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殘酷
她睡的很香,在睡夢中摟著我,從白天,睡到黑夜,似乎他很久都沒有睡覺了,恐懼折磨著她,讓他不敢睡。
當黑夜降臨的時候,她的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她起身,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慌慌張張的下床。
我看著她,我問:“你去那?”
啊蕊說:“我必須要趕回去,遲到一分鍾,他就會折磨我一分鍾。”
啊蕊說著,就朝著外麵走,我看著啊蕊,她的神經像是被人擰上了發條一樣,緊繃著,到了時間,就開始旋轉。
我有點吃驚,我不知道那個程飛,給他用了什麽方法,讓他形成這種習慣。
我站起來,跟著一起出去,雖然我渾身都是傷,但是我現在必須要跟他去麵對那件事,那個人,我並不恐懼程飛,雖然他可怕,危險,但是,我必須要麵對他。
我跟啊蕊朝著國慶路走,並不遠,整個國慶路都是鶯鶯燕燕,夜晚的邊境城市,所有的野雞流螢第出來了,白天,這裏就是死寂一片,晚上,這裏才是狂歡之地。
我跟啊蕊站在那吃人一樣的魔窟前麵,微弱的燈光顯得這裏更可怕,我看著不少人都進進出出,很滿足似的,我們就走了進去。
我看著酒吧裏坐著一些人,有的是來玩的,他們摟著女人,上下其手,有的喝酒,有的就坐在邊角,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我知道,那些人都是景頗人,是打手。
對於景頗人,我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我相信,這些人,隻是一些異類,雖然景頗人好鬥,但是他們遠遠沒有到這麽變態的地步,這些人,也一定是緬甸景頗人中的一些敗類吧。
我們朝著酒吧後台的小屋子裏麵走,到了屋子前,啊蕊敲門,很快,門就打開了,啊蕊走了進去,一盞吊著的白熾燈下麵,躺著一個女人,我看著,很慘,像是剛剛被修理過一樣。
“你來了,時間剛剛好,這個女人是剛買來的,不同意接客,你好好修理修理她。”
我聽到程飛冷冰冰的聲音,就看著他,他眼睛盯著啊蕊,像是一條毒蛇一樣,啊蕊點了點頭,機械的蹲下來,說:“你不要反抗,沒用的。。。”
那個女孩抬起頭,我看著,有點黑,應該是緬妹,我不知道他們用什麽方式把他們騙過來的,她有點倔強,還不同意,啊蕊就站起來,說:“把他按到水桶裏。”
我聽著有些意外,看著兩個大漢直接把地上的女孩抓起來,按到了水桶裏,隨後,我就看著她不停的掙紮,那種掙紮,是無助的,這就是邊境,這就是罪惡,我現在終於知道啊蕊有多大的壓力了,她在這裏不僅僅是肉體上要被折磨,而且還有精神上也被折磨,她並不是小鬼,但是為了不受折磨,她隻能去折磨別人,這更可怕,比地獄還要可怕。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看著程飛,他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我看著他,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他冷冰冰的問我:“你很慘?怎麽回事?”
我哽咽了一下,他有點神經質的樣子,我冷靜下來,有時候這種殘暴的惡魔並不可怕,相比於劉貴來說,程飛這種人其實遠遠沒有那麽可怕,因為,你可以看到,他的方式隻有那麽幾種,無非是肉體上的折磨而已。
用一句話說,就是沒腦子,你可以盡情的跟他們玩腦子,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我現在想了解程飛,了解他的族人,這樣恐怖的一隻力量,如果能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話,那是多麽值得慶祝的一件事。
我在想從什麽地方入手。。。
程英,對,就從程英入手。
“我被人打了,一個富二代,之前我跟程英聯手騙過他,但是騙了他之後,程英就消失了,我懷疑,跟他有關。”我故作認真的說著。
程飛聽到我的話,臉色抽動起來,他抓著我的脖子,說:“怎麽回事?他是誰?”
