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近在咫尺卻夠不到
女人以數落起人來就停不下來，剛才她已經在旁邊桌看了他們很久了。
看著褚夢琳和旁邊那個男人旁如無人的親熱密聊，看褚夢琳被那個男人三言兩語就逗的眉開眼笑。
想到至今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湯敬裴，她就替他不值。
湯敬裴那麽喜歡她，她卻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趁著男朋友昏迷不醒就出來勾搭別的男人。
“歐陽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褚夢琳正色警告這個越說越離譜的陌生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湯敬裴朋友的份上，她早就跟她翻臉了，哪會讓她說到這個份上。
“怎麽，你心虛了。”歐陽倩居高臨下，輕蔑的瞥她一眼，“敢做怎麽不敢當。這位先生。”
歐陽倩語畢，扭頭對坐在餐桌另一側的司聿說，“不知道怎麽稱呼？”
司聿眼底冷光一閃，並沒有搭理歐陽倩，隻當是一隻瘋狗在這裏胡亂吠叫，他沒有回答瘋狗的義務。
他隻是給褚夢琳遞過去一個包容的眼神，溫柔道，“琳兒，吃好了嗎？還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褚夢琳搖搖頭。
歐陽倩被人無視了也不撤退，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過來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適可而止。
她現在還在氣頭上，特別是看到這個害的自己暗戀多年的人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女人還這麽逍遙自在，她的心裏就燒起了一把名為‘打抱不平’的火焰。
“司先生，褚小姐，對不起，我朋友她喝多了。”男人拉著歐陽倩，對他們抱歉的笑笑，聽稱呼應該是認識他們的。
“祁明浩，你放開我，我酒都沒喝，怎麽會喝醉。”歐陽倩掙開男人的手，“你他媽腦袋有坑吧！”
歐陽倩說罷，又重新把炮轟的目標轉移到了褚夢琳的身上。
“褚夢琳，這些鮑參翅肚好吃嗎？”
褚夢琳被點名，沒有說話。
歐陽倩掃了眼一桌的殘羹冷炙，冷笑，“吃的這麽幹淨，肯定好吃。你怎麽就吃的下，你對得起拚了命救你的人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湯敬裴那麽喜歡你，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
“你卻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你儂我儂。虧得敬裴……”
“夠了！”司聿厲聲道。聽著別的人一口一句說著別的男人喜歡自己的老婆，而且那個別的男人還不是別人，是跟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這要他怎麽還聽的下去。
歐陽倩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司家那些不足以為外人道的秘密，她打抱不平還沒結束，褚夢琳這個害了湯敬裴的罪魁禍首還端坐在這裏，怎麽能夠了。
“夠了？”歐陽倩極諷刺的一笑，“她這種朝三暮四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我說兩句怎麽能夠呢？司先生是吧？”
“我聽祁明浩這麽叫你，我勸你還是把自己的眼睛擦亮一點，好好看清楚你麵前的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別步了我朋友的後塵……”
“小姐，我妻子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不用你來置喙。”司聿冷著臉，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悅的氣息。
旁邊一直試圖拉走歐陽倩的祁明浩看他要生氣，連忙湊到驚愕的歐陽倩耳邊低聲跟她說了司聿的身份。
歐陽倩聽到朋友的話，再次驚愕的看了眼滿臉冰寒的司聿，諷刺無比的看著褚夢琳。
雖然她沒有再說一句刺痛的話，那譴責的眼神卻像是有實質一般，刺的她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歐陽倩卻突然對著她遺憾地笑笑，“本來還想多跟褚小姐敘敘舊的，看來是不行了，約了人？”
褚夢琳肯定不會回應這個找她不痛快的女人輕應。
“那我不打擾你了，玩得開心點！”歐陽倩說得很自然，與剛才散漫的指責她的樣子判若戀人，“你去看敬裴的時候，代我向他問好，代我向伯母問好，幫我跟他說，我會去看他！”
想起湯媽媽那雙憤怒譴責卻美麗的眼睛，褚夢琳有說不出的惆悵。她和湯盈盈這輩子怕是都沒辦法好好說話，更別論其它了。
“怎麽那麽多廢話，快走吧！”
歐陽倩終於不情不願的被拉走了。
歐陽倩雖然走了，可是她留下的餘韻猶在，褚夢琳久久的坐在位子上沒有動彈。
“琳兒！”
歎息一般的聲音，穿透鼓膜，擊打在她的心上。
她慌忙抬頭想要說點什麽，他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了她的身邊，長而有力的手臂伸過來攬住了她。
他的胸膛溫熱寬闊，攬住她的力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得多，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一般。
司聿見不得她這個樣子，明明就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卻感覺離他那麽遙遠，仿佛不管他怎麽伸手都夠不到。
所有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的存在。
司聿保持這個抱著她的姿勢靜止不動，好像時間都停止了一樣，隻能聽到他的呼吸和兩人幾乎貼在一處的心跳聲，褚夢琳感受到他的憤怒和不安，心跟著狠狠地揪了一下。
“琳兒！”仍然是歎息一般的呼喚。
“嗯！”
他終於鬆開臂膀，扭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吃飽了嗎？我們走吧！”
褚夢琳在他懷裏點點頭。
他牽起她的手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慢朝外走，穿過安靜的二樓，走下樓下，走過樓下的喧囂，走進外麵的霓虹閃爍之中。
兩人心中那點久違的輕鬆愉悅，被突然冒出來的歐陽倩攪和的蕩然無存。
晚十點正是美食街最熱鬧的時候，喜歡吃宵夜的人，還有下晚班的人，各地來的遊客都在這個時候匯聚到了這裏。
褚夢琳就這麽跟著司聿在人群中穿梭，走出去老遠都沒有說話。
司聿一直緊緊的牽著她的手，好像就這樣一直牽著她走下去，就能走到天荒地老一樣。
隻是心裏的不安，卻像有毒的藤蔓一樣纏上來，越纏越緊，幾乎要讓他窒息。
可能上一次褚夢琳在路邊被人搶劫的事情給司聿留下了陰影，他不敢放她一個人在路邊等，於是拉著她跟自己一起去了停車場。
司聿記憶力很好，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自己的車。
兩人坐上車，卻誰都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
停車場的燈光很暗，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像蟄伏著什麽不知名的怪獸，讓車廂裏的氣氛異常壓抑。
良久，司聿扭頭想要借著車窗外投進來的微弱燈光看看她，卻發現自己怎麽都看不清楚。
褚夢琳心思敏感如絲，怎麽會察覺不到這一路走來司聿的情緒變化。
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