是啊，念念天生會交際，性格和善，待人接物從來都不讓大人操心。”
說話人的目光朝沈念的雙眼上看過來，那眼神帶著些力度，讓被看著的人頓時感到周圍生出一圈過低的氣壓。
胸口發悶。
“無論在哪裏都可以過得很好。”
沈念看見母親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而且手心裏的力度也忽然加重了不少，握的她的手指關節有些疼痛。
“……你們，過得好嗎？”
她借著問話的同時把自己的手從中抽出，兩隻手相互揉了揉被握疼了的手指尖。
何蘭芳把雙手收回之後，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緊接著視線眨動了幾下，眼角便閃爍出淚光。
“不用想也知道，我們的過得怎麽樣了。”
語氣裏帶著埋怨，讓坐在對麵的人立馬能夠聽得出。
沈念知道自己不管不顧的離開，就算當時的情況對她來說糟糕透了，她也認為自己身上有錯，最起碼給他們準備的時間再離開。
“我知道，我不該突然離開，我……”
“你知道就好。”
還沒等沈念把愧疚的話說完整，何蘭芳就已經控製不住似的發出責備的語調，視線也要比剛才尖銳了不少。
隻見她目光帶著些力度的注視著麵前的女孩，緊接著說道：“媽媽知道，你相處了那麽久的男朋友，忽然喜歡上你姐姐，你可能無法接受，但是感情上的事情不就是這樣的嗎？無法控製的，而且他喜歡上的又不是外麵的女人，那可是你姐姐啊。”
她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此時說的話都是出於善意，於是她又湊近了些。
她語氣也隨著變得更加柔軟些的繼續說：“你姐姐在外麵吃了那麽多的苦，怕是你拿出全部都無法補償她，現在有能拿的出的補償品，而且隻是一個男人而已，大家皆大歡喜的處理事情不好嗎？”
中年女人滿臉的苦口婆心，聽起來好像是在勸說安慰的語氣，可字字句句都帶尖帶刺，如同一把彎刀朝她自己的女兒胸口上滿不在乎的猛戳。
她話音落下，眼神中帶著些許期待，一眼不眨的注視著對麵的沈念。
“回答我，別不吭聲的坐在那兒，好像我這個當媽的在欺負你一樣。”
沈念聽到這句話後，嘴角勉強露出笑意的回應：“難道不是嗎？不是在欺負嗎？”
何蘭芳聽見了如此令人不滿意的回答，頓時臉上僅存著的一點溫情目光也吝嗇無比的收斂起來。
她整個後背依靠在座椅上，視線盯著沈念看，如同看待一個敵人似的目光。
“你覺得你自己很可憐嗎？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接受高等教育，交朋友，出門有車代步每天都風風光光的過日子，可是你姐姐呢？！她有享受過一天你所享受的福嗎？”
何蘭芳極力的控製著自己分貝劇增的語調，抬手拍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
可此時坐在她對麵的人，身體的溫度如同被人一步步拖進冰窟裏去似的，每寸皮膚的溫度都在逐漸降低。
“是，她沒有享受過，可那真的全都是我的錯嗎？”
明知道這樣的反擊隻會讓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很不爭氣的流出來，但她還是這樣顫抖著聲音去為自己傾訴心中的委屈。
一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節用力到發白。
“不是你的錯那是誰的錯？你還想往誰身上賴？當初要不是你嘴饞你姐姐能走丟嗎？我怎麽能生出你這麽個狠心的丫頭？”
沈念看著坐在對麵的母親大人，此時臉上因為憤怒而露出猙獰的表情。
剛才走進餐廳裏的那種期待和感動已經全然不在。
此時隻感到陣陣的冰冷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
她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勉強對何蘭芳說道：“如果今天出來見麵，是為了訓斥我的，那麽我沒什麽好繼續說的。”
沈念話音落下預備要起身離開的架勢。
何蘭芳立即眉眼露出恐嚇似的目光，用命令似的語氣低聲說道：“死丫頭，給我坐回來！”
沈念的腦海裏頃刻間劃過無數張讓她渾身顫抖的畫麵來，想到了訂婚那天自己落水的狼狽模樣，還有父母都圍繞在沈思跟前，卻對自己各種指責的場景。
心寒頓時大過心寒的讓人渾身顫抖不止。
“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給我馬上回到思念娛樂，就算你人已經簽約給了別人，你也要幫你姐姐代唱，如果你對你姐姐這邊的事情不管不顧了，那麽就別怪我讓你的路也不好走！”
沈念聽見這話感到脊背陣陣涼意襲來，這比任何人的話都要讓她感到恐懼。
她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露出無法相信的苦笑。
“你真的是生我養我的母親嗎？”
她說話的聲音已經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那麽的女人卻絲毫不在乎眼前人處在什麽樣的狀態，此時的女人隻想得到沈念一個確切的回答。
“我真的寧可沒有生養過你，這樣你姐姐當初也就不會走丟，會一直在我身邊好好長大，我也就不會在這裏求你這個白眼狼去救救你姐姐了！”
沈念被這些話刺激的隻覺得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翻騰，陣陣惡心的感覺襲來。
她抬手平複著自己心口內急促的心跳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抬起視線對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