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心顫
這個男人的到來，讓我感受到了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差距，他很威風，很瀟灑，享受著人們對他的尊敬，而我，隻能站在一邊看著。
他並不是那麽威嚴，相反，雖然長相嚴肅，但是其實很喜歡開玩笑的，比如，黃皮的油嘴滑舌，讓人覺得膩歪，但是他沒有發脾氣，反倒是跟黃皮調侃起來。
“大哥好。。。”
那四個人跟這個人問好，他隻是點點頭，然後快速的朝著會所裏麵走，黃皮像是殷勤的太監一樣，在前麵開路，掃清一切障礙，又大張旗鼓的宣告所有人，大哥來了。
我有點失落的跟在後麵，很多人都跟著，都是跟我一樣差不多年紀的人，但是我們隻能到包廂的門口，就必須停下來，坐在外麵的座位上，我們沒有資格進去。
我坐下來，服務員給我們上了啤酒，他們都在聊著，很多事，我聽不懂，也不感興趣，隻是有點落寞的看著那扇門。
在這裏，我知道我什麽都不是，沒有人會在意我，沒有人知道我，就如在學校一樣，即便我拿了很多獎學金，但是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存在感很低，那種失落與寂寞，讓人難受，沒有人甘願平凡，尤其是我這樣的自以為優秀的人。
我看著黃皮出來了，他感覺很忙，很勤快，他跑到我麵前，摟著我的脖子，說：“哎，你走運啊，樊姐說了你的，大哥居然要見你，你運氣真好啊，我他媽跟樊姐的時候，跟了三年了，才得到大哥的接見，跟我來。。。”
他拽著我朝著包廂走，我內心還是有點不服氣的，但是我能說什麽呢？隻能跟著他走，到了包廂，我站在門口，黃皮走到裏麵，恭恭敬敬的說：“大哥，阿紅說自己特別難受，胸口疼，你要是不給他揉揉，估計今天晚上睡不著了，我幫你安排？”
他無奈的笑起來，說：“你開什麽玩笑？你自己去揉吧，嵐姐知道了，剝你的皮啊。”
“哎呦哎呦是的，瞧我這記性，不能讓嵐姐知道的。”黃皮驚慌的說著，他說著就打自己的嘴，然後看著我，說：“大哥，阿斌來了，他可夠野的，十幾個人圍著他打，他還能把我鼻子給打塌了，媽的，我們都叫他野斌。。。”
我站在門口沒有動，屋子裏的光纖有點暗，他靠在沙發上，幾個人都在倒錢，一張桌子上都是錢，樊姐沒說什麽，其他三個男人都在抽煙，然後冷冰冰的看著我，我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好像都認識我一樣。
“你叫阿斌啊？我叫薛毅，你好。。。”
他說著，就朝著我伸手，我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會跟我握手，我走過來要握手，但是被黃皮給打了一巴掌，說：“你怎麽沒禮貌啊，大哥跟你說著玩的，你有資格跟大哥握手嗎？”
我冷眼看著黃皮，他不以為意，這個薛毅揮揮手，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我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他抓著我的手，跟我握手，力氣非常大，我感覺到了痛感，但是我強忍著跟他握手，過了一會，他哈哈大笑起來，說：“他不錯哎，能堅持十秒鍾，現在的年輕人都嬌滴滴的，他厲害。”
聽到他的話，樊姐站起來了，說：“大哥誇你呢，不會說話？”
“謝謝，我是農村人，從小也幹體力活。”我說。
他聽著就看著我，說：“我也是農村人，南部的，靠近木姐，從小就在兩邊討飯吃，農村人出一個大學生不容易，老弟，聽我的，回去好好讀書。”
他說完就坐下來，樊姐臉色有點難看，她說：“大哥，跟我們混，不耽誤他讀書的。”
薛毅不高興的看了樊姐一眼，說：“啊妞，我這個人喜歡人才，上大學是一件神聖的事情，一個家庭，能培養出來一個高材生，很多都是傾家蕩產的，他上的是雲大，咱們雲南最好的大學，如果讓他走我們的路，你覺得合適嗎？朋友，這條路很黑暗，一旦踏上來，就沒有回頭路，你回去好好讀書，將來畢業了，一定是個人才，別看我們現在風光，但是隨時都會沒命的。”
樊姐看著我，沒有說話，他的話，很諷刺，他是在教育我嗎？他有什麽資格教育我，我沒有膽量說什麽，樊姐說：“他賭石很厲害，我贏了一百多萬。。。”
他拿起來一疊錢，說：“他還是個學生，你讓他賭，你覺得合適嗎？我最痛恨別人拉無辜的人下水，把我們這行弄的烏煙瘴氣的。。。”