我聽著就說:“他是一個富二代,我是一個混混,得罪了他,跟他打過架,他就程英來辦了我,但是程英跟我之間是朋友,所以,就跟我聯手騙了這個富二代,程英假裝活埋我,然後騙了他四十萬,從那以後,程英就消失了。”
我看著程飛,他冷冷的瞪著我,突然,他冷冰冰的說:“你撒謊。。。”
我聽著,就很驚訝,我看著他,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我是撒謊的,我有點慌,但是我沒有說話,而是冷靜的看著他,他說:“程英怎麽會跟你是朋友?你是外族人,你隻能當狗。”
我聽著就鬆了口氣,我點頭,我說:“我想跟他做朋友,所以。。。”
“哼,你不懂我們景頗人,我們是被拋棄的一族人,除了我們自己的族人,我們沒有朋友,我們要戰鬥,要建立我們自己的國家,要所有拋棄迫害我們的人都知道我們景頗人的厲害。”程飛冷冰冰的說著。
我點了點頭,景頗人所居住的地區,在七十多年前,還屬於內地,但是因為當時戰略需要,他們被迫劃分給了緬甸,最終導致了有一半生活在那邊土地上的景頗人失去了國籍,他們不願意加入緬甸,又無法回到內地,所以他們隻好戰鬥了。
我說:“我知道,你們組成了克欽軍嘛,你們會成功的。”
他看著我,眼神很惡毒,他說:“哼,你什麽都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成功?成功什麽?哼,為那群少數的軟弱的混蛋戰鬥嗎?不可能的,他們打打停停,根本就沒有決心建立一個國家,隻是想在那個貧窮之地獲得特殊的地位而已,阿爸早就看透了,所以,我們這一族人才走出來而已。”
我點了點頭,我並不了解他們這一支人,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口中的阿爸是個什麽樣的人,應該是個有智慧的人,他把緬甸的反叛軍看的很透徹,那邊的反叛軍,就是一盤散沙。
程飛坐下來,我看著那個女孩被拉出來,程飛說:“啊蕊,帶她出去,我要她明天,心甘情願的出去做生意。”
啊蕊點了點頭,就讓人拖著半死的女孩出去,我舔著嘴唇,有點無奈,現如今這樣的社會,還有這樣慘淡的事情,真的讓人發指,但是,這就是邊境,那些被騙過來的緬甸女孩,要麽賣肉,要麽死,很慘。。。
“你想做我們的朋友?”程飛說。
我點了點頭,我說:“是的,朋友,我是個混混,沒有人保護我,經常被人欺負,今天又被那個富二代給打了,你看,身上都是傷。”
“哼,你很聰明,知道尋找靠山,我們這一族人,很龐大,在緬甸為著自己的自由而戰鬥著,你知道克欽阿壩山遊擊隊嗎?”程飛問我。
我搖了搖頭,他笑了起來,說:“我現在告訴你,我們就是那個遊擊隊,什麽人都殺,什麽貨都搶,什麽賺錢,我們就做什麽,你覺得,我們是壞人嗎?”
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我說:“不知道,這世界,好人跟壞人,很難分的清楚的。”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很聰明,說話很好聽,我從小,就吃不飽,我七歲,就拿AK去戰鬥了,我的父母,都死在了戰爭中,我的阿爸告訴我,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好壞,隻有為自己的肚子而行動的人,所有的崇高理想,都建立在吃飽肚子上。”
我點了點頭,緬甸戰亂很嚴重,能吃飽飯隻是上流社會的人才能做到的,在底層,平均日新一美元的人民,都生活在苦難中。
“我跟程飛是兄弟,他的父母跟我的父母一起戰死,我們在族裔裏麵一起掙紮著生存,我們的關係很好,我們為此而自豪,但是阿爸很質疑我們,有一天,我生病了,阿爸就把我丟到叢林裏,你知道,緬甸很缺藥的,生病了,就隻有等死,阿爸的藥,需要給重要的人使用,所以不能給我用。。。”程飛回憶著說著,他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溫柔的表情。
我沒有說什麽,看著他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回憶。
“他要程飛殺了我,看著那個水桶了沒有,他就讓程飛在水桶裏把我悶死,程飛不願意,他就親手做,把我丟在水桶裏,我拚命的掙紮,哭喊,都沒有用,隻有等死,但是阿爸給了程英一個選擇,可以他死,然後來救我,程英選擇了救我,所以我就活下來了。”程飛平淡的說著。
雖然他說的很平淡,但是他的眼淚一滴滴的掉下來,我知道,在惡毒的人,也隻是對被人惡毒,他們自己也有自己感動銘記於心的事情。
程飛冷笑起來,他說:“程英並沒有死,而是被送到了內地,他要在這裏生存,賺錢,每年為當年的債而送很多錢給族裔裏,我才得以活下來,現在他消失了,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告訴我,那個富二代,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
我看著程飛狠毒的臉色,就哽咽了一下,我知道,劉瑾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