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昏迷

  燈光刺的眼睛疼，黑影晃晃，人心惶惶，我們三個站成一排，我知道我是累贅，我留下來，反而會拖累他們，但是我不能走，我也走不了。


  現在，我也隻能搏殺了。


  二十四個人，手裏都拿著刀，帶著帽子，都是棒球帽，應該是專門為了堵我來的，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是不是越南幫，但是我知道，他們的手段非常的狠毒，直接超車繞回來，然後把我們撞的七葷八素的。


  我現在還暈乎乎的，我看著四個人從側翼包抄過來，陳闖就急忙轉身，朝著他們撲了過去，陳闖就是一頭蠻牛，也是摔跤高手，在這幾個月的曆練下，他知道，在我們這條路，千萬不能手慢，要是你手慢，你肯定死的快，所以，他看到對方有動作，他直接就撲過去了。


  陳闖一動，鐵棍也動了，對麵的幾個帽子男揮舞著刀就過來了，他們砍人也很有技巧，我看的很清楚，沒有朝頭上砍，而是專門朝著關節砍，雖然這麽做，殺不死人，但是卻能鐵棍失去抵抗力。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要殺我的人是我。


  鐵棍也是老兵，手裏沒有多餘的武器，隻有一根長釘，攜帶方便，殺傷力也巨大，鐵棍朝著對方的膝蓋就踹了一腳，我看著對方的腿變形了，痛苦的大吼著，鐵棍拽著他的衣領就給他拽過來了，然後勒著他的脖子後退。


  鐵棍是非常果斷的，一擊必中，中了就退，我看著他手裏的鐵釘，朝著對方的脖子連續捅了幾下，對方捂著脖子，鮮血直流，鐵棍直接把他退出去，他的身體擋住了衝過來的人，鐵棍邁開步子就衝，手裏的鐵釘快速的在人的身上紮著。


  天黑，人影混亂，你也就看不到到底誰是誰，但是他們的人太多了，鐵棍很快就被包圍了，我看不到他，有四五個人朝著我過來了，我緊緊的握著匕首，今天晚上，我知道，隻有自保，沒有人能救我。


  一個人抬手就砍，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與動作，我冷靜的看著，動都沒動，突然，我蹲下身體，手裏的匕首，猛然一抬，他的刀也砍了過來，但是我們的身體交錯，一腔熱血噴到了我身上。


  但是我沒有管他，身後的人，更多的朝著我撲殺過來，一把刀劈頭砍了過來，我用手去擋，這是下意識的動作，刀砍在了匕首上，我的手被震的發麻，突然，背後覺得深疼，我踉蹌了一下，猛然轉身，朝著砍我的人就捅過去，對方也是拚命，我捅了他一刀，他砍了我一刀。


  但是他卻捂著肚子爬不起來了，我踉蹌的在地上滾了一圈，我想要站起來，但是背後又挨了一刀，我踉蹌的摔到在地上，我急忙轉身，看著兩把刀直接就殺了過來，我一邊躲，一邊用匕首格擋，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有多餘的反應，我也沒辦法去想怎麽辦。


  真的，這個時候，腦子是沒有用的，隻有身體的下意識的條件反射才能救我。


  突然我的手挨了一刀，手裏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我看著一個人舉著刀就朝著我的胸口紮下來，我知道我死定了，但是一個肥胖的黑影衝過來，直接把那個人給撞的飛了出去，我急忙抓起來匕首，朝著身邊舉刀的人就捅過去。


  鮮血順著他的肚子留下來，蓋的我滿臉都是，他也倒在了我的身上，我躺在草地上，喘著氣，我覺得，很冷，我從來沒有過過這麽冷的冬天，我喘著氣，燈光下，我看著口中的氣冒出來，很抽象，像是我的靈魂升天了一樣。


  我腦子裏不停的在問我，我是要死了嗎？我是要死了嗎？雖然我的腦子越來越清醒，但是這個意識也越來越強烈，真的，非常的強烈，那種死亡的味道，真的讓我覺得膽寒。


  我知道我會有這麽一天，這條道路，從來都是一條好的道路，我知道我會死，但是我沒想到這麽快，我也沒有意識到，這條路殘酷到，別人要你的命，連給你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要你的命。


  陳闖過來把我身上的人拉開，我看著他，臉上一條長口子，渾身都是血，應該受傷不輕，我說：“幫，鐵棍。。。”


  鐵棍是個老兵，他一個人牽製了最多的人，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我也看不到，隻能躺在地上喘氣，陳闖丟下我，拿著刀就衝出去了，我努力的抬著頭，看著他們。