樊姐被罵了，他的臉色也極其難看，我從來沒有見過樊姐這個樣子，今天刻意的打扮成女人，但是又顯得那麽害怕一個人。
我說：“我自願的，我需要錢，我懂一點賭石，所以我就賭了，沒有人拉我下水之類的，樊姐。。。其實幫了我一些事情。”
樊姐看著我，說：“我他媽的輪不到你給我說話，出去。。。”
我裏外不是人，低下頭，沒說什麽，就出去了，我靠在外麵的牆壁上，內心有點緊張，他給人的壓力很大，雖然他看上去很溫和，說的話也是為我好，但是其實，我感覺的到，他說的都是反話，他不想讓我以為，是他們拉我下水的，讓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下水。
黃皮出來，給我嘴裏塞一顆煙，說：“阿斌，大哥怎麽樣？”
我說：“說不清楚，很厲害，樊姐都怕他。”
“屁話，當然厲害了，人家十幾歲就在內地跟木姐討飯吃了，真的是刀口上添血過日子的，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都哭了，嚇哭的，他還安慰我，別看他凶，對敵人很凶，對我們自己兄弟很好的。”黃皮說。
我苦笑了一下，我說：“他又不要我。”
“屁話，你有這個資格跟他混嗎？你隻能跟樊姐知道嗎？剛才你表現的不錯，大哥沒有直接趕你走，就說明你有機會，我告訴你，整個昆明有二十八條街，我們占了六條，有賺不完的錢，但是樊姐還是挺欣賞你賭石的本事的，以後跟著大哥的機會有的是。”黃皮說。
我聽著就問：“你們做什麽賺錢？”
“夜場你也知道的，無非就是那些，黃賭毒啊，樊姐不幹，所以就幹最辛苦的咯，放高利貸，但是樊姐這個人，別看表麵狠，其實心裏很柔弱的，月底了，錢沒夠，幸好有你給贏了一百多萬，別看這一百多萬很多，但是在大哥麵前，隻是小錢，你不知道，他們有他們的圈子，在他們的圈子裏，大哥又是小蝦米了，得聽他老大的，老大說什麽，他就得做什麽，搞什麽房地產投資，什麽金融投資，媽的，一次都上千萬，羨慕不來的。”黃皮油嘴滑舌的說著。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在這個圈子，我隻是跟黃皮一樣，是最底層的人，而薛毅在他的圈子也不算是很高等，這世界，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樊姐走了出來，臉色很臭，眯著眼睛看著我，我所：“樊姐。。。”
她沒說什麽，摟著我的脖子，拽著我走，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拉著我到了一間包廂，黃皮把門關上，樊姐說：“你真的要跟我混啊？進來了，就不準出去了。”
我聽著就點頭，我現在沒有辦法，我隻能選一個人來保護我，程英絕對不行，他會把我逼死，當狗一樣利用，榨幹，樊姐還不錯，至少，他不會拿塑料袋套在我的頭上。
樊姐笑了一下，說：“阿斌，你不要利用我，沒有人是傻子，雖然你是大學生，但是樊姐在社會上的經驗，比你多，你想利用我來打程英，這是門都沒有的，他們景頗人很能打，而且，打了就跑，吃虧的隻是我們，如果你想利用我來打程英的話，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樊姐的話，說的無比清晰，我有點尷尬，她都知道，我看著他，我說：“我後悔了，你早就知道我會後悔，現在，我又回來了，幫幫我。。。”
樊姐笑了一下，說：“程英這種人，他的老巢在緬甸，在那邊，他有他的勢力，連毅哥都要禮讓三分，你知道嗎？那邊是玩軍隊玩槍的。”
我點了點頭，緬甸很亂，私人武裝很多，很混亂，我說：“你怕嗎？”
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說：“不用激我，我樊姐什麽都不怕，但是毅哥有點不喜歡你，覺得，你小聰明太多了，你利用程英來趕我走，又利用我來牽製程英，他都知道，我一開始很喜歡，跟毅哥說了很多你的事，認為你能給我們賺很多錢，但是毅哥說，怕你是個養不熟的狗，養肥了，會咬人一口。”
我哽咽了一下，心裏很懊惱，我知道，我一開始沒有想走這條路，所以才兩麵三刀，但是現在沒辦法了，我隻能走進來，要不然，他們沒有理由幫我對付程英的。
“要我怎麽，才能彌補我們之前的錯誤？”我問。
樊姐說：“我喜歡你的聰明，你隻有一條選擇，幹掉程英。”
樊姐的話，讓我心頭一顫，腦子裏有點暈乎乎的，原來，每條路都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