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柔柔的,很溫和。
當然,這一扇門已經關上了。
蘇凝回頭瞧女兒和丈夫,眼淚汪汪。
“要不,我們再敲一下?”錢致遠壓低聲道。
“不了,咱們走吧!”蘇凝悶悶地道,“我爸的脾氣我知道,他……他還生我氣,壓根兒就不會認我!”
“……”錢致遠也悶悶的。
說到底都是因為蘇凝跟著他,教授和師娘覺得他身份低配不上他們家……
錢淺瞧著父母的情緒都低落,而屋裏的燈已經關上。
蘇凝歎一聲,提著袋子,抱起錢淺就往外走。
“媽媽,剛才我聽到外婆的咳嗽聲呢!”錢淺稚嫩地道。
“……”
是啊!剛才她媽媽好像還咳嗽呢。
蘇凝想回頭,她瞧見錢致遠踢著地上的石頭,過去拉停在一旁的自行車。
“咱們下次再來吧!”
“下次再來?假如那個時候,外婆已經病倒了呢?”錢淺又稚聲稚氣地道。
“……”
蘇凝抬頭瞧瞧暗暗的天色,放下錢淺,道:“小淺,你上去問問,你外婆是不是感冒好了!”
“嗯!外公不想見媽媽和爸爸,媽媽爸爸可要藏好!”
錢淺說著,就一蹦二跳地上前了。
外公外婆對她媽媽有多愛,錢淺最能體會深刻。
此時,外公外婆不開門,不過就是麵兒上放不下,要堅守著自己的門檻。
就像前世,他們明明知道,歐陽軒是最適合她的!
而且歐陽軒也不是歐陽擇,他和他父親完全是不一樣的人!
也知道歐陽軒撐起了整個家,但是,外公外婆就不讓她和歐陽軒在一起……
外公外婆堅守著女兒十年,付出多少,錢淺看到過;但是,外公外婆的的固執,錢淺也見識過!
這是需要給一個台階下!
所以,錢淺跑上前去敲門了。
“外公,外婆,我爸爸媽媽已經回去了!就我一個人了,你們可以開門了!”錢淺小手拍著門,脆生生地叫著。
“外公,外婆,外麵有點黑!我怕黑呢!你先開開門呀!”錢淺又叫道。
“外公外婆……”
錢淺這話剛剛落,燈亮了,門就開了。
錢淺就知道,這一樓看似燈關了,但是,外公和外婆都還沒有上去睡覺!
門一下打開,錢淺靠著門一個踉蹌,就要摔了進去。
張思趕緊伸手去抱。
好吧!隱藏在暗處的錢致遠也都想跑出去抱了……
這她女兒都快摔倒了呢!
他這是吃飽撐著讓孩子去敲門……
“沒事吧?沒事吧?”張思連連問兩句。
“沒事,就是小手有點痛!”錢淺抬頭,眨著烏黑的大眼睛,小聲地道。
錢淺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搓著小手……
“這還是痛了吧?”張思笑著去拉錢淺的小手。
隻是,小手還沒有拉起,她便咳嗽起來。
“咳咳!”
蘇瑞此時也在一旁,正背著手,裝作無視的樣子。
但是,在張思咳嗽兩聲的時候,蘇瑞立馬轉身,把錢淺給抱開。
“你這感冒了,可不要傳染給孩子!”蘇瑞護著錢淺,道。
“你啊!咳咳!”張思又咳嗽一聲,不過,此時,她已經轉身咳嗽了。
“外婆,你沒事吧?”錢淺擔憂地道。
“沒事,沒事!咳咳”張思說著,便扶著那邊的椅子坐下了。
這感冒都快半個月了,還沒有好,她覺得自己都快脫虛了。
“外婆應該去看醫生!”
“你外婆已經去看了!”蘇瑞歎一聲,道,“你外婆這是精神壓抑,免疫力低,前段時間又吃壞了東西,一下子好不了!”
當蘇瑞這樣說的時候,在外麵藏著的蘇凝有些激動了。
她父親如此說,是在說認了外孫女……
都認外孫女,這女兒……
蘇凝喜悅地回頭瞧錢致遠,錢致遠握握蘇凝的手,也替她高興。
蘇凝和錢致遠是躲在不遠處的兩棵樹下,那裏是路燈照不到的,蘇凝覺得,她父母也應該看不到她和錢致遠。
蘇瑞拉起錢淺,轉身要關門。
錢淺立馬就扒住門了:“我媽媽爸爸還沒有過來呢!”
“是你媽媽和爸爸把你給扔下的?”蘇瑞嚴肅地問。
“才不是呢,我趁著父母不注意跑回來的!”錢淺也嚴肅地道,“我媽一邊走,一邊哭,說,外婆生病了,她沒有瞧著,都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媽媽說,她每次和我爸爸回來,都隻敢遠遠地看著,在城裏打聽外公外婆是不是健康無礙……”
“你媽媽教你說的?”蘇瑞直起身,瞧著眼前的臉蛋紅撲撲的小女孩。
好像也真是一路跑過來的樣子!
“才不是呢!我爸說了,他要出人頭地的時候,才開著車,帶著我和我媽媽回來!”
“那他今個兒還來?”蘇瑞冷冷地道。
“朝著孩子嚷嚷什麽啊?”張思坐下,又站起來。
“我爸每次都陪著我媽媽來啊!我也陪著媽媽來過好多次呢!所以,我才認識外公和外婆的!”錢淺認真地說道。
“……”
蘇瑞沉默了。
張思也不說話了。
錢淺這話,他們是覺得不假的!
不然,一個小女孩怎麽會認出他是外公,她是外婆呢?
他們生氣除了女兒非要要嫁給你那小子外,還有怎麽多年來,也不見女兒回來看看。
就是張思都覺得心冷了……
今個兒聽孩子一說。便覺得,這女兒還是掛念他們的。
頓時,張思的聲音更放柔了一些。
“你母親今天怎麽晚過來,就是為了看看外婆的?那你對她說,外婆好的很!”張思道。
“我和媽媽爸爸是早上過來的,在路上,哦,是在街那邊,媽媽過去問外婆和外公的身體狀況。
然後,那位護士姐姐說,外婆現在身體不好,於是,媽媽和爸爸才帶著我過來的……”
錢淺說著,微微低下頭,委委屈屈地道:“我們在越吃越有味吃麵,爸爸給我點了一碗排骨麵,然後,老板給了一塊肥肉。
然後,媽媽吃了一碗海鮮麵,爸爸說,也不知道這海鮮麵是不是新鮮的,會不會等會兒肚子痛……”
錢淺說的委委屈屈。
在遠處聽著女兒說話,蘇凝和錢致遠都快覺得,他們這個女兒成精了。
編了那麽多的謊言。
這完全不像她家的孩子啊!
不過,最後,在說吃麵的問題上,他們知道,這還真的是他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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