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許介多行不義終露馬腳 婉妍身陷宅鬥再遭陷害
李管家已經即將昏死,眼睛都要睜不開,幅度極小地點點頭,“我是許大人的家仆,確……確實是許大人派我來的。”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婉妍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接著問道:“那他為什麽派你來監視韋崇捷?”
這個問題至關關鍵,已經快失去意識的李管家還是強撐著抬起頭,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了出口。
“因為……各地拿到的……拿到的修河款,與實際……有差,所以……所以許大人讓我來……來盯著韋崇捷,不讓他出紕漏,或是上折子。”
“嗯嗯嗯……不錯不錯。”婉妍滿意地點了點頭,仍不肯放過他:“那是蜀州境內,陵江沿岸的所有縣令,都被許介控製了嗎?”
“這……”李管家的聲音已經細若遊絲,隻能勉強答道:“修河款與實際相差……相差過大的縣,應當都安插了許……許大人的眼線吧。”
“嗯……那許介除了讓你盯著韋崇捷以外,有沒有給你安排些別的任務?”婉妍問完又立刻補充了一句,想提醒提醒他,“比如,有沒有讓你和哪些商人來往或者傳遞書信呢?”
“商……商人?”李管家反問道,已經快完全閉上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婉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倏爾一笑,拍了拍李管家的肩膀道:“行啦,我想知道的差不多就是這樣啦,剩下的我自己看看賬簿就行了。今晚辛苦你啦。”
此時的李管家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垂著頭緊閉著雙眼。
婉妍麻利地從他的肩頭拔出了劍,手腕一轉就將劍橫了過來,在李管家的脖子上輕巧留了一道深淺剛好致死的傷口。
沒了劍的支撐,已經暈了過去的李管家“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沒受過多的罪就沒了氣息。
婉妍隨手把劍扔在地上,便走到賬台邊拿了賬簿,看天也蒙蒙亮,怕被人發現,草草一翻就收在了懷中,把李管家和老頭的屍體都拖到了櫃子後藏起來,然後從屋裏把門鎖住,跳窗而出,又將窗戶也關了起來。
好在這個屋子向來都是不讓韋府其他人進的,白天也是緊鎖著,所以倒還不太容易被發現。
想要的東西得到了,婉妍巴不得拔腿就走,交給當地的按察使司處理後續。但就怕被韋府發現李管家的死後報告給還沒回來的韋崇捷,倒給他逃跑的機會。
婉妍少不得再忍耐一下,等著把韋崇捷抓到後再離開。
婉妍剛洗了手回到屋子,還沒坐幾分鍾,就有丫鬟叫她去見夫人。
一進韋夫人的房間,婉妍才發現還有好幾個姨娘也在,一個個都凶神惡煞地繃著臉。一看到婉妍,昨日被婉妍懟了的姨娘就一臉得意之色朗聲喝到:“你這個賊!還不跪下?!”
“賊?”婉妍被說得莫名其妙,滿心疑惑地問道:“什麽賊?我偷什麽了?”
婉妍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早就拿著木板等著的丫鬟,照著腿就是狠狠一板子。婉妍一下沒反應過來,膝蓋就是猛地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立刻就有侍衛從門後湧入,用麻繩把婉妍綁了起來。
婉妍平白無故就要被綁,一雙美目怒視左右,朗聲怒喝道:“你們要幹什麽!”
明明在數量上有絕對的優勢,明明麵對的隻是一個卑賤的妾室,侍衛卻無不被這一眼瞪得直接愣在原地停了動作。
“幹什麽?你還有臉問我?”韋夫人冷哼一聲,眼神在婉妍身上千刀萬剮,嘴上卻強行壓著怒氣,盡量平靜地問道:“我昨日丟了一根金簪子,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嫁妝,你可有見過?”
婉妍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把戲,坦坦蕩蕩地抬起頭來看著韋夫人冷笑道:“什麽金簪子?我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撒謊!”婉妍話音剛落,那個姨娘就拍案而起,指著婉妍破口大罵道:“人贓俱獲,你這個賤人居然還不肯說實話!這簪子就是方才從你房裏搜出來的,你還敢不承認?”
婉妍一聽直接仰頭笑出聲來,這麽拙劣的把戲都讓她不知從何質疑。
“若真是有證據證明是我偷的,我定會承認,但若不是我偷的,就由著你們一張嘴定罪,那是絕不可能的。”婉妍昂著頭,即使跪著仍然腰身筆挺,一雙眼直勾勾地看向韋夫人,“想必韋夫人作為縣令夫人,應當也不屑於對我一個區區奴婢屈打成招,會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韋夫人還沒說話,姨娘就跳了起來阻止道:“你休要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讓她說!”韋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皺著眉喝住了姨娘,“我可不想被這樣一個賤婢指責我不辨是非,我倒要聽聽她能說出什麽門道來。”
“韋夫人果然明事理,那蟬兒就自便了。”婉妍冷笑一聲,朗聲說道:“請從我房內找到這跟簪子的人出來回話。”
等著看戲的丫鬟堆裏沉默了片刻,一個丫鬟才不情不願地從旁邊走了出來。
婉妍客氣地問道:“請問這位姐姐,這根簪子是你從哪裏找到的?”
丫鬟想都不想,脫口而出:“自然是在你屋子裏。”
“具體位置。”
丫鬟猶豫了一秒,眼神往右下瞟了瞟,口氣還是硬,“還能在哪裏?就在你屋子東南角裏找到的啊。”
“哦……”婉妍點了點頭,又問道:“我住的屋子東南角落是三個米袋子,那就是在米袋子哪裏咯?”
“就是在米袋子那裏!”丫鬟一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用力點了點頭。
“在米袋子那裏啊……”婉妍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繼續問道:“那這簪子是藏在米袋子裏還是壓在米袋子下麵?”
丫鬟眼珠子轉了一圈,立刻答道:“是藏在米袋子裏麵的!我一打開米袋子,就看見了的。”
“這……”婉妍的眼神中劃過幾分慌亂與膽怯,手指搓了搓衣角,語塞了半秒。
老姨娘頓時得了意,叉著腰冷笑著:“怎麽?沒想到才問了幾個問題就接不下去了?”