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生死
磚頭料。。。
我看著切開的片，石性非常的重，這一刀下來，切掉有一百多公斤，十多厘米厚，整個一個麵，全部都是石頭。
我們所有人都看著切口，我愣住了，真的，裂紋倒是沒進去，隻有表皮邊緣有裂紋，這個裂紋最多隻漲進來十多公分，裏麵一點裂都沒有。
但是，現在的重點居然不是裂，而是石性。
沒有一點綠，石性非常重，我都不忍心看了，媽的，後江的料子不是有鬆花便出綠嗎？這麽多鬆花加身，怎麽一刀切開，居然是磚頭料。
“哈哈，大侄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說什麽來著，這塊料子沒戲，是不是？”我三叔得意忘形的說著。
我沒有跟我三叔說什麽，幾個人都圍著料子，康怡臉色變得很差，雖然她不懂賭石，但是現在已經知道這塊料子的結果了。
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為什麽一刀切開是磚頭料呢？賭石真的是奇跡，神仙難斷寸玉，真的，沒有切開之前，所有的表象都是假象，真的，你不能一口咬定的。
“阿斌，現在這塊料子是什麽意思？”康怡問我。
我沒有回答，劉貴則是臉色很難看的說：“一刀垮咯？這都看不出來嗎？哼。”
太子爺倒是笑了起來，說：“阿斌，你這一刀下來，有很多人要失望咯。”
我舔著嘴唇，我沒有看他們，我是最失望的，我以為這一刀下來至少能出點色，但是從這一刀看來，都是表皮貨，上麵的鬆花開出來的色，肯定也是表皮色，媽的，這塊料子是山石，山石最大的缺點就是變種變色，他不像是水石，在河流裏麵浸潤了幾億年，形成的特點很固定。
也對，後江的料子幾乎都是小料子，這麽大的料子，也隻能是山石，這不是因果關係，而是科學關係。
我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王叔，他皺起了眉頭，臉色很難看，但是也沒有說話，而莫老板拿著手電打燈，看了很久，他說：“老弟，這次看樣子你是要失手了，這塊料子表皮色的嫌疑很重，如果是表皮色，這個蟒帶也就不值錢了。”
他說完就站起來拍拍手，他已經完全沒有興趣了，我皺起了眉頭，大刀拍起來手，說：“媽的，老天對我還是不薄的，我他媽的要是跟著你玩，這次不就把自己玩死了嗎？”
大刀的冷嘲熱諷，讓我們每個人都很生氣，但是沒有人反駁什麽，這裏的人都是輸得起的人，就算輸了錢，也不會輸掉人品的。
我看著料子，我不想承認輸了，如果輸了，我就是輸掉了五個億，輸錢是沒什麽，但是我也輸掉了人品與信任，這是我最大的損失，我早就知道賭石沒有穩贏的，但是這次我還是不想承認自己輸了。
我看著莫老板，我問：“六億你也不打算要了是嗎？”
他聽著就笑了，問我：“老弟，一塊已經有巨大風險但是又不值六億的料子，你會要嗎？不要說商人現實，商人的錢也是一分一分賺來的，這塊料子六億我是不要了，六千萬我可以考慮考慮。”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裏很窩火，六千萬？我就是丟了也不會賣給他的，媽的，商人就是商人，你不能跟他情義，他們眼裏隻有錢。
我看著料子，康怡站起來，很失望，說：“阿斌，沒有救了嗎？”
我看著料子，我還沒說話，我三叔就說：“這還怎麽救啊？怎麽看都是表皮色，這一刀下來，什麽情況都看的清清楚楚了，都是磚頭，鋪路都嫌他太硬啊。”
康怡不高興，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薛毅看著我，拍著我的肩膀，說：“沒關係，我們輸得起。”
我知道薛毅是不想打擊我，但是我看著太子爺跟劉貴，他們的眼神都告訴我，這次輸了，我們都要完蛋，但是我知道，完蛋的隻有我而已，將來，或許我隻能在薛毅手底下混了。
但是大嫂可能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信任我了，這就是現實，你要麽一直贏下去，輸一次，你的人品就掉一格，因為這輸的可是好幾億。
我站起來，哽咽了一下，摸著那條蟒帶，這條蟒帶幾乎是纏繞在整塊料子上的，纏繞了一圈，算是在中間吧，我看著料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仙人鉈。。。”
