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第一個生日禮物
司聿透過門縫看到裏麵亮起的電腦屏幕前有個小小的身影，背脊有點發涼。
幸好他上來了。
之前他就已經發現涉密文件被盜的事情是褚陌陌的幹的，隻是他沒有深究，沒想到褚陌陌不僅沒有收斂，還又幹起了這種事情。
他一把推開了門，伸手按亮了書房的燈。
‘啪嗒’一聲，黑暗的書房滿室生輝。
“你在幹什麽？”
異常嚴厲的聲音在褚陌陌的身後響起。
褚陌陌嚇的一抖，他正在線傳送一個文件夾，聽到司聿的聲音想要關已經來不及了。
司聿伸手拿過他手裏的鼠標，取消了文件的傳送。
褚陌陌心虛的轉回身，低著頭，終究還是知道自己這麽做是錯的，始終不敢抬頭去看司聿。
司聿從來都沒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跟他講過話。
他雙手食指無意識的翻攪糾纏著，內心惶恐不安，卻不想，也是不敢開口說話。
司聿會打他嗎？
他的同學不聽話，爸爸都會打他。
司聿看他這個樣子，心首先軟了，可是他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姑息下去了。褚陌陌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做同樣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解決事情，他喜歡從根源上解決，因為那是一勞永逸的做法。
可是事情的對象是褚陌陌，司聿覺得有點棘手，在教育孩子方麵他還是一個新手，他怕話說的太重會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心念電轉，司聿最後決定還是采用懷柔政策比較好，畢竟孩子還小。
他把聲音放低了兩度，隻是聽上去依然嚴肅：“褚陌陌，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褚陌陌保持沉默，保持沉默是他現在自我保護的唯一方法。
司聿等了半分鍾，沒有聽到褚陌陌出聲，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褚陌陌，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這是對心靈的拷問，一個六歲的孩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質問，褚陌陌生抗了這麽長的時間，已經算是極致了。
憋了半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看著兒子淚流滿麵的可憐樣子，司聿心硬的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褚陌陌抽泣著，“我告訴你可以，可是你不能告訴媽媽。”
司聿點了下頭，眉頭皺的更緊。
褚陌陌淚眼婆娑中見他點頭，伸出小手指，“拉鉤。”
為了套出褚陌陌的話，司聿也隻能配合的幼稚一回，伸出小手指勾住褚陌陌又短又粗的小手指，“好，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誰變誰是小狗。”
等褚陌陌抽噎著念完孩子氣的話，司聿以為這就完了，準備收回手指，褚陌陌卻打了個哭嗝說：“你還沒有說。”
司聿隻好無奈的跟著念了一遍‘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第一次覺得哄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年真是辛苦褚夢琳了。
褚陌陌摸了把眼淚，可能也是覺得這樣哭不太好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老是惹媽媽哭，惹媽媽生氣，我要保護媽媽。”
司聿有點頭疼的扶額，不知道褚陌陌這個保護媽媽的邏輯，怎麽能夠扯到盜取他的機密文件上麵。
“我拿你的東西，就是想給你一個教訓。”
“我本來做了第一次就不想再做第二次了，可是你老是惹媽媽不開心。好多時候我半夜醒了都看到媽媽在哭。”
“不喜歡你，你是壞人。”
“你不相信媽媽，你什麽都聽那個老巫婆的。”這個壞女人指的是用心髒病來威脅司聿娶趙丹琪的王鳳麗。
“是你害媽媽老是傷心，老是哭……”
褚陌陌哽哽咽咽的說到後麵，憤怒的語無倫次。
司聿看他哭的傷心，伸手把紙巾拿過來扯了幾張出來，幫他把滿臉的眼淚鼻涕擦幹淨：“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麽，你盜取我電腦上數據的行為都是錯的。你明白嗎？”
褚陌陌含著眼淚點點頭，嘴巴委屈的扁在一起。
“以後還會這麽幹嗎？”
這回褚陌陌不點頭了，梗著脖子，拒絕認同他的說法。
司聿把他拉過來，蹲下去與他平視，“看來在有些事情上，陌陌對我還有誤會。”
陌陌把腦袋扭到一邊不看他。
司聿耐下心來給他解釋了當年的真相，他不是不信褚夢琳，而是不得不放棄，王鳳麗剛做完心髒病手術，他沒辦法不應兩聲，卻不想褚夢琳在聽，於是便有了後麵的許多誤會。
陌陌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理解他的無奈卻也無法原諒他，隻說考慮考慮。
司聿見他鬆口，知道他的心防已破，乘勝追擊：“那種事情你還會幹嗎？”
褚陌陌搖了搖頭，“可是你，不能再欺負我媽媽了。”
司聿信誓旦旦，“我當然不會。你和你媽媽都是我的寶貝，我怎麽會欺負自己的寶貝。”
褚陌陌從他手裏抽回自己的小肉手，不被他的甜言蜜語蠱惑，‘哼’了一聲，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他不以為意的拉住陌陌微涼的小肉爪子：“我帶你去個地方。”
褚陌陌不是他的對手，隻能被動的跟著他走出書房，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
司聿在門上的密碼鎖上輸入密碼，打開了門。
褚陌陌看了眼屋裏的陳設，又抬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司聿。
“我們進去看看。”司聿牽著陌陌進去。
這個房間是按照他和褚夢琳生活多年的房子布置的。
不，不應該說是布置的，他完全是把這裏裝修成了那間房子，這間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從那間房子裏搬過來的。
之前他砸過一次，然後在一片狼藉中把他們之前那個家完全搬了過來。
“這是我以前跟你媽媽一起生活過的地方。”司聿把他領進去，“那個時候還沒有你。”
“這個……”褚陌陌走到沙發麵前，拿起上麵的一個抱枕。那個抱枕是個十字繡，上麵是一個卡通人物的。
臉上打著補丁的灰太狼，很滑稽。
媽媽曾經跟他講過。
“那個抱枕，是你媽媽送我的第一個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