  陳闖見人就砍，他已經瘋了一樣，對方也砍他，我看著陳闖的背後挨了一刀，很長的血口，但是陳闖沒有理會，或許，他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這一刀，他甩手就是一刀，直接剁了那個人的手。


  很殘酷，很血腥，燈光下，群魔亂舞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中都是血腥的味道，冷冰冰的空氣把這血腥都給凝固了，我覺得很冷，身上黏糊糊的，那種冰冷的泡在水裏的感覺，很難受。


  我看著陳闖跟鐵棍過來，兩個人跪在我麵前，鐵棍聲音嘶啞的說：“還活著嗎？”


  “快死了。。。”我無奈的說著。


  我爬起來，坐在地上，懵，腦子裏懵，不知道該怎麽辦，真的，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看到了我的車，已經毀了，但是我朝著車裏麵爬過去，伸手從裏麵拿著一款包，我拿出來，看了一眼，手上的血，弄了包一身，我給丟了，又拿出來一隻，我站起來，踉蹌的走，我知道我可能不行了。


  所以，我想要去見她最後一麵，我答應了她，要送她一款包的，不能每次答應了，都不送，這是非常不好的。


  鐵棍跟陳闖過來扶著我，我說：“去，去王晴家。”


  “你應該去醫院。”鐵棍強硬的說著。


  我搖頭，我說：“最近的醫院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你覺得，我身上的口子，能撐那麽久嗎？這裏有幾分鍾的路，就到王晴的家了，他是外科醫生，我覺得，從概率上說，到她那裏，我更有活下去的希望。。。”


  陳闖說：“可是，就算他是醫生，也不一定救的了你。”


  “所以我更要去，我周斌欠他的承諾太多了，至少，在死之前，把欠的都還回去。”我喘息著說著。


  鐵棍也喘著氣，地上躺著很多人，雖然沒死，但是都捂著要害部位，他這頭老兵算是拚命了，他朝著對方的車子走，把車子開過來，陳闖打開車門，把我塞進去，鐵棍開車了，他車子開的有點歪歪斜斜的，是的，他也受傷了，而且，受傷不輕，我眼睛看著外麵，異常的清晰，像是我從來沒有看清這個世界一樣，清晰的，讓我覺得，我似乎已經死了，脫離了這個世界。


  我哽咽著，覺得很冷。。。


  時間在這個時候，顯得不重要了，說他快，我的生命要結束了，說他慢，痛苦還在折磨著我。


  車子開到了別墅群，有路障，但是鐵棍一腳油門下去，直接把路障給撞了，他開著車子，直接去王晴的家裏，到了門口，我下了車，抓著包，踉蹌的走到門口，我站在門口，想要敲門，但是我立馬負責門，站直了，把我臉上的血擦一擦，把我的頭發給撩起來，我不想我看上去那麽狼狽，我感覺我的長發貼著臉，一定很不好看。


  我整理了我一下，我才使勁的敲門，伸手扶著牆，我努力的讓我站著，讓我最後看到王晴的時候，是個幹幹淨淨的，她說過，喜歡我幹幹淨淨的樣子。


  門開了，我看著王晴，她帶著笑臉看我，但是那笑臉很快就凝固了，我伸出手，把包遞給她，我想說什麽，但是腦子已經沒辦法反應了，那種暈厥的感覺，一下子就上來了，就是那麽快，我一頭紮在了地上，直挺挺的。


  很冷，我看著王晴，她表情凝固的看著我，那隻包，也丟在了地上，上麵都是血，我努力想說什麽，但是嘴巴張開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我看到一滴晶瑩的水珠滴下來，滴到我臉上，溫熱隻是一瞬間，在那一秒鍾，就凝固了。


  我很想說對不起，我不希望她哭，也不想看到他哭，也答應過，不要讓他哭，但是，我還是沒做到，小時候守護她，覺得挺簡單的，隨便一個小東西，一個小做法，都能讓她笑，讓她開心，但是長大了，卻越來越難了。


  我們越來越遠，我也越來越讓她難過，自從長大了，我就很少能逗她笑，總是讓她哭，一次又一次，我不想的。


  真是遺憾，腦子空白，耳朵裏都是嗡鳴的聲音，真的，什麽都聽不到，一片模糊。


  時間在我的生命裏，或許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像是流水一樣，被凍結了，我感覺到好冷，好冷，像是身體被丟進了冰箱裏冷凍一樣，冷的我想要蜷縮起來。


  但是我知道我還活著，因為我的手感覺到一絲微熱，這是唯一一種讓我覺得我還活著的感覺。


  所以，我緊緊的抓著這一絲微熱，在這冰冷的世界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