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見色
“二皇姐,玩玩而已,你不會因為怕輸,就不敢壓了吧?你可是堂堂二公主呐?”
福凝看與李嫣然,笑眯眯道。
驕傲自滿的李嫣然最受不得激將法,抬起天鵝頸,當即道。
“笑話,本公主怎麽會怕!”
福凝眼珠子一咕嚕,湊近兩分,“二皇姐,我聽說,你得了一把飛羽箭,就壓那個如何?”
李嫣然看向她,“你喜歡?”
那把飛羽箭是她偶然所得,不喜歡舞刀弄槍,隻愛胭脂水粉,故一直在角落放著,沒有用過。
福凝,“壓輸贏,光我喜歡有什麽用,不還得看天意。”
李嫣然眯起媚眼,就算她再怎麽不喜那把冷厲的弓箭,也不會想讓對頭妹妹得到。
福凝一看她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當即道,“這樣吧,二皇姐,我拿那個什麽千絲萬縷的流裙羽衣和你對壓,若你贏了,羽衣歸你。”
流裙羽衣是某某國的禮物,綴滿了珠串和流蘇,很豪很亮很奢華,父皇大手一揮,賞給了她,惹來了好多姐妹的嫉妒。
在香桃的強烈要求下,福凝穿過一回,重得不行,兩條小胳膊差點抬不起來,像落了水的火山雞,耷慫得很,而且那亮瞎眼的反光,連她都無法低頭俯視,與金山當初的金光閃閃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份美麗太沉重太費眼,福凝是一點也不喜,但還是抵不住有很多人惦記它,包括她的二大姐。
李嫣然雙眼頃刻亮了起來。
“當真?”
“絕無虛言。”
“那好,我壓飛羽箭!來人呐,去把弓箭取來!”
……
白可有多不被看好,從下注桌就可以一目了然。
右邊是滿滿的紙條和一把做工精細的弓箭,左邊空空蕩蕩,隻有福凝越堆越高的瓜子殼。
香桃看著眼抽抽心跳跳,她們公主的小金庫,不會因此給賠光吧。
雖然公主平時也不用,那麽多好寶貝也都是在倉庫生灰的命,可一想到它們淪落別人手裏,不再屬於他們公主,還是會感到萬分痛惜。
福凝磕著瓜子,睨了一眼飛羽箭。
沒人知道,她忽然開莊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這把良師製作的弓箭,可射百米,帥到不行。
落李嫣然手裏就是可惜,落她手裏也是可惜,但落少年手裏就會大大的不同,他們都會因彼此,大放異彩。
她要的,不過是一把弓箭。
為她的少年,謀一把稱手的武器。
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場,射箭。
參賽兒郎一字排開,麵前放著弓箭,三十米處,是不可移動的箭靶。
馬騰飛利落拿起彎弓挽箭,試了試,瞥了旁邊似乎還在摸索的少年一眼,大聲嘲笑道。
“不要勉強,就你這細胳膊細腿,能把弓弦拉開,都算你的進步!”
眾人,笑。
白可冷淡睨他一眼,忽然加快速度,手上如帶有勁風,在馬騰飛看都沒看清的時候,就已經一箭射了出去。
始料未及。
其他人都還在準備,就聽見了利箭破空的聲音,然後“啪”一聲,插在了箭靶上。
鴉雀無聲,此時無聲勝有聲……
發生……了什麽?
一箭定勝負,少年已經把弓箭丟開,拍了拍手,返了回去。
從從容容,淡淡定定,好像剛才射箭的人,不是他。
掩飾不了的震驚……
弱雞?
這分明是王者!!!
看台上好幾名女子小腳一跺,帕子一揪,滿臉懊悔,她們好像壓錯注了。
馬騰飛僵硬了好一會兒,才找回反應,像是自我安慰般。
“隨便拉的弓,誤打誤撞而已,算不了什麽!看他能得個邊緣靶都不錯了!”
報靶的人跑回來,大聲道,“正中靶心!滿分!”
啪,打臉。
……又是鴉雀無聲。
這是有多誤打誤撞,才會正紅。
不知是不是白可先發製人震懾全場的騷操作的原因,其餘人,受此影響,驚神過度,都再沒一人能正中紅心,甚至脫靶的也有好幾個。
毫無疑問,第一關,白可全麵勝出。
第二關是比武,他們稍稍放下點心。
不管第一關是不是巧合,他們都無法預料,但這比武,他們覺得自己有實在的眉目。
習武之人體格會比較健壯,因為常在烈日下操練,膚色也會如小麥色。
反觀少年,抽條的瘦瘦,還那麽白,不像吃過習武苦的樣子,所以他肯定沒有什麽武功,而他們一定能贏,實現絕地反擊。
福凝坐在看台上,磕著瓜子注視比武台上應該是緊張的局勢,因為白可閑庭信步的姿態,就像來度假的。
雖然她自己的姿態,二郎腿翹起,香桃給她捏肩捶背,更像是來度假的。
有世家女忍不住問,“福凝公主,您一點也不擔心嗎?”
福凝,“擔心什麽?”
“擔心您的準駙馬他……會受傷或者會輸。”
“比武受點傷掛點彩很正常,這不擔心,至於會輸,”她笑道,“更不擔心,他們都打不過白可。”
……
……這算是攤牌了嗎?
少年深藏不露,小公主扮豬吃老虎!
小兩口,是不是太黑了!
瞥見她們像是突然吃到不可言喻的表情,福凝又笑道。
“開玩笑的,我隻是對白可有信心,你們不必太驚慌,放輕鬆。”
……
心噎。
眾人扭頭看向比武台,揪心輸贏。
凝神之際,忽然,一個東西砸在了桌麵上,清脆聲響,不偏不倚停到了堆滿紙條的那一邊,躲在紙條下。
突如其來的動靜,把她們都給嚇一跳。
“什麽東西?!”
“誰扔了什麽東西?”
“好像是枚石子……”
福凝撥開紙條一看,果真是塊小石子,而且就是石子路上普普通通的小石子。
她捏起小石子,奇怪嘟囔,“小石子,誰丟的?”
這時——
“我要下注。”
磁性的聲音響起,既清朗又暗啞。
循著聲音,她們齊齊看過去,頓時愣在當場,神識七葷八素,芳心狂跳,已經失控到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進行生命跳動的任務。
她們身不由己,一見鍾情。
然而,哪有什麽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
她們會有這樣的反應,都怪來者好看到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所有顏色瞬間黯淡,飄飄乎,天地隻剩下一個他,呼吸被剝奪,五官神識也被剝奪。
此刻若叫她們做什麽,她們也不會拒絕。
被惑了心的人,心已經不屬於她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