如果我切蟒帶的話，蟒帶是綠色的，蟒帶的綠色吃進去了，整個麵都有綠色，那麽這塊料子豈不是還有用？
這種辦法是老緬經常用的，他們經常把這種有表現的地方切一塊出來，隻要有高綠，他們就拿出來賣錢，我捏著下巴，這塊料子的蟒帶是纏繞一周的，隻要我切出來，那麽就有一半的料子是可以賣錢的。
我想到這裏，心裏就變得興奮起來，我急忙說：“師父，把料子動一下，從這條蟒帶的中間給我切。”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我，突然，王叔也過來了，說：“你要切蟒？”
“是的，我要切蟒。”我認真的看著王叔說著。
其他人都看著我，聽不到我說什麽，我的話，也隻有內行人能聽的出來，這個時候，莫老板也走了過來，他看著我在畫線，就搖了搖頭，他立馬抓著我的手，說：“老弟，這一賭可是最後一賭了，如果切了蟒帶，你連三億都回不了本了，如果蟒帶切開了，隻是表皮色，你連六千萬都沒有了，我給你一個億，怎麽樣？”
我聽到他的話，就笑了，我說：“六千萬跟一個億差多少呢？你覺得我會在乎嗎？如果我切對了，別說一個億，十幾個億都有可能，這又差多少呢？”
聽到我的話，莫老板臉色變得很怪異，但是很快就給我豎起了大拇指，他說：“我見過的賭徒多了去了，但是你這麽野的賭徒，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好，如果切出來高貨，我收，我幫你處理。”
我聽著沒有理他，看著料子在切割機上移動，我舔著嘴唇，這一刀就真正的決定我的生死了，如果輸了，那真的是害他們輸了五個億，我相信，他們會送我上天台的，我可不相信劉貴這個人在我沒用的時候還會留著我，大土司也不會留著我的。
所以我知道，這一刀不單單是切石頭，也是刀片放在了我的脖子上了，要麽贏，要麽死。
我哽咽著看著料子被固定好，我站在了一邊，但是我眯起了眼睛，突然，我說：“等一下。”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看著我，被我的打斷弄的神經兮兮的，我三叔說：“阿斌，你這是幹什麽呢？反正都是一刀，你現在縮脖子也沒用了，是不是，哎，你要是聽你爺爺的話，不賭的話，也不會有這種時候。”
我聽著我三叔的話，就冷眼看著他啊，真的他就是個畜生，要不是他，我能有今天？不過我現在不想搭理他。
我看著石頭，如果我對切蟒帶的話，就算切出來兩邊都有色，但是另外一邊已經切過一道了，是磚頭料，那麽買石頭的人看到磚頭料，他們就會收手，誰都知道這是仙人鉈的切法，所以，我立馬在蟒帶的邊緣畫線，我決定放棄之前切過一邊的料子。
看到我畫的這條線，王叔很讚許，笑著看著我，沒有說話，莫老板也是一樣，他給我豎起大拇指，很讚賞。
我沒有回應他們，現在是最緊張的時候，就算我再聰明，如果沒有這個運氣，料子切不出來高色，那麽我還是死翹翹。
我看著重新固定的料子，就眯起眼睛，現在求我爺爺也沒用了，隻能聽天由命了，突然，切割機的聲音響了，我們都退後，看著料子被一點點的切開，我哽咽了一下，嘴巴幹燥的很，身上不停的冒汗，我都有點脫水的感覺，這就是賭石。
我心髒噗通噗通的跳著，身體都隨著那跳動的節奏而顫抖著，真的，很緊張，那種緊張是無言的，你沒有地方去發泄，去宣泄，你隻能等待著，等待著命運的審判，等著生死。
這就是賭石，所有的命運，都不掌握在你的手裏，哪怕你是在厲害的行家，但是，你也隻能等著切開的那個時刻才能決定是高興還是失望，是贏錢還是跳樓，這次五個億，這五個億雖然買一塊石頭很簡單，但是要賺回來有多難？
難如登天，我害他們每個人輸幾個億，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都很緊張，每個人身上都像是蒙了一層油一樣，就算是康錦，也失去了大家閨秀的氣質，在賭石麵前，沒有人有氣質，沒有人有表情，就算有表情，也是抽出的表情。
等待很煎熬，那種煎熬像是把你放在平底鍋裏麵燒熱了，然後放油，在把你丟進去煎炸一樣，一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
就在煎熬的等待中，料子被一切兩半了，當我看到料子被切開之後，我知道，審判命運的時候到了，輸贏，就看這一刀了。
爺爺